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7章 季思兮，你现在给我听着
陆敬之低冷地道，“我根本不可能回归平凡去过一个普通的人，因为我陆隼的儿子……就算我忘记上一代的仇恨，我的身份迟早也会被暗天使揭露，届时我会像现在这样被暗天使追杀，而就算我能隐瞒暗天使一辈子，撒旦和司徒静也会揪着我不放，所以我根本就不可能置身事外……既然如此，我何必要做那个受各方牵制的人，我不如成为那个执掌人，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这些真的重要吗？”季思兮终于出声，语气低弱。
陆敬之皱眉，“你还不明白？”
“不，我明白，我知道你也算迫于无奈……可是如果你之前不选择跟我离婚，不选择保着司徒静，你再暗中对付撒旦和司徒静，你是有可能在暗天使隐瞒自己的身份一辈子，不是吗？”季思兮清澈的瞳眸涌出泪水，讷讷地问。
“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长久隐瞒的……当初进入暗天使，我就想过有一天我的身份会被揭露。”陆敬之这样回答。
季思兮声音骤然哽咽，“你没有试过，你又怎么会知道你隐瞒不了呢？过去你就多年你在暗天使做事，你的身份未曾被人怀疑过。”
“那是因为撒旦和司徒静那时候还没有出现。”陆敬之给出解释。
“所以我说你暗中处理撒旦和司徒静，身份就有可能一直隐瞒下去，对吗？”季思兮紧盯着他此刻幽深的黑眸，咄咄逼人地问道。
陆敬之顿了顿，回答，“的确有这样的可能。”
“既然有这样的可能，你就可以再培养心腹，比如培养小K，让小K未来取代你的位置，然后你脱离暗天使，去过平静跟安稳的生活，对吗？”季思兮继续问道。
“是，但这需要时间。”陆敬之沉静地回答。
季思兮眨了下眼，视线稍稍清晰了一些，但却令她掉落更多的泪水。
她悲伤地望着他，眼睛里全都是痛意，她竭力顶着喉咙间的哽咽道，“你知道的，不管多长时间，我都愿意等你……”
这一刻，陆敬之沉默。
季思兮的眼睛很快又被泪水覆盖，她的视线再度无法看清楚他，接着说道，“陆，其实你根本就不爱我……因为你如果爱我的话，你绝对不会跟我离婚，因为你会为了我和一心，永远不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哪怕你清楚可能会有被揭穿的一天，你也会为我和一心赌上这一把……”
“思兮……”
陆敬之亦扶紧季思兮，但被她伸手推了开来，她继续说道，“你赌都没赌，就选择了与我离婚并娶司徒静，这说明，我在你心底并不是最重要的，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依旧是权利与复仇……如果跟我在一起，你将不能向秦厚生报仇，你也将失去你手中所有的权利……当然，你或许曾经有过不要这份权利，但你终究还是不舍……”
季思兮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指控，深深地扎进陆敬之的心头，他开始长久地沉默。
季思兮低头看了一眼地上那已经凉了的烤鱼，突然，痴痴地笑了起来，“陆，我不怪你，因为你会跟我坦诚，这说明连你自己都以为你是爱我的，可是你这个傻瓜，你根本就不知道，爱是奋不顾身、不顾一切的……你的心里根本就只有权利和复仇，爱情在你的世界里可有可无。”
“并不是这样……我清楚你对于我来说有多么的重要。”陆敬之拉住季思兮的手。
季思兮却还是还陆敬之的手挣开，她没有留恋地，慢慢地从甲板上起身。
尽管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但她此刻好像感受不到知觉一般，她木讷地朝前走去。
陆敬之跟着起身，再度攫住季思兮纤细的手腕。“思兮，我已经打算好，我会把眼前所有的事处理好，等我掌握了撒旦组织，掌握了暗天使，我们一家三口会永远地在一起……之前我顾虑你跟我在一起，我会给你带来危险，但现在我已经什么都不顾，我会把你带在身边，极尽全力地保护你。”
“不用了。”这一次季思兮没有挣扎，但声音却失去了所有的温度。
“思兮……”陆敬之握紧季思兮的手，耐心轻哄的口吻，“不要生我的气，之前我真的只是想要保护你……”
季思兮沉痛地闭上了眼。“陆，请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生你的气，我只生我自己的气，为什么要这样的冥顽不灵，明知道你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却一起希望我们能成为一个世界的人……”
“不要这样说，思兮……”陆敬之心痛的声音道，“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好不容易你我都放下所有的顾忌，为什么你却要在这个时候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季思兮抬起眼，淡淡地望着前方，这一刻，她眼中的泪水已经还海风吹干。
夜已经暗了下来，原本美好的风景不复存在。
海面平静得没有任何的波澜，就像她的心，从一腔火热重新归于平静。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问你……”季思兮让自己美丽的脸庞上呈现笑容，尽量与轻松的口吻说道，“如果我要你不娶司徒静，从我与我销声匿迹，你做得到吗？”
陆敬之握着季思兮的手微微僵住。“你以为我们可以做到销声匿迹？”
“我知道暗天使的人会满世界的追杀我们，可我也希望，以你的聪明，你一定有办法让我们逃脱暗天使的追杀……就像我们现在游荡在这漫无边际的海上，自由自在，不受任何人的威胁。”季思兮讷讷地说道。
“一心呢？”陆敬之问。
“陆，不要以为我是个笨女人，我知道你会有办法让一心和我们团聚的。”她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他办不成的，只看他愿不愿意做。
陆敬之听闻，再度沉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季思兮笑了起来，她慢慢地挣开了陆敬之的手，迈开了前往船舱的步伐。
这一次，陆敬之没有再阻止她。
季思兮因为不敌胸口还没愈合的伤势，蓦然倒在了地上。
陆敬之见状，冲了过去，将季思兮抱了起来。
季思兮已然昏迷。
……
季思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日。
这一次，她看到陆敬之坐在床边，而他一直握着她的手。
“陆……”
她轻声唤了一句。
陆敬之霎时清醒过来，来到床沿坐下，紧张地问，“你感觉如何？”
“我好多了。”季思兮这并不是安慰陆敬之的话，她的确感觉好了很多，大概是陆敬之又给她处理了伤势。
陆敬之松了口气，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昨天你的伤口撕开了，所幸上船我的时候我储存了很多的救急用品……庆幸你的伤势没加重。”
季思兮看到陆敬之的下巴长出了隐约的胡渣，问，“你一整晚都没睡？”
“我怕你会一直这样睡下去。”陆敬之如实答道。
季思兮微弱一笑，“怎么会呢，子弹已经拿出来，我会慢慢好的……”
陆敬之将季思兮抱了起来，按进自己的怀里。
季思兮靠在陆敬之的胸膛上，露出温柔的笑。“怎么了，我这不是已经醒来了吗？”
陆敬之轻轻把季思兮的下巴抬起，让她的目光无法逃避他。“你看着我——”他这样说道。
季思兮疑惑，“怎么了？”
“你昨天不是问我可不可以为了你放弃与司徒静结婚，放弃权利，从此与你销声匿迹吗？”陆敬之蓦然这样问道。
季思兮愣了一下，几秒后才回答，“你昨天不是已经给我答案了吗？”
陆敬之沉冷道，“我并没有给你答案。”
季思兮的眼中闪过一抹不解。
陆敬之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骤然认真地说道，“季思兮，你现在给我听着，我愿意为你放弃复仇，放弃权利，我愿意与你带着孩子销声匿迹，从此过上平静和安逸的生活。”
季思兮顿然怔住，“陆……”她的眼眸睁大，有些不敢相信。
陆敬之把季思兮按进了怀里，避着她胸口的伤势，牢牢地扶着她的背。“昨天看到你一直在哭，我的心都要碎了……我也以为你不可能阻挠我复仇，阻挠我去争夺我想要得到的权利，可你昏迷的那一刻，想到你醒来之后必然不会再留在我身边，想到你我的缘分可能将终结在此……我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我的心也仿佛停止了跳动，我突然什么都不想要得到，什么都不想要拥有，我只想要你在我身边，我只想看到你灿烂的笑容……”
季思兮的眼泪跌落脸颊，沾湿他身上的白T。“你现在是在哄我吗？”她哽咽地问道。
陆敬之轻轻把季思兮拉开，他深邃的目光望着她满是泪水的眼眸。“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我并没有在哄你。”
“嗯？”
这一刻，只见陆敬之将撒旦组织的铁铸的西方魔鬼的信物拿了出来。
季思兮认得这信物，这是能在撒旦组织一呼百应的信物。
陆敬之沉声道，“拥有这信物，再加上司徒静的支持，我可以轻易执掌撒旦组织，就连撒旦都无法阻挠，可是现在我将这信物扔进海里，那么即使我娶了司徒静，我也不可能再执掌撒旦组织了……”说完，陆敬之将这信物对准船舱已经开启的窗户直接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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