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二十四章国王的野心
亨赛特的帐篷里铺着一张熊皮地毯。
“所以传言是真的。”
亨赛特在熊皮毯上搓了搓靴子。“现在有一个叫刺王团的组织，专门刺杀国王，而且还都是由身手最好的狩魔猎人组成？”
“陛下，首先我们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有刺王团的存在。其次，我们许多狩魔猎人都在寻找这个变成刺客的叛徒。”泽林下意识打量着帐篷，一旁的书柜里面塞满了书，他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些书只有封皮。“我确信来刺杀的人是一个狩魔猎人，我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他们会赶过来想办法解决他。”
“你确定？”
“我看到了他的眼睛，和我的一样。”泽林指了下自己的双眼。“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做，但等我找到他的时候，我会找到一个答案。无论它是真是假。”
“你的狩魔猎人刺客一瞬间杀死我最优秀的两名骑士，也是战斗技巧最好的，还有七名忠心耿耿的士兵，就在眨眼间的功夫。”亨赛特脱掉手套，随手扔到软皮椅上。“现在，我知道这个刺客就在我的营地附近，随时准备来取我性命。我之前让席尔和戴斯摩把帐篷搭在我身旁，而且无论谁出去，都要有一个人留在这里。但这一次，刺客却差点冲进来，冲到这里来。”
“不是我的刺客，陛下。”泽林纠正道。
“你们狩魔猎人应该为国王效力。”亨赛特忽然说道。
火盆的木炭闷烧着，随着帘角吹进来的风冒起微弱红光。
“我不明白，陛下。”
“我是说，你们狩魔猎人应该向国王效忠。每个人都应该向国王效忠，哪怕是术士，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征召军队的时候，狩魔猎人路过军队只接受委托，却从来不参与战争。只要国王下令，流浪汉都应该拿起武器为之而战。等到洛穆涅会议，新的术士教团成立，术士可以免罪，可以在国王面前不用下跪就要成为历史了，他们成为臣属。但你们狩魔猎人呢？你们教团在哪？是谁在向你们下令？你们有这么好的用剑技巧，却浪费在狩猎魔物上。如果我有一支狩魔猎人军团，我可以一路打到雅鲁迦河边上。”
“我们狩魔猎人只负责杀怪物。”泽林平静的说道。
“但剑在你们手里，想杀谁只是一念之间。”亨赛特揉了揉鼻尖，哼了一声。“你们说你们只杀怪物，结果现在有狩魔猎人被收买，成了杀手。黄金可以收买你们，而我能开出许多人开不出的价格。别再拿什么只杀怪物之类的话来搪塞我。这两年我注意到了，大陆上出现了一些狩魔猎人，他们怎么可以在国王的命令范围之外行动？”
“从未有过狩魔猎人会成为大臣，这和让兔子去送信没什么区别。”
“过去术士的地位和国王平起平坐，现在，这个错误应该被纠正过来。狩魔猎人也一样，当国王下令时，没人能置身事外。”亨赛特握紧拳头。“我要组建一个部队，一个由狩魔猎人组成的部队。我听说了去年在维吉玛发生的事情，有一种办法可以把普通人转化为更强大的变种人。告诉我这个办法，你会见识到王家的慷慨。还有，让你在附近的同僚赶过来，在刺客被抓到之前，我要把护卫换成我最信任的骑士，还有几名狩魔猎人。”
“我无法命令任何人。”泽林耸耸肩。“我们每个狩魔猎人都是平等的，只有更尊重谁的区别。”
“呵，狩魔猎人，你知道想要成为一个好国王的前提是什么吗？就是将你那些整天把眼睛放在你屁股下的王座的亲戚都扔到偏远地方去，等他们死于疾病或者严寒，还要不生任何蠢儿子。”亨赛特伸手在脖颈下做了个切开的手势。“这样，就能把王国的权力全部抓在自己的手里，然后，你才能运用这股力量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坐在王座上，被议会里的贵族当做牵线木偶。一个王国必须团结起来，才能形成一股力量，而国王必须足够强大，才能将这股力量抓在手里。我不在意站在我面前的是乞丐还是狩魔猎人，只要在科德温的土地上，就应该向国王效忠。”
“我是泰莫利亚人。”
“很快就不是了，狩魔猎人。我知道你的城堡在哪里，等我拿下弗坚后，玛哈坎北部就会变成独角兽王朝的领土。”亨赛特抬起一只手，这是他习惯让别人先闭嘴的手势。不过泽林并没有插话或者争辩的想法。
因为这没什么意义。
“为了追捕弑王者，你可以要求营地内所有人提供帮助，而且你有夜晚在营地随意走动的权力。但在你走之前，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而你必须立刻回答，不能有任何犹豫。”
“我在听。”
“科德温东北面有一个狩魔猎人城堡？”
“没错。”
“好了，你可以走了。”
等泽林走出营帐，亨赛特取出一份下令向东北方向搜索的命令，扔进了火盆。又写了一份新的命令，向西北方向的群山搜索狩魔猎人城堡。
营帐外已经恢复了正常，巡逻士兵翻了一倍，就算亨赛特下令不允许出现任何不必要的流言，但泽林还是听到一些士兵在私下里低声谈论关于刺杀的事情。让一件事不发生很容易，但让一个经历了某件少见事情的人不去谈论它却难上加难。每个人都喜欢讲述别人从未听过的事情，然后在听众关切和好奇的目光得到充分的满足感。
“狩魔猎人。”
泽林顺着声音转过头。
“席尔。”
“亨赛特王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想要组建一个狩魔猎人军团，来为他南征北战。”泽林摊开手。“我必须说，以想象力来看，他想到了许多国王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你没有答应他，对吗？”席尔皱起眉头。“狩魔猎人的剑和术士的法术都不应该参与到君王的野心去。”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也没答应他。”
泽林知道过去签署诺维格瑞条约前，术士经常是军队的坚力量，但每一场有魔法参与的战争都会造成严重的破坏，城市被夷为平地，数以千计的伤亡，很快所有人就发现，如果战争继续这样进行下去，人类恐怕很快就会缩减到被魔物妖灵赶下海去。所以最后，所有可以使用超自然力量的势力代表——术士、德鲁伊、牧师，在自由市签署条约，不会参与到任何一场战争去。
“我知道你能做出明智的决定。”席尔松了口气。
“我不会参与到任何国王的战争去，这和我没关系。”
泽林在一百年内见到过几十名国王的登基和死亡，北方那么多国家，每一名国王的战争宣扬的慷慨激昂，就像是史诗故事的开端，结果现在，早就已经没有人记得他们的战争和宣言，强盛一时的王国也在战争与联姻成为了更强大者的一部分。他们所谓的功绩变成了历史，而狩魔猎人还在继续游荡、杀怪，看着新国王继续开始他的征战，为了更多的领土和权力。
“但是有一件事，席尔，我要问你。”
“怎么了？”
“两年前的那件事，你们都参与了，对吗？”
“……没错。”
“你有什么想说的？”
“这是个错误。”
泽林看着席尔，没有再说什么。
“亨赛特不会放弃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他已经为楼马克发动了三次战争。”
“我知道他想要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他不会成功的。”泽林说道。“我不会判断其他狩魔猎人是否愿意为他效力，但他不会得狩魔猎人配方，我也不会帮助他，为了他的野心而去杀什么人。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席尔，但我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找到弑王者，让他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然后我会选择是否杀了他，然后这件事就结束了。如果有什么人想要对我的城堡做什么，那就让他来试一试吧。我们不会再犯下和一百多年前一样的错误。”
“亨赛特别想为所欲为，我们不会让他对狩魔猎人发起攻击，也不会再让他为了自己的野心扩大战争。”席尔皱起眉头。“泰莫利亚和瑞达尼亚，还有柯维尔已经维持了十多年的和平，现在唯一会削弱北方的，只剩下亚甸和科德温的矛盾，这一次将是彻底解决矛盾的机会。”
“席尔，有句话我必须要告诉你。”泽林深吸了口气。“没有一个国王会喜欢身边有一群可以制约他们的人，你明白吗？你和其他女术士的权力都来自于国王，但你们却想用来自国王的权力来限制国王，你们不可能成功。”
席尔没有说话。
“就当是我送给你们这些天天待在实验室里的术士的忠告吧。其他人奉承你们，让你们认为大权在握，但实际上，他们奉承的是国王的宠臣，而不是你们。记住我的话，席尔，如果你们继续这样下去，你们很快就会尝到失败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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