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二次突变

一个标准的十二世纪法师实验室。

        实验室占地范围最大的就是几间牢房。这让泽林想到了未见之村亚哈古尔的囚房，实际上这些作用都是一样的，就在传送门入口右手边，一个被用来释放蒸馏气体的金属伞盖下，一具早已干枯的尸体仍然保持着死前痛苦的模样。

        可以想象，他绝对不是自愿来到这里，在那个混乱的年代，被当做活体实验抓来的普通人并非个例。甚至是上一次黑日诅咒出现的时候，有些被认为受到诅咒的可怜姑娘也遭到了被术士研究者活体解剖的命运。

        实验室里的桌面上摆满了落着灰尘的瓶瓶罐罐，整个实验场地都布满了蜿蜒曲折的金属管道，萃取和蒸馏装置，玻璃管和锥形瓶，整个实验室里充斥着陈腐的气味。三座牢笼里空空如也，但泽林不认为为了抓一个人，莫吕教授需要建造三座囚笼。

        狩魔猎人不愿意去想那些被抓来的可怜家伙的下场，没有普通人能承受的住混沌能量的实验。

        最引人注目的则是实验场地那座像是铁处女的东西。上面有很多通气孔，大小足以让一个人站进去。后面有一个四方形铁片开口，像是要放什么东西进去。

        所幸这不需要泽林来进行试验，因为实验室遗落的千里镜向他揭露了这个实验室发生过的事情。这也是术士们的一个好习惯，做实验的时候会用千里镜来进行记录，就像天际无处不在的强盗日记一样。

        莫吕教授希望能通过另一种毒素来和引起狩魔猎人突变的突变诱发物，他用巨型蜈蚣卵里的特殊蛋白质为载体，将它与突变诱发物放在培养皿，然后通过对普通人的实验以判断毒性是否有所下降。

        这是个疯狂的想法，用一种毒药来对付另一种毒药。实验室的书柜里到处都有关于突变与基因学的书籍，莫吕是个有想法的学者，也是个能将想法付诸行动的人，但很可惜，他得到的结果并没有朝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巨蜥蜈蚣卵的蛋白质不仅没有成功让他的儿子杰隆从狩魔猎人变回人类，反倒让他体内的突变诱发物变得更加活跃，最终，杰隆的突变更进一层，他得到了甚至超出平常狩魔猎人的速度与力量。

        可以说，杰隆在狩魔猎人青草试练的突变上更进一步，进行了第二次突变。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人们会说杰隆没有被剥离人类情感，这是因为二次突变让他体内的神经变得更加灵敏，激素也变得更加活跃。

        “这个莫吕教授心理一定有问题。”

        泽林皱着眉头，看着面前这个像是刑具的东西。这座实验室肯定在某个山脉内部，一旁就是巨型蜈蚣巢穴，狩魔猎人很轻松就找到了一些蜈蚣卵。但杰隆是吕莫的儿子，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将自己儿子站进去的东西做成铁处女的模样。

        泽林没有孩子，狩魔猎人的身体特性表明狩魔猎人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关系，但杰洛特和希里能让他见到这份感情，他不认为白狼会让希里走到这样的东西里面去，泽林认为白狼会把任何想要希里进去的人狠狠的教训一顿，用拳头或者用剑。

        这个莫吕究竟是想要将自己的孩子从狩魔猎人的命运解救出来，还是难以忍受自己的孩子是个狩魔猎人。

        无论如何，莫吕教授的研究非常有价值，也许对他而言，这是应该被遗弃的失败品，但对泽林而言，这是无价之宝。

        他脱下盔甲，走进去，就像刚开始接受青草试炼时一样，那时他的导师也建议他不要穿着衣服，因为一旦他吐出来后，衣服很难清洗。这次突变看起来没那么危险，毕竟他的身体已经不再是普通人类那么脆弱，但无论如何，要是吐出来还是很难处理。特别是这个应该是与气体有关的东西，最好还是不要让衣服起到阻隔效果。

        随着铁柜关闭的咔嚓声，淡绿色的雾气笼罩了这幅铁棺材，虽然感觉起来没那么糟糕，但此时他就像是被灌下了大量的煎药，流淌着剧毒的血管在他身上形成如藤蔓般的纹路。红与绿像是纹身一样浮现在皮肤上，那是鼓起的肌肉和承受不足压力爆裂的毛细血管。

        不知过了多久，迷雾散去，密封的扇门向两侧打开，泽林踉跄的走出来，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实验室陈腐的气味都显得那么的清新诱人。他捂住腹部，阵阵绞痛让他感觉好像人狠狠的刺了几刀，然后绞断了肠子一样。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变化，一如青草试炼结束后，泽林对身体的控制与感知为他带来的另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他慢慢站起身，他看到了一旁的铜镜。

        狩魔猎人脸色苍白，像是被水泡烂的面包块一样，又像是一个已经变质的奶酪块，上面布满了令人恶心的绿色纹路。赤裸的肌肉上布满血丝，有很多血，从皮肤里渗出来。泽林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二次变异的毒性比他预想的要强一些，血管与肌肉承受不住如此强烈的剧毒，就像他喝多了煎药或魔药一样，他相信这种程度的毒性可以放到一头巨龙。

        但没有危险。和青草试炼比起来，这算不上什么。只要是能撑过青草试炼的狩魔猎人，大概都可以度过这样的二次变异。

        泽林握了握拳头，感受体内愈发活跃的蓝色突变诱发体，然后闭上眼睛。那是来自雌特怪与鹿首精怪这样的生物体内的特殊器官。

        阿尔德法印——爆发。

        下一刻，强烈的气流以狩魔猎人为心猛然炸裂开来，实验室周围的瓶瓶罐罐在强大的冲击力下，像被击的球柱一样纷纷倒下。实验室霎时间陷入了昏暗，那是因为远处的火盆被这份冲击力所带来的强风吹灭了。只有高处的几根蜡烛还提供着微弱的光芒，五米范围内，一层薄薄的冰层正在烛光下映射出晶莹的荧光。几块原本倒在地上的石块被抛了出去，撞到墙上变成了一块块碎片散落下来，溅起阵阵烟尘。

        睁开眼看着自己造成的后果，泽林深吸了一口气。

        他一定找到了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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