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六十一章死者之地的猜想

弗拉德依然留在阿尔道夫。

        当年他第一次离开希尔瓦尼亚，驰援阿尔道夫前，纳加什允许他这样做。若生者的领域被无边的混沌毁灭，死者的秩序又有何意义？可现在，弗拉德不由得怀疑，纳加什或者早已忘了两年前的想法，开始像他当年第一次篡夺尼赫喀拉王位时那样，暗筹划如何夺取统治世界的权力。

        在第一次向纳加什臣服时，纳加什赐予他如今手上这枚卡斯坦因之戒。这枚戒指的力量可以令他死而复生，但同样的，戒指的咒语会令他永远受制于纳加什。但弗拉德在纳加什败亡，逃往帝国的时候，将戒指上的咒语破解，令它为自己服务。可那时，纳加什所能做到的也只有听过咒语控制的沙许之力。

        可现在，他已经成为了沙许之风的主宰，他还能像上次一样，再次逃脱纳加什所勒紧的圈套吗？

        “你们的计划有问题。”待在皇宫里，泽林对弗拉德没什么好隐瞒，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你知道现在帝国里的人们都在谈论什么吗？”

        “帝国终日流言不息，谣传不止。”弗拉德每时每刻都在保持着选帝候的威严。

        “当帝国里怀孕在家的女人都在谈论西格玛可能要向纳加什开战的时候，你认为纳加什会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泽林反问：“难道这个消息就不会传到希尔瓦尼亚？纳加什在自我封闭，吸收沙许之风，他的下属又不是全部跟随主人待在密室里。阿克汉，他很可能已经知道帝国内的传闻，并且加以警惕。”

        “最近希尔瓦尼亚的动向很难不让生者联想到战争，这与泄密无关。”弗拉德说：“我们的计划应当不变。”

        “我明白，计划总体目标不变，但内容应当有所修改。特别是可能有眼睛会盯着帝国的时候。选帝候阁下，你认为若阿克汉的眼睛盯着帝国的时候，他会无法发现帝国内有亡灵失去了沙许之风，但却没有消失吗？况且，你们要召集一支军队来对抗纳加什，这怎么可能瞒得住。我想，希尔瓦尼亚可能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帝国，不知道有多少亡灵是受阿克汉的命令，来到帝国调查传闻。”

        “你有什么建议？”弗拉德是个聪明的人，他看得出来，泽林来到这里不是单纯的为了警告。

        “我们必须转移地点……无论是复生，还是召集军队，让士兵们摆脱沙许之风的影响，都不能在帝国内进行，更不能在阿尔道夫或玛丽恩堡进行。”泽林的手指敲着桌面：“甚至说，不能在帝国内进行！”

        “转移地点？”

        “这世上肯定还有其他遍布死者的土地，其他能够让你们召集一支军团而不会被发现的地方。”

        房间里沉默了下来，弗拉德望着泽林：“你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我无法确定这是否是真的答案，所以我需要你的消息。”泽林斜着眼睛，望着弗拉德：“在如今的帝国，那片土地只有你了解。”

        尼赫喀拉，诸王埋骨之地。

        尼赫喀拉是一个古代帝国，它位于人类最初的明之地。如今那里转而被称之为‘死者之地’。

        在尼赫喀拉，不死者的数量远远超过了活人无数倍。那是一片无尽的沙海，可怖的尘暴可以把活人撕碎，可以把建筑摧毁。这里的生活无比艰辛，但在某些地方，在那沙海无法企及的地方，人还是能够生活的比较舒适的。大冥河穿过这片土地，这使得商贸可以很轻易地深入腹地。

        尼赫喀拉建立了古代人类的黄金明，但最终毁于古代诸王们对长生不死的追求。在古代，一位君王去世后，他最信任的臣民，最亲近的廷臣与最强大的军团都将进入金字塔陪葬。死亡化在尼赫喀拉盛行，尸体会被严肃的保存，制作成木乃伊以求千年不腐，并在他们所相信的某个时间点得以重生。

        第一位亡灵法师、第一位吸血鬼都诞生自尼赫喀拉。弗拉德也曾是尼赫喀拉的贵族成员。

        “尼赫喀拉已经被摧毁了，那些敢于反抗纳加什的军团都已经化为飞灰。身躯被毁。伟大的喀穆里城也变成了废墟，他……”弗拉德顿了顿：“……所以再也不会有人进入尼赫喀拉了？”

        “那里现在是真正的死亡之地了，选帝候阁下。”泽林微微眯起眼睛：“纳加什崛起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征服尼赫喀拉，并且将它毁灭。如今谁还会在意那片死气沉沉，流淌着毒水河的沙漠呢？”

        弗拉德陷入了沉默。

        “你知道尼赫喀拉，只有你能告诉我那片土地如今的情况。我对尼赫喀拉一无所知。”泽林催促道：“如果要下定决心，就必须尽快！我的朋友很快就要回到艾维海姆，到时候，我准备直接南下去拦住她，不再前往玛丽恩堡。”

        “……我回去通知那位国王，我无法确定他是否还愿意回到那片土地。”

        “我会等你的消息直到明天上午。”泽林本以为这是一场密谋，但现在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密谋。离开半年后，在回来的这几天里，泽林意识到每个人都在怀疑生者与死者要开战，双方的关系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起一场灾难性的大战。若纳加什对帝国有所怀疑，或者阿克汉相信帝国即将突袭希尔瓦尼亚，谁也无法确保，亡灵是否会先发制人，突袭帝国的艾维领。

        若艾维领遭到袭击，帝国就算获胜，也要面临饥荒的难题。更别说与混沌的战争导致了那么多死亡，纳加什有着源源不断的兵力。帝国想要训练一名士兵需要十年，而纳加什只需要杀死他，然后下一秒就能变成亡灵的士兵。

        “我想你应当亲自去见他一面。”

        弗拉德提议道。

        “不，算了吧，阁下。”泽林苦涩的摇了摇头：“我可没办法准确的记住那么多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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