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一百五十章圣光灌注
站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艾卓娅闭上眼睛，任由身后的女人为她蒙上眼罩。
“请放松，女士。”安度因对艾卓娅低声说道：“圣光会抚慰你的灵魂，但在此之前，它会洗涤你体内的污秽。这会经历痛苦，在痛苦得到新生。”
勇气和痛苦。艾卓娅默默的思考着。作为曾经与混沌勇士战斗过的战士，她很清楚什么是勇气，什么是痛苦。
格奈娅牵起艾卓娅的手，龙裔守护在这片区域，谨慎的观察着毫无血色的精灵公主，她已经连续二十七天没有饮下任何鲜血，身躯已经逐渐变得消瘦，关节红肿伴随着渐渐扩张伸长的手指。摸着这双如冰块的双手，龙裔能够轻松的感觉到下面绷紧的手骨，仿佛下一刻，体内的野兽就要突破皮囊的限制。
龙裔的腰间别着两把长剑，一旦这里爆发危险，她随时准备用剑保护这里的其他人。
牵引着艾卓娅躺在光滑的石床上，精灵公主身上披着一件洁白的纱袍，并且留下了一份遗书。若她没能撑过这场仪式，那这件她最喜欢的纱袍将成为她死后的礼服，以阿苏尔诸国阿瓦隆的丧葬仪式安息。龙裔将铁索固定在艾卓娅的四肢，以免出现危险。对于这样的防护措施，艾卓娅只是用一声冷哼作为抗议和不屑。
安度因绕过石床，走到左边，而在他的对面，法奥大主教已经默默的向圣光祈祷。这个世界并没有圣光的存在，但在这里，这些强大的牧师们还能够召唤圣光的洗礼。法兰茜丝卡站在角落里，默默的望着正在准备仪式的牧师们，思考这意味着什么。在精灵女王的眼，圣光与混沌魔力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另一群施术者使用的超自然力量。他们宣称向圣光祈祷便可以得到回应，从而使用圣光之力。可在过去的数百年里，从未有人得到过这股力量。
或许这个世界本来就有圣光之力的残余，或许是牧师们因对圣光的神化而说了谎。圣光与魔法一样，是一种天赋，会在他们的体内储存，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也需要药水补充。
否则，这可能会在术士评议会掀起轩然大波。
一股崭新的、尚未被发现的奇异力量，隐藏在他们的世界。
其他人纷纷后退，将仪式场留给安度因与法奥大主教。泽林靠在墙边，双臂交叠望着现场。只不过他的思绪已经不在这里，而是飘到了还留在多尔.布雷坦纳宫殿里的暮光姐妹身上。
伴随着两名牧师的低声祈祷，一缕微光出现在祭坛上方的穹顶。起初，只是一缕薄薄的金光，流连在穹顶五颜色的玻璃间。很快，许多缕光线变得愈发明亮，光晕糅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团温和的金色。
忽然，泽林感觉有人碰了碰泽林的后背。他转过头，看到维吉妮亚好奇的望着这场陌生的仪式：“这真的能成功吗？你的朋友奥蕾嘉也是通过这样的仪式获得新生？”
“不，老实说，这有风险。”泽林摇了摇头：“奥蕾嘉那时候只是重伤，而她本质上也并非真正的光铸重生，只是通过圣光的灌注让她撑过生命最虚弱的阶段。就像在一个时间段，用圣光维护她的灵魂。”
“万一失败了呢？”
“她会死。”泽林顿了顿：“她知道这个后果，这也是她想要的。”
光线映照着艾卓娅苍白的肌肤。渐渐的，这股圣光变得更加强烈，将艾卓娅的身体完全映照成金色。
忽然，艾卓娅猛地握紧拳头，全身紧绷，像是在承受某种痛苦。她咬紧牙关，但低闷的轻呻依然止不住的从牙齿缝隙漏出。
“为什么她那么追求死亡呢。”维吉妮亚不解的问：“精灵不都是优雅且永生的种族吗，这样的永生又有什么不同。我记得你在西格玛帝国的下属，安吉洛很轻松的就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泽林不置可否：“只要不会后悔即可。”
圣光已经将艾卓娅彻底笼罩，精灵公主努力咬紧牙关，不停的左右摇晃脑袋，全身紧绷的肌肉仿佛已经到了极限。她在尽力维持着自己的矜持，直到光柱落下时，才被彻底击碎。
“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几乎要刺伤维吉妮亚的耳膜。她连忙抬起手捂住耳朵，祭坛附近有不少人在做与她相同的事情。安度因与法奥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是在默默的向圣光祷告，维持着这股力量。艾卓娅的脚趾绷紧，双手在剧痛的刺激下收拢，铁索在挣扎下哗啦啦的作响，不停的撞击着石板。
龙裔抽出剑，随时准备应对失控的病人。在这里，她的速度最快，在龙吼的帮助下，没有人能够快过她的剑，现在的泽林也不行。
安度因不安的观察着痛苦的艾卓娅，圣光正不断的涌入她的身躯。这不是治疗的手段，光铸从来都是痛苦的过程。在圣光军团，只有最勇猛的战士和最睿智的施法者才能够接受光铸仪式，成为一名超脱凡人之躯的勇士。将肉身完全无法承受的圣光强行灌入其，令这些光铸勇士们在死亡时，身躯会像炸弹一样爆炸，将体内压抑的圣光之力抛向四方。在最危急的时候，这些勇士往往都不会吝啬自己的生命，而是选择与燃烧军团的恶魔同归于尽。
可他们本应该是在救人。
安度因的视线穿过光芒，注意到了对面的法奥大主教，后者正以严肃的目光望着他，就像是在课堂上提醒学徒的严厉老师。于是安度因重新收回注意力，引导更多圣光之力进入艾卓娅的体内
光芒愈发强盛，没过多久，大厅只剩下刺眼的强光和几乎吼破嗓子的嘶哑尖叫。泽林抬起手，遮挡强光时试图望向祭坛，但接着他就意识到，这不是明知的决定。
突然，尖叫戛然而止，炽热的圣光也随之褪去，大厅仿佛一下子陷入黄昏的黑暗之。泽林放下手臂，眨了眨眼让自己的眼睛适应忽然变暗的环境。阳光依然通过天窗映射到这片神殿。可与刚才的圣光相比显得暗淡无比。
石床上，艾卓娅的眼罩已经在挣扎脱落。睁大的眼睛怔怔的望着头顶，鲜血从眼角、耳朵、嘴角和鼻孔流出，染红了精心准备的洁白纱袍。她的身躯彻底失去了力量，躺在石床上一动不动，只剩下右腿的小腿在原始神经反射作用下，时不时抽搐一下。
安度因惊讶的望着眼前已经彻底失去生机的艾卓娅，抬起头正要向法奥询问，后者对他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和大主教相比，安度因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滴，沉重的喘着气。
“……这是？”维吉妮亚惊讶的捂住嘴：“这是失败了吗？”
“我不知道。”泽林说：“我对圣光没什么了解。”
法兰茜丝卡叹了口气，准备转身走向房间的大门，呼唤外面等候的卫士，准备清洗鲜血，按照艾卓娅遗书上的要求将她打扮好后，装进棺材送到永恒女王的王庭。
“呃——！”
石台上窒息般的吸气声令法兰茜丝卡惊讶的停下脚步。她转过身，正好看到艾卓娅像是在噩梦惊醒似的，猛地坐起身，捂住胸膛不停的喘息。
可与举行仪式时不同，此时此刻，艾卓娅的眼睛是金色的。
(https://www.lw00.net/2111/2111484/19506098.html)
1秒记住乐文小说网：www.lw00.net。手机版阅读网址：m.lw00.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