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一百七十六章爱与上帝

蕾丽安娜只能祈祷上帝与安卓斯特保佑红崖。

        背靠着墙壁，站在还残留着飞溅血迹的毛毯上，蕾丽安娜重重的叹息一声，轻轻的揉了揉额头。在过去的半年多时间里，她与在洛泽林遇到的两位灰袍守护者奔走在费罗登的各地，联络了一些势力。本地的达利斯精灵和矮人都同意派出援军。只不过作为曾经混迹在奥莱伊帝国宫廷间的吟游诗人，蕾丽安娜很清楚，他们做的一切对于对抗瘟潮而言远远不够。瘟潮大军的数量数以万计，或许更多，还有无数暗裔正在沿着深坑隧道涌出地面。

        耳边传来的脚步声唤回了蕾丽安娜的注意，她转过头，看到莫瑞甘提着自己的手杖，捧着魔典，一边看着书本一边走过走廊。

        “我听到你与那位旅行者在吵架。”

        莫瑞甘依然径直向前走出几步，过了几秒后，她忽然抬起头，露出困惑的神色：“你在和我说话？”

        “没错，里纳肯定也不会希望我们与他们的任何一个人起冲突。我听到骑士们之间的闲谈了，当那位神秘的旅行者取出一枚护符，瞬间解除伯爵身上的剧毒时，你想要偷走它。”蕾丽安娜板着脸：“你应当收敛一些，在上帝对人们的训诫曾经提到过，用你的谦卑化解贪婪所带来的罪恶……”

        “我说过，我对夜晚没有原始恐惧，不需要必须相信某些故事才能够安然入睡。”莫瑞甘无奈的呼出口气，就像是在不停的对无知的小女孩解释最基础的常识。

        “你难道真的不相信上帝吗？这一切不可能都是偶然的，灵体、魔法、昼夜交替，这些规律真实的存在于我们身边，你知道他们是存在的。”蕾丽安娜的声音有些担忧，仿佛在看着一名得了病却不肯直视自己过高体温的病人。

        “它们存在也不就代表是某人精心……”

        还没等莫瑞甘说完，走廊上的房门忽然打开了。只穿着宽松睡袍的格奈娅刚走出来，正好惊讶的看到走廊里居然还另外两位。

        “啊~”格奈娅友善的笑了笑：“我刚才就听到你们好像在吵架，我们应该保持团结，不是吗？晚安。”

        说着，格奈娅自然的走向另一个房间，只留给她们一个背影。看着龙裔走进另一个房间里，蕾丽安娜眨了眨眼睛，她记得那个房间属于另一个男人。

        “我必须说……”她一边望着那边的房间，一边继续开口：“我们此刻聚集在这里难道也是一种巧合吗？特别是我们还遇到了那么奇特的帮助。”

        “听好了，夜莺。试图将秩序强加于混沌之上是徒劳的。”莫瑞甘伸出一根手指，认真的说：“自然界的本质就是混乱的。”

        “但我们每个人的存在都有必然的意义和目的，不是吗？”蕾丽安娜说。

        莫瑞甘撇开视线，啐了一口：“是啊，是啊！我都快相信了，你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来打扰我。”

        “你难道真的就不相信有什么神秘力量吗？”蕾丽安娜不依不饶的再次追问。每一次，作为人类，莫瑞甘的不信和亵渎总是在挑衅她的底线。

        莫瑞甘微微歪头，就像是在聆听什么：“我看出来了，你其实一直都在为这事烦心。没错，我不信，难道我一定要相信吗？”

        “你认为你死后会遭遇什么，会发生什么？什么都没有吗？”

        “反正我不会座落在上帝身边……”

        吱呀——

        又一扇门被拉开了。这时，莫瑞甘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拽住蕾丽安娜的手臂，躲藏在拐角的另一边。

        深深的吸了口气，莫瑞甘的脸上挂着好奇的神色，稍稍伸出头望向走廊。在另一边的房门口，维吉妮亚小心翼翼的走出，环顾四周，确定走廊里没有任何人后，她松了口气，连忙低着头快步走向泽林的房间。

        忽然，莫瑞甘感觉自己的肩膀一沉，她抬起头，鼻尖正好碰到蕾丽安娜垂下的红发。战斗修女按住莫瑞甘的肩膀，从她上方探出头同样好奇的望向外面，正好看到维吉妮亚敲响泽林的房门。

        蕾丽安娜惊讶的微微张开嘴。

        “瞧瞧她们。”莫瑞甘低沉的笑了：“这也是上帝的安排吗？”

        “你真可悲，莫瑞甘，你这样真的很可悲。”蕾丽安娜忧伤的说：“什么也不期待，感受不到爱，也对来说不求任何回报。”

        “是呀，这可真是让人悲痛欲绝，你的慧眼看透了我的悲惨内心。要说感受到多少爱，我猜这里可能有人能够感受到更多的爱。你为什么不去敲响同一扇门向他传播上帝的教诲呢。”

        蕾丽安娜语气变得平淡了：“现在你只是在嘲讽我了。”

        “你居然发现了！”莫瑞甘的注意力显然已经放在了走廊里，她看到房门打开，维吉妮亚先是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接着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看来你的洞察力真是永无止境呀！现在告诉我，你的上帝有没有启示过你，与这位旅行者相伴的另外两个女人是否也会去敲响同一扇门呢？你当年肯定也没少做类似的事情吧。”

        “你真恶劣，莫瑞甘，居然会开这样的低级玩笑！”蕾丽安娜松开手，站直身体：“我问你，如果上帝真的存在怎么办？”

        “那我会想知道。”莫瑞甘同样收回目光，严肃的望着蕾丽安娜：“他为什么已经放弃了他的子民，这似乎相当不负责任啊。”

        “他离开我们，是因为我们即便遍体鳞伤，也要决心开拓自己的道路。他不忍心看我们受伤。”

        “你怎么知道，你是亲口问他吗？也许他已经去了别的地方，创造新的子民，并且把这个世界看作一次惨败并且抛在脑后！”莫瑞甘嗤笑道：“你这么能够确定？”

        “我不需要知道，因为我有信仰！我……”

        走廊外又出现了新的脚步声，蕾丽安娜和莫瑞甘同时愣住了。来自沼泽的魔女露出一个坏笑：“哇哦，现在看来，有人得到的爱要比你还多。”

        “我不想知道。”蕾丽安娜僵硬着脸：“我只希望你能够注意自己的行为，不要让灰袍守护者回来后，收拾你的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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