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狼与狮鹫

“我的眼睛这么大，是为了更好地看你，”大灰狼说道。“我的手这么大，是为了更好地拥抱你！我的每样东西都变大了，但是我会彻底地说服你的。你为什么这么奇怪地看着我呢，小红帽？你为什么不回答呢？”

        女术士笑了“我为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选自弗鲁伦·德拉诺瓦《童话故事集》

        没有任何征兆，天忽然下起了雪。没有任何预示，天就黑了，风几乎把树木压在地上，天地间充斥着雪花，狩魔猎人不知道打在自己眼上的究竟是雪花，还是和雨水混合在一起的冰渣。但就感觉上来说两者没什么区别，和针扎的一样痛。

        两个月的时间，他终于回到这里。玛哈坎的城堡，第一次让他有了一种回到家的感觉。虽然他已经流浪了上百年，居无定所，像一片被风吹动的枯黄树叶，他自己也不知道最终会在什么地方，握住死亡女士的手臂。当然，他还是清楚一件事，如果今晚要继续待在城堡，他必须找到些柴木，否则今晚的寒冷会让狩魔猎人在梦去和死亡女士谈笑风生。

        冬季，人们都不喜欢选择在此时外出。城堡顶部的积雪还没有融化，由此可见，不久前，这里有一场不小的降雪，而现在看来，玛哈坎的天气非常糟糕，当狩魔猎人回到此地时，没有在城堡见到任何人倒是在情理之。

        城堡二层的百叶窗被风雪吹开，许多雨雪尽情的冲入城堡内部，它们像调皮的孩子，将被褥打湿，从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木板床上扔下来。推到橱柜，把里面的寥寥无几的东西抛到墙角，它们给狩魔猎人带来不少麻烦。不过现在，他可没办法把被褥晾干，而这些勉强找到的木柴，和被褥一样潮湿，让他不得不用伊格尼法印来解决问题。

        只有老狩魔猎人一个待在城堡，靠在壁炉旁，潮湿的木柴冒出许多浓烟，而烟筒处的积雪，天太黑了，他没办法去清理掉它们，于是泽林只好将火焰控制在一个适合的程度，期望这些烟尘可以将积雪融化，但不会在融化前让烟尘将狩魔猎人赶出城堡。

        假如一处房间整日门窗紧闭，它就会发出像这样的味道汗味、猫、老鼠、松木、桦木、油脂、灰尘、潮湿的衣服，还有水蒸气。这座城堡则清楚的表明，一处被寒风洗礼后的城堡会有什么气味泥土，朽木，干草，发霉的面包，冷风吹干了水分，让老鼠躲在自己的巢穴瑟瑟发抖。现在，它又让泽林的骨头冻得梆梆作响。

        老了。

        狩魔猎人自嘲似的摇摇头。

        箱子还有一些能吃的腊肉，不多，但足以支持几天，等到天气转好，风雪停歇后，道路变得好走一些，他就可以暂时离开这里，到外面去。冬季，如果不是一名待在自己聚集地的矮人，任何种族被困在山都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哪怕他有一处可以暂时躲避风雪的城堡。

        还是一个三层没有封顶的城堡，一个窗户在冷风咚咚作响的城堡。狩魔猎人不得不找些东西将窗户封起来，仅仅靠一些挂毯是不够的，虽然这些挂毯冻得像石头一样硬。

        等到明天，只要天气可以好转，他就可以清扫城堡庭院。那几颗可怜的月桂树，背靠着城堡外墙，还在风雪挣扎。还有那几栋小房屋，能看得出来，老矮人和他的小伙子们是在修缮好庭院的几栋房屋后才离开这里，到其他地方避冬。为了不让房屋被积雪压塌，狩魔猎人必须进行一次清理，不过他离开前做的木头支架，似乎起到了一些效果。

        依靠着壁炉微弱的炉火，泽林将自己从罗马城带来的东西清点一番，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大部分都是达克特金币，最宝贵的就是大炮的设计图纸，其次还有他从兄弟会得到的一个武器，看起来是将尖锐匕首藏在铁质护腕的暗杀武器。

        狩魔猎人决定把这个武器当做一个纪念品，和来自亚楠的东西一样，放在木柜上。那个固定在墙上，唯一一个完整的木柜。当然，狩魔猎人不打算使用这个武器，对于一个双手用剑的人来说，在手腕上固定一个僵硬的护腕，难免会影响剑术的发挥。如果能用长剑解决问题，那么何必要等到劣势时用暗器攻击敌人呢。

        首先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泽林在银行的朋友，让他们帮忙将这些金币兑换成他可以使用的货币，最好是克朗，北境诸国克朗的购买力最好，价值最高。而奥伦，或者亚甸和科温德的钱币，如果只能兑换成这样的钱币，那么他也只好在货币贬值更厉害之前将金币变成实在点的东西，不管是好的武器盔甲，还是储备食物。

        法兰茜斯卡肯定待在温暖的百花谷，位于蓝山之下，自由精灵们的聚集地。城堡的人偶小姐被她带走，到现在还没有还回来。老矮人艾尔斯肯定会等到大雪消融，春季到来后才会来到这里，继续他手还没完成的工程。估计，城堡最近是不会有访客到来。至少冬天结束前不会。

        不过冬季，泽林还有些事情要做，他知道一件事情，冬季的时候，狼学派的狩魔猎人们会回到凯尔莫汗，回到古老的狩魔猎人城堡。艾吉奥的兄弟会的确为泽林提供了不少新的想法，他想要重新让狩魔猎人学院回到几百年前的荣光，想让狩魔猎人这个职业延续下去。但仅仅有一个学派，明显不足以做到这一切。

        艾吉奥为了对抗波奇亚家族，可以与各行各业的人结成盟友。现在狩魔猎人们需要对抗的只有怪物，但为什么，狮鹫不能与狼，与熊，或者与毒蛇携手，来重建起一个，可以与古老的凯尔莫汗相提并论的学院呢？

        当然，这些计划未免过于遥远，不可能一蹴而就。在此之前，泽林要面对一件重要事情。

        “这该死的木柴！”

        狩魔猎人果然不适合做樵夫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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