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五百三十九章仇恨清算之时

飞艇经过三天的航行，泽林又一次看到终年白雪皑皑的永恒峰。

        永恒峰宏伟大门两侧，分别耸立着葛朗尼与瓦莱雅的石雕。这是矮人最为崇高的三位先祖之一，是矮人所信奉的神灵。传说，第一位矮人至高王诺斯里.白须，正是葛朗尼的儿子，矮人诸神之子。卡拉扎阿卡拉克供奉着所有知名的矮人先祖，而永恒峰在过去一万年里，从未沦陷于敌手。

        如今，这两座屹立万年之久的雕像，沉默的注视着一队队从城门处迈出的矮人勇士。数以千计的矮人勇士仰首挺胸，踏着整齐的步伐走出山门。至高王索尔葛林.负怨者的头发如山巅的积雪，皱纹仿若被寒风雕刻后的山石，一双历经沧桑的双眼，与山脉最深处开采出的黑曜石无异。

        群山是矮人的家园，是矮人的摇篮，是矮人明的结晶。他的族人数万年来所创造的一切，尽数位于群山之。

        卡拉扎阿卡拉克的大厅和走廊不停回荡着锻锤的敲打声，蒸汽的嘶嘶声，炉膛的低吼声和矮人铁靴踏地的叮当声。这是一曲由工业机械所创造的交响乐，一首为矮人所准备的战争之歌！

        军械库的大门缓缓敞开，尘封的古老武器重见天日，在符大师的铁锤下，武器上的符再次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刻着氏族先祖纹章的星铁盾和铠甲再度披挂，墙上金铁雕饰的战锤重握掌，饰以兽角与羽翼的战盔靠在床头，等待着它的主人。当锻炉的火焰熊熊翻滚之时，工程师们都在专注于手头的工作。一桶桶黑火药在被加固过的房间制出，各地的工匠也把全部精力放在了战争机器和武器盔甲的制造上。他们将加农炮从铸造厂拉出来擦拭抛光，令其像刚刚制造好那样崭新。火焰炮，管风琴，弩炮和怨恨投石机被一一组装起来，刻上代表了仇恨和勇气的誓言。

        这不是一场探险，亦非远征的前奏，更非鲁莽的冲突和纠纷。当成千上万的矮人心燃烧着熊熊怒火之际，无论其身份、地位，所有矮人都将为他们的敌人带去最为恐怖的死亡！所有的智慧与传承，来到今日只剩下一个共同的目标——毁灭！

        遥望葛朗尼的雕像，那平静而充满睿智的目光，仿佛汇聚着整整十代先祖的目光。当愤怒达到极致，当仇恨已无法化解。矮人们心反而不再愤怒，因为他们很清楚，愤怒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只剩下平静而坚定的复仇。以血始，必以血终！

        “陛下。”

        一个人类的声音唤回了至高王的思绪，索尔葛林没有转身，他知道在这个糟糕的年代，或许只有一个人类，在离开形势危急的永恒峰后，依然还会执意返回。

        “我听到激流关的消息，但我没要求过你回来，人类。”索尔葛林双手背在身后，这双粗糙的手曾抚摸黄金，曾翻阅书卷，最重要的是，它不止一次握紧战斧，劈开敌人的头颅。

        “我必须回来，陛下。”泽林说：“现在不是分种族和你我的时候，如果矮人倒下了，帝国绝不可能独立支撑。”

        “你认为帝国倒了，群山王国能够独立坚持吗？”索尔葛林忽然问道。

        “如果这个世界只剩下矮人和信仰混沌的种族，陛下，对矮人而言，这样的世界和有帝国与其他人类存活的世界相比，哪一个更好呢？”

        索尔葛林没有回答，他也没必要等待泽林的答案，泽林如今站在这里，他和他人类士兵乘坐飞艇抵达永恒峰，就是最好的答案。

        “我和工程师协会打过招呼了，去找他们，看看你的飞艇还需要啥。”

        “陛下，这是要去做什么？”

        泽林来到永恒峰时，只看到这幅肃杀的景象。一支庞大的矮人军团正在集结，无数的战争机械被推到街上，等待运输。许多胡须长的到折两遍的长须战士，身穿在帝国完全无法看到的精铁盔甲，组成整齐的方阵走下永恒峰的山路，向下方的山谷集合。他本以为会看到更多的难民，结果现在，这里没有任何难民，只有已经集合完毕的战士，以及满怀怒火，等待出征的矮人。

        “游侠已经找到那支鼠人大军的踪迹。”索尔葛林说：“西恶地上的绿皮已经消失了。我不知道这些令人作呕的怪物到底藏到了什么鬼地方，最好的结果就是都跟着那该死的黑皮怪物进入东方的混沌荒原。但这是个好机会，永恒峰军团将在地面上行走，而不会再遭到绿皮的侵扰。”

        “出征？”

        索尔葛林没有回答。四名有着长胡子的矮人勇士，扛着一个镶嵌着黄金与宝石的王座出现在旁边。王座的边缘雕刻着矮人对抗巨龙和龙魔的战斗场景。四个矮人蹲下身，索尔葛林迈步走上王座，王座正前方一左一右，分别有两条抬起的龙头，支撑着那本巨大的仇恨之书。索尔葛林端坐于王座之上，四名抬座人战士抬起王座，等候命令。

        “战争在召唤，人类。”索尔葛林翻阅面前的仇恨之书，上面记载着矮人一万年来的所有深仇大恨：“矮人什么时候变成了，当仇人找上门来，却躲藏在要塞里瑟瑟发抖的懦夫了？矮人会碾碎他们，人类！好好看着吧，如果你愿意，未来记述这场荣耀之战的壁画上，你将拥有一席之地！”

        厚重的号角声回荡在群山之巅，泽林抬起头，看向远方填满山谷的矮人军团。银白色的长蛇连绵至山谷的拐角之后，又消失在远方的天际线之外。这或许是一千年来，规模最大的矮人军团。在这支军队，泽林看到了激流关的旗帜。激流关也派出了一支部队响应至高王的召唤。

        “陛下。”泽林连忙在至高王离开前，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地方？”索尔葛林的声音从王座的靠背后传来：“峰山！今日为清算之时，恶地的仇怨都将在鲜血一笔勾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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