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三百九十一章布理之战

漆黑的，隐藏在金属手套下的枯瘦手臂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剑刃上布满锯齿，在半空发出嘶声。泽林控制着坐骑，与黑骑士擦肩而过的瞬间灵巧的躲过横扫而来的攻击，同时在敌人的坐骑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伤痕迸发出刺眼的强光，戒灵坐骑嘶鸣着，失去控制向侧面摔倒，把自己的主人扔进灌木丛里。

        “你应该乖乖滚回坟墓里，戒灵！”

        泽林知道这样的话语没有任何意义，有些戒灵生前就为索伦服务，当年在魔多，他不止一次与安格玛巫王的副手，来自东方的可哈穆尔交手。但也有些戒灵生前在对抗索伦，却在死后被戒指控制，变成了索伦的仆人。无论生前如何，如今他只能看到被戒指禁锢在斗篷内的死灵。

        又一名戒灵被黑炎击，挥舞着四肢，狂乱的想要扑灭火焰，但却于事无补。

        芙莉德的骑术谈不上精湛，但有阿瓦克的帮助，她可以避免同时被多名戒灵围攻。时不时隐去的身影，反而令戒灵变成了黑夜的猎物。恐惧对灰烬毫无意义，也许戒灵可以令强大的战士在它们面前因恐惧而失去力量，但对于芙莉德，她曾直面死亡，而死亡对她而言毫无恐惧可言。

        一名戒灵拍马冲向泽林，这个生物丝毫不理会还在燃烧的同僚，他双手握着长剑，剑刃瞄准狩魔猎人的胸膛，身体低伏，与马匹混于一体将双手剑当做长枪，泽林听到耳边传来细微的风声。

        狩魔猎人向后仰去，一把魔剑擦着他的鼻尖扫过，不知何时一名戒灵冲到了泽林身后。仰在马背上，泽林将乌木刃刺出，从马鞍上刺进去，随即手腕翻转，用尽全力将乌木刃向上挑起。

        戒灵化为一团烟雾，窜入闪电划过的天空。

        一把剑出现在视野内，越来越近。

        泽林举起空出来的左手，戒指面对着敌人，在魔剑击他之前，抓住了敌人的手腕。

        “滚吧！”

        他猛地坐直身体，手掌像是抓住了炙热的烙铁，但和狩魔猎人相比，戒灵的反应更为激烈。他的身躯不停的抽搐，空气回荡着尖锐的滋滋声，仿佛有人把烧红的铁块扔入冰水。

        过了几秒，泽林松开手，失去力量的戒灵变成了雾气，只剩下离开主人后死亡的坐骑倒在身边。黑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皮肤裂开，马蹄折断，身上的腐肉脱落，露出森森白骨。几乎只有呼吸的功夫，面前阴森的坐骑只剩下粘连着些许烂肉的骨头，在雨水冲刷散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最后一名戒灵骑着马，站在泽林面前。它双手握剑，剑刃垂直，宛如向泽林发起挑战的武士。

        狩魔猎人眯着眼睛，盯着对方。他双手握着剑柄，把乌木刃举起来，举过头顶，作为对挑战的接受。

        下一刻，戒灵的身躯被从间一分为二，斗篷斩裂，失去形体固定的戒灵像是被弹射出去一样，窜进了漆黑的天空。斗篷飘落，露出后面仍然保持着挥动镰刀姿势的芙莉德。

        等到失去力量支撑的坐骑倒在地上，芙莉德抬起头，兜帽下黑色的双眸望着泽林，眼没有任何情感。过了几秒，她轻吁了口气，眼带上了些许询问。

        “我本来还打算和他一对一决斗呢。”

        泽林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避免雨水流进眼睛。

        “嗯......”

        芙莉德没有多说什么。

        “有没有敌人逃走？”泽林扫视附近的地面，数了数死掉的坐骑，这些戒灵的坐骑似乎不像他们的主人那样，能够一直活下去，只要骑手被击败，没有力量支撑，它们就会重新变成尸体。

        芙莉德摇头。

        “很好。”泽林呼出口气，重新拉上因为战斗而甩到肩膀上的兜帽，他骑着马走向芙莉德，关切的打量着修女：“你受伤了吗？”

        芙莉德再次摇头。

        “那我们先回去吧。”泽林伸出手，越来越密集的雨水滴打在他的手心：“它们需要一段时间恢复，而且没有坐骑，它们的速度会大打折扣。”

        和魔多时相比，这些戒灵的力量虚弱了许多。

        是因为当年他们在魔多做过的事情，导致索伦要分出一部分力量来与另一名野心家争抢魔多，以至于没有更多的力量帮助他的下属？还是当年在魔多的战争，令戒灵内部也出现了分裂，以至于戒灵的力量更加衰弱。

        艾尔塔瑞尔说，在泽林和其他人离开后，由于索伦将绝大部分力量用在和凯勒布理鹏争抢邪黑塔的控制权，结果有两名来自东方的戒灵逐渐摆脱控制。虽然后来它们并没有成功，不过内战减慢了效忠索伦的兽人统一魔多的步伐。

        当泽林与芙莉德一起，骑着马返回布理时，布理的守门人提着油灯，站在围墙边缘，眺望着外面的阴影。乌云遮蔽了月亮，荒野只有黑暗。

        “谁在那里！”注意到逐渐靠近的轮廓，守门人举起油灯，高声叫喊，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牙齿：“报上名字！”

        “我是布理的客人。”泽林骑着马，一边回答一边用力慢慢拽下食指上的戒指。戒指就像是夹住手指的贝壳，死死的咬住手指骨：“今天来的，你还记得吗？今天下午，住在跃马旅店！”

        “哦.......”守门人皱着眉头，等泽林靠近，看清楚他的模样后，才松了口气：“啊，我想起来了。”他让开位置，抖了抖斗篷，撇落上面的水滴：“您平安无事就好，阁下，人们都说外面传来了一些不好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狼叫。明天白天猎人们要出去，如果真的有野狼靠近，就得干掉它们，免得伤到镇子里的人。您刚才出去也听见了吗？”

        “狼叫？不，我没有听到。”泽林摇了摇头：“但我知道一件事，就算有东西，也肯定不是狼。看门人先生。在最近几天，不要让任何人深入荒野，这没意义。”

        “什么？”

        “没什么，我们该回去了。晚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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