第十四章 斯文败类

　　“救命啊！来人呐！”

　　陈婶和陈叔无助地哭喊，可回应她们的只有周围商铺卷帘门落下的声音，看这帮流氓的架式，就算有人看见了，谁敢上来帮忙？躲都躲不及呢！

　　安隆回头推了陈叔陈婶一把，便迎上了几个小流氓，这个时候怂已经没用了，挨打是肯定躲不掉了，只能尽量少挨几下打，多还几下手吧。

　　第一个冲上来的就是撕胯小哥，看样子他还没恢复好，跑起来还岔个腿，但他是最能得瑟的一个。

　　撕胯小哥年纪不大，比安隆矮半头，浑身没有二两肉，可能是昨天丢人了，今天想在老大面前表现一下。

　　撕胯小哥虽然腿脚不利落，但他似乎很喜欢用腿，这一冲上就飞起一脚踹向安隆，动作虽粗糙，但表情很到位。

　　安隆向后退了一步轻松躲过他这一脚，手下意识地就抓住了他的脚猛地向后一拽。

　　“妈呀！”撕胯小哥一声惨叫，又撕胯了！

　　与此同时另外三个小流氓也上来了，其中一个三十多岁，一身肌肉的黑大个冲着安隆的脸就是一拳，速度极快，一看就练过，安隆松手闪身一躲竟然没有避开，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左肩上，好像一记铁锤砸在了身上，将他砸了个跟头。

　　“大个儿，弄死他！”坐在地上起不来的撕胯小哥看到安隆被打倒了，抱着腿大喊大叫，都把他疼哭了。

　　另外两个流氓没有跟着黑大个一起打安隆而是走向了陈叔和陈婶，安隆一看不好，还没起身，便扑向了其中个子稍矮的一个，一把抱住他的腿往回拽他，嘴里还喊着：“你们冲我来啊！别动他们！”

　　“凭找死！”那人被拽住腿走不了，回身用大皮鞋狠狠地向安隆后背跺去，一边跺一边骂，满口山东大煎饼味儿，撕胯小哥还在一旁加油助威。

　　“别打了！别打了！我求你们了！”陈婶见安隆被打，冒着危险冲了过来，结果被另一个看起来比较斯文的流氓给拦住了。

　　这个人跟其他流氓不一样，别人穿着黑背心露着肌肉，而他穿了件白衬衫裹得严严实实，长留海几乎遮住眼睛，皮肤很白，人也偏瘦，从他的气质上来看，根本不像流氓，倒像个大学生，安隆虽然记性一般，但他可以确定，这个人不是昨晚那些流氓中的任何一个。

　　不知道怎么的，安隆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莫名地他就觉得眼前这个斯文败类不能小瞧。

　　“虽然我是个混混，但我也不想对老人出手，要不你们就替他把钱还了吧！这样对谁都好。”

　　流氓头子咬着牙签，瞟了一眼斯文败类，嘴角一挑，满意地点了点头。

　　陈婶满眼是泪，回头看了一眼陈叔，陈叔也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用不着！我欠的钱我自己还！你们要还讲点道义的话，就冲我来！”安隆被小山东踩在地上，还挣扎着喊道。

　　“放屁！你以为我们愿意欺负老弱病残？流氓比你们这帮老赖更讲道义！都特么让你逼的！”流氓头子一听就火了，从摩托上一步跨了下来，就想上去揍安隆，被斯文败类拦下了。

　　“喂！再踹就死了！差不多得了！”斯文败类冲小山东喊了一声，示意他停手。

　　小山东白了他一眼，看了一眼老大，老大点了点头他才停下。

　　“恁松手啊！再不松手，额能死恁！”

　　安隆被他踹得快散架了，他得缓缓，趴在地上踹着粗气。

　　可能是看到安隆被打得动不了了，撕胯小哥看到了可乘之机，于是他趁机摸了过来，抄起地上一个球棒就向安隆的后脑勺砸了上去。

　　“安隆！向右翻！”突然那斯文败类一声大喊，安隆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危险，还来不及过脑子，身体就做出了反应，脚猛地一蹬地，整个人向右边翻出了好几个跟头。

　　“嘭！”

　　“啊！”

　　球棒砸地声和惨叫声同时响起，安隆一抬头，看到撕胯小哥甩着手，表情复杂地看着小山东，安隆这才意识到，刚刚那一嗓子好像是小山东喊的？

　　这一抬头，安隆差点没憋出内伤来。

　　小山东一字马坐在地上，还是横劈的，一脸蛋碎的表情。

　　安隆在翻跟头的时候手还没有松，抱着小山东的腿翻了好几个跟头，这个倒霉孩子也被安隆撕胯了。

　　安隆一个翻身起来，立刻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一指撕胯小哥，冲小山东来了一句：“要怪你怪他，是他要偷袭我，我可不是故意的。”

　　“恁娘了个笔啊！毛头，额要是残了，额刨了恁家祖坟！”小山东一副吃人的表情冲撕胯小哥大吼，吓得撕胯小哥差点没尿了。

　　“大个儿，把这俩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弄走！”流氓头子的脸都绿了，给黑大个使了个眼色，黑大个一手一个，把两个撕胯的倒霉孩子拖到了一边儿。

　　虽然这事都是撕胯小哥惹的，跟安隆没多大关系，但流氓头子面子丢了，这脸色也不好看，他瞟了斯文败类一眼，似乎对他刚才的举动有一点不满，但并没说什么，而是对安隆发狠道：“我最后问你一遍，这钱你想不想还了？”

　　“还！明晚一定还！你们打也打了，再给我一天时间！”安隆起身，肩膀一阵刺痛，咳嗽了几下，呸出一口血来。

　　“你明天不还怎么办？”流氓头子把牙签吐了出来，淡定地点了根烟，问道。

　　“只要别动其他人，你想怎么办都行！”安隆也是破釜沉舟了，不这么说今晚是过不去了。

　　“行！这你说的，明晚我们还来！要见不着钱，到时候就不是打一顿就解决的事了，你的命我们肯定不要，我就剁你一只手吧。”流氓头子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剁手就像剁菜那么简单，把陈叔陈婶吓完了，安隆的脸也白了。

　　剁手……安隆相信这流氓头子不是吓唬他，看他那狠样，绝对说到做到，他又开始怂了，甚至想到了逃跑。

　　死他不怕，但他怕残缺不全的活着，那样太残忍了！比死了还难受！

　　“还要撕他的胯！”撕胯小哥一声嚎叫，吓了安隆一跳。

　　“撕你马勒戈壁的胯！下回你特么看家，别给我出来丢人了！”流氓头子上去就给了撕胯小哥一耳光，直接把他打灭火了。

　　“大哥，我们差不多该走了吧？”斯文败类轻笑一声，瞟了一眼撕胯小哥，回到流氓头子身边问道。

　　“走！”流氓头子发动了摩托车，狠吸了一口烟，将烟屁股弹飞了出去。

　　流氓们一个接一个地走了，斯文败类不慌不忙地骑上了摩托车，发动了之后没有马上走，而是等其他流氓离得远了，又熄火了。

　　安隆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但看这家伙之前的表现，似乎对他们并没有恶意，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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