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高二分科，江慈进了文科重点班。
新班级有四十多个学生，只有十个男生，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更让人意外的是，白明浩竟然也在这个班级。
看到白明浩，难免会想起余姗姗，江慈和她在校园里见过几次，也许余姗姗也有自己的骄傲，她没有再找过江慈的茬。
而由于教室楼层不同，江慈偶尔才能碰见高雅和吴思雨。
经过一个月的学习，江慈不得不承认，自己更适合文科。
高二还有小高考要面对，周末江慈去书店买学习资料，碰巧遇见了白明浩。
“来买资料？”
“嗯。”江慈意外他会主动打招呼，毕竟从情理上来看，他应该讨厌自己才对。
白明浩这个成绩优异的男生受到了班主任的喜爱，身兼数职，最近班级里的运动会都是他在负责。
“这届运动会你还报名吗”白明浩从书架上抽了一本写作指导，不失时机地招揽起了江慈。
想起上一次的经历，江慈苦着脸，直接拒绝了，“不不，我辉煌过一次就够了。”
白明浩笑了声，没再勉强，对她扬了扬手中的杂志就离开了。
江慈在书架前翻看物理资料，她和何野约在书店，算了算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过面，虽然每天会手机联系，可网上的虚拟感终究比不上现实的亲昵。
他也很忙，参加了省里的物理竞赛，听吴思雨说常常被班主任留下来辅导。班主任管理的也很严格，让吴思雨苦不堪言。
江慈认真比较着两本资料时，一只手在她面前挥了一下。
动作间挥发的熟悉气息，令江慈轻易辨认出身旁的人，她没抬头，“来了？”
“嗯。”何野一只手搭在江慈肩膀上，“你在看什么？”
“我不是还有小高考吗，想看看哪本资料更好。”江慈拿不定主意，两本资料都摆在何野面前，“你帮我看一眼。”
何野仔细对比了一番，把浅紫色封皮的那本放回书架，“选我手里这本就行，听说小高考的题目没有那么难。”
江慈，“……”果然是学霸，总处在不自知的凡尔赛中。
江慈没多纠结，拿着练习册去收银台付账，何野已经先她一步掏出手机扫码付钱。
没有和他争，江慈接过收银员递过来的纸质购物袋，随何野出去。
难得有一次周末，何野又刚参加完比赛，两人都很放松。
“喝点什么。”对面有一家奶茶店，何野看了一眼问江慈。
“嗯……”江慈眼睛眨了两下，“冰淇淋吧。”
“换一个，你生理期快到了。”何野脸色不变，淡定拒绝。
江慈脸红了，“那你看着买吧。”江慈生理期的痛感是很难琢磨的，有的时候只是轻微的腹痛，有的时候痛的趴在桌子上起不来。
她记不住日子，这一方面总是显得糊里糊涂的，而何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把她生活里的琐事都记住了。
“在这儿等我。”何野很快穿过了马路。
江慈站的地方，是一家服装专卖店，装饰的富丽堂皇，一辆车停在路边。
下来一男一女，江慈无意瞥了一眼，就愣在了原地。
江慈直愣愣的眼神引起了男人的注意，他撇过来一眼又转过脸。
似是想起了什么，何志国蹙眉回头，上下打量着江慈，“你是江仲昆的闺女吧。”
“叔叔好。”江慈躲也躲不掉，尴尬地问好。
何志国点了下头，视线扫向店里的曼妙女郎，漫不经心地客套道，“有空来家里玩。”
他说完，那个女人拎着一袋子衣服出来，何志国带着人上车离去。
江慈纠结地看着这一幕，滋味莫名，转身时，何野就站在身后。
“走吧。”他对刚才这一幕只字不提，平静地将一杯温热的紫薯芋泥奶茶递给她。
江慈默默地接过来，跟在他身边。
天气很热，他身边却像冻住了一般。
江慈伸手握住他凉凉的手心，片刻后，何野用力回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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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高二后，时钟似乎被人为地拨快，严厉的班主任霸占了每一节体育课，甚至周末的休息时间也要求全员上自习，她也严厉打击早恋的学生，叫家长、写检讨，堪称魔鬼人物。
学习永远是一本又一本的错题，一张又一张的卷子，课桌是最亲密的伴侣，课间去一趟洗手间就算休息了。
时间像海绵里的水已经挤得不能再挤了，繁重的学习压力下，学生的精神压力得不到及时疏导，很多时候会对异性产生短暂脆弱的情愫。
江慈已经私下里听室友谈起班里谁和谁又成了，结果过不了多长时间又分了。
跟小孩过家家似的。
班级里，江慈每天来得最早，回得最晚，甚至有时候回了宿舍还要点灯学习。
和何野的通话频率从三天一次减少到一周一次，熄灯后江慈往往回不了几句消息，就困得睡去。
很多年后，江慈步入工作，再回想起高中的生活，依然觉得这是她最幸福的时光，有很好的朋友，有喜欢的人在。
他们少不更事，不斤斤计较，也不圆滑世故，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把学习这件本分的事做好。
这种不用在乎成本的生活，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学习重压之下，江慈诱发了阑尾炎。起初她疼痛正好和生理期撞档，没在意只是以为这次生理期比以往更痛了，后来痛的从桌子上翻下去，惊动了老师送往医院，才确诊是阑尾炎。
吴念真得知消息急匆匆赶过来，医生在床尾和吴念真沟通治疗方法。
江慈捂着腹部右侧，脸色煞白，，“干脆割掉算了。”
吴念真不同意，“这孩子，哪能说割就割，好歹是长在身上的。”
医生只能遵循家长的意见，选择输液治疗。
好在是慢性阑尾炎，有治疗的余地。
护士来给她打针，江慈伸出了左手，输好液后，吴念真安顿好江慈，下楼给她买饭。
江慈掩不住疲惫，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沉沉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有人在替自己盖被子，江慈皱眉，那人的动作放轻，以为是吴念真回来了，江慈没管又继续睡。
一个多小时后，她才醒来，对上陪护椅坐着的何野，江慈懵了，“你怎么来了？”
何野蹙眉，“白明浩通知我的，你吓死人了，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样子。”
刚下课，白明浩就发消息通知了他，说江慈痛的倒在了地上，脸色惨白。
一接到通知，何野什么都来不及想，就跑来了医院。
休息了一阵，江慈脸上总算恢复了点血色，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有了阑尾炎，我想割掉的，我妈不让。”
“还痛吗？”
“一点点。”江慈神色怏怏，环顾四周没看到吴念真的身影，“我妈呢。”
“她去找医生问你的病情去了。”何野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六点多，他站起身把吴念真买好的饭摆上桌子，“先吃饭吧。”
江慈慢腾腾地挪坐起来，何野在身后扶着她的腰。
“你和我一起吃啊。”
“我要回去了，一会儿还有课，”他本就是抽时间过来的，又在这儿坐了一个多小时，该回去了，“你有什么想吃的，我明天给你带来。”何野掏出笔记本，准备记下。
“也没什么，你帮我把书带过来吧。”还不知道要住多久呢，江慈一想到要耽误学习，又开始焦虑了。
何野想了想，拉开书包，从里拿出一个walkman，搁到床头柜上，“这个留给你，睡不着的时候听一听。你不要在意学校的事了，专心养病，我会每天过来给你辅导。”
何野满脸严肃，江慈乖乖点头。
“等婶婶回来，你和她说一声我走了。”
“嗯。”
第二天何野把江慈需要的课本带了过来，她输液时，会靠在床上翻看。
何野每天问白明浩学了什么，他再到医院去给江慈辅导。
通过这几天，吴念真也看出了点什么，有心想说几句，可看着何野雨里来风里去地给江慈辅导学习，实在不忍心。
干脆就装糊涂。
家里最近在翻新旧房，离不开人，时常有人打电话问吴念真工程的事。江慈看自己没有大碍，坚持要上午回去上课，下午来输液，吴念真拗不过她，看医生又不反对，只得自己回去了。
临走时吴念真想着请江慈小姨来照看一下，被江慈拒绝了，“妈，我真的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要真有什么事……我会找何野的。”
江慈说完小心翼翼观察吴念真的反应，吴念真欲言又止，“你们俩……”
江慈绞着被子，不吭声。
吴念真没忍心苛责，“你自己注意些，别做出格的事就好，只要不耽误你学习，我也不管你。”
江慈听懂了吴念真话里的意思，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谢谢妈。”
吴念真摇摇头没说话。
吴念真回去后，江慈就上午回去上课，下午来输液。
何野下了课，买了饭匆匆往医院赶，他总怕她饿，一路上跑着过来，往往到医院的第一句话，“饿了吗？”
然后飞快地打开饭盒，一一摆在桌子上，书包都来不及放下。
两人就围在床上的桌子吃饭。
何野这段时间被迫成长了许多，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要考虑怎么给江慈搭配营养丰富的食物。
江慈嘴馋，医生说最近要忌油腥，何野搭配的饭偏素，连续三天吃素后，江慈脸耷拉着，“我好想吃肉啊。”
“不行。”在饮食这一方面，他严格遵照医嘱，江慈抿着唇，委屈巴巴的，何野心软了片刻，“再过两天。”
“我想我妈妈了。”江慈了无生趣地叨起一片黄瓜放到嘴里。吴念真在的时候，她还是能吃到肉的。
“再说一遍。”何野挑起眉头。
江慈不堪他的威压，含含糊糊地辩解，“我说黄瓜好好吃哦。”
何野被气到没脾气了，饭后又跑下楼给她买奶茶。
这一个多星期何野医院、学校两头跑，很辛苦，而且他时常帮江慈拿课本、问作业，两人的事情已经在年级里传开了。
一个多星期后，江慈健康出院。
刚回到教室，白明浩来到她课桌前，让她做好心理准备，“江慈，班主任找你，估计说的是你和何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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