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六百八十八章未知的变化
“让我来帮你洗衣服吧，反正等到阿尔道夫，估计你又要立刻到战场上去。”
坐在泽林的房间里，尤莉卡拾起陈旧的衬衣，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应该换件衣服了。这件衬衣太老旧，还是亚麻布做的。需要我帮你弄一件新的吗？这可配不上你的身份。”
“不，这件衬衣对我而言非常重要，这上面有魔法，尤莉卡。”泽林背对着尤莉卡，解开乌木刃的系绳，摆放到一旁的刀架上。这个房间比之前大得多，还有专门的武器架和盔甲架，以及一张钉死在地板上的大床，上面铺着厚厚的棉绒。这是马拉凯专门为泽林准备的房间，泽林不喜欢这样的待遇，就好像他是什么高高在上的贵族领主似的。但他们都认为这是有必要的，于是泽林也没有推脱。与其浪费这里的空间，他还不如想办法为人们带来更多胜利。
尤莉卡惊讶的挑起眉梢：“魔法？这上面有附魔？”
“是啊，虽然刚开始我也很惊讶，不过它一直很好用，我已经穿着它好多年了。”
“怪不得。”尤莉卡略显惊讶的慢慢放下衬衣，轻轻抚过上面的磨损痕迹：“那我来帮你洗干净吧，正好我晚上不需要睡觉。”
泽林沉默了几秒，叹息一声：“……谢了。”
他确实想要在接下来即将到来的冲突好好休息一会。这不是身体上的疲惫，恰恰相反，他的身体精力十足，生龙活虎，完全没有疲倦的感觉。但精神上的疲惫难以避免。
一双温柔的小手抚上狩魔猎人伤痕累累的后背。
“你千万不要再拿自己的性命冒险了。”尤莉卡哀伤的抚摸着泽林身上的疤痕，最后把手指轻轻放在右脸上的三道抓痕：“我不能失去你，泽林……没人能失去你，这艘船上的所有人信服的只有你。”
泽林叹了口气，这句话让他想到了另一个人，那个一直在等着他回去的人。
“放心，尤莉卡，我当时很有把握能击败它。”泽林故作自信的说。他转过身，握着尤莉卡的手：“我不会毫无意义的以身犯险，我只是做必须做的事。”
这是一双皮肤白如羊脂的手，吸血鬼的肌肤宛如冬日的白雪，冰冷、洁白。他想到那个与他心意相通的伴侣，她总是一副淡然而从容的模样，私下里为她的身体没有血色而苦恼。这让他不由得为自己当时准备豁出一切的想法而羞愧，有那么多人在等着他，他怎么能那么轻易的把生死置之度外？
尤莉卡低落的笑了笑。她不知道是在笑泽林漏洞百出的谎言，还是在笑自己的软弱。她留在这里照顾泽林的起居已经有段时间了，可她看得出来，自己留不住泽林的心，他的心依然系在那个她所不认识的女人身上。但这也让尤莉卡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敬佩，并暗放弃了勾引泽林的想法。她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只不过对于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做法只会单纯的给他增添烦恼。现在，她只想好好的做些自己能做的，免得泽林在思考战争和未来的时候还要被其他事情所烦扰。
“这个手套还需要清理吗？”尤莉卡拿起被撕裂的龙皮手套，比拉克的一击轻而易举的撕开了它的防御。
“留着吧。”泽林活动着手指，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手指在短时间内复原，只不过在他活动手指时，总会感到一丝不适。就像那天在他的身体上发生过的变化一样，泽林至今不明白他的身体到底怎么了：“这手套当时花了我一大笔钱。”
“真可惜。”尤莉卡惋惜的望着手里的手套，摇了摇头：“需要我帮你准备点热水吗？”
“不，我用毛巾擦一下就好。”泽林叹了口气：“按照马拉凯的说法，等到明天天亮的时候，我们就能看到阿尔道夫了。希望那座城市还在那里。”
“它当然会在那里，等着帝国的英雄回归呢。”尤莉卡笑了起来，走到一旁拿起一块泡在水盆里的毛巾，撸起袖子拧干了谁：“躺下，看看你的身上，到现在还没把血污清理干净。你这么能忍受这样的气味？”
“习惯就好，我以前忍受过比这更糟糕的情况。”
泽林缓缓呼出口气，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享受这段难得的安宁时光。就算他的飞艇里出现了新的矛盾，那也要等到明天再说。如果认为是混沌入侵的危机就能让所有人团结起来，那真是大错特错。泽林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成百上千年积累的仇恨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弥合消融，除非混沌大军杀到眼前，人们只会记得古老的怨恨，而不是共同对抗敌人。
这个世界有很强大的力量，但如果他们不能团结一致，混沌迟早会将所有人各个击破。
昏暗的电灯下，只有清洗毛巾的水声。温热的湿巾用力搓掉身上凝固的血污，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泽林从来没有像这一次面临那么多麻烦。过去无论是在土还是在其他地方，他要面对的只是一些棘手的敌人，而不是要面对各种各样的矛盾，更不需要计算战争的得失。在土的时候，他身边有当地最优秀的王子和将军，还有充满智慧的巫师以及睿智的王者，所有人都愿意联合在一起共同对抗强敌。
如果这里能有像土一样的领袖和顾问，或许局面根本不至于糟糕到这种地步。
默默想着，泽林在心里计算着能够找到的所有部队。矮人派来了超过三万名战士，精灵的部队只有数千人，而且大多是精神状态不稳定的鲜血教派成员，泽林只能希望赫莉本能对她的追随者有足够的约束力，或者说，她能够约束自己的杀戮欲望。泽林不知道吸血鬼是否还能支援，如果是弗拉德，他估计能派来一些可靠的吸血鬼，莉莉特三姐妹能驱动数以千计的亡灵战士和部分荒坟守卫，尤莉卡也能奴役数百僵尸。
但这能够对抗艾查恩吗？
泽林不知道，他的心里没有任何底。精灵们瞧不起永世神选，凡人把永世神选看做末日的象征。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艾查恩麾下有一支强大且野蛮的军团，想要直面艾查恩，他们需要更多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兵。
梅法拉在精灵这里得到了不少东西，泽林希望她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忽然，泽林感到一个温软的舌头正轻轻舔着脖颈。稍稍睁开眼睛，正好对上尤莉卡带着询问的目光。
“好吧，如果你渴了就喝吧。”
吸血鬼露出微笑，把头埋在了泽林肩膀上。
下一刻，尤莉卡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了似的，滚下了床铺，痛苦的呜咽着。泽林连忙坐起身，他看到吸血鬼跪趴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捂着嘴巴，手指缝隙间冒出滋滋的蒸汽。
“怎么了？！”泽林意外的睁大眼睛，他伸出手，按住尤莉卡的肩膀。后者转过头，脸颊因剧烈的疼痛而扭曲。她慢慢松开手，露出被烧焦的嘴角和已经彻底溃烂的舌头，仿佛她刚才一口吞下了火焰。
尤莉卡挪动了一下身体，靠在床边，颤抖的抬起手指向泽林的肩膀。泽林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在肩膀上有两个细小的刺痕，那是吸血鬼留下的痕迹。牙印几乎已经不再流血，但那里留出的血液令泽林不知所措的看着伤口。
伤口流出了几滴金色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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