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六百零八章天眼
“席尔。”
泽林看着仍然穿着一身麻制低胸长袍的席尔，后者的一席黑衣在以白色大理石最主色调的柯维尔显得尤为引人注目：“.......早上好。”
他思考了一下，发现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席尔并不是会在意问候语的人，她长时间生活在科德温的荒原，身上从来不会佩戴装饰品，住所也是实验室。否则以她与祖尔卡王后的关系，她能在柯维尔享受最奢华的生活：“坦克雷德知道你来到了柯维尔，所以希望我来迎接你。”
“哦，我不知道该感叹哪位神祗的名号，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狩魔猎人，结果北方最富有和最有权力之一的国王，居然会派遣自己身边最有名气的魔法顾问来迎接我？”泽林叹了口气：“老实说，我受宠若惊，席尔。”
席尔微微皱起眉头：“你到柯维尔来，不是为了拜访坦克雷德？”
“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泽林很惊讶。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刚刚抵达一个地方，就会有人找到自己。自从他回到这个世界后，每一次都是这样。离开洛穆涅，迪科斯彻就找到了他。结果现在，他刚刚来到柯维尔，席尔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就好像总有人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监视他。
“我听说了教团最近的行动，他们在调查变节术士。”席尔似乎没有听出泽林话语的讽刺：“坦克雷德认为你是柯维尔的客人，是柯维尔最重要的客人之一，所以他才派遣我来迎接你。如果你愿意的话，你随时可以去王宫与他见面。”
“我明白了。”泽林闭上眼睛，长吁出一口气：“但能满足一个狩魔猎人的好奇心吗？”
“你想问什么？”
“坦克雷德是怎么知道我会到这里来的？”
席尔的表情告诉泽林，他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
“你认为柯维尔的间谍不会确保每一艘驶入海门的船只，不会有来自敌人的刺客与间谍？这里有许多术士，柯维尔欢迎所有施法者，包括可以为他们制造出便利魔法道具与高效药水的魔法工匠与药剂师。所以当你踏上码头后大约三十分钟的时候，坦克雷德就接到了消息。魔法能帮助他们更有效的管理王国，但北方其他戴着王冠的蠢货却根本意识不到这一点。”
“我明白了。”泽林现在理解刚刚抵达诺维格瑞时，阿梅莉亚和他说过的话。
任何人都可能是间谍。
这座冬季王宫的主入口位于细长圆柱支撑的三角墙下，与大运河岸边的白色大理石台阶相连，看起来气势恢宏却长得要命。通往众多后门的台阶没那么壮观，但走起来却要轻松许多。恩塞纳达宫，北方最有名的宫殿呈现在狩魔猎人面前。北方诸王通常居住在城堡内，只有柯维尔例外，他们的国王更愿意居住在宽敞通风的宫殿里。
宫外已是漆黑一片，王宫走廊灯火通明，每隔五步就有一个火盆，忙碌的仆人们忙着为火盆增添柴火，令王宫内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不会留下暗影的藏身处。阶梯两旁的卫兵手持长戟，神情紧张，姿势僵硬，好像每一个角落都藏着致命的刺客。在伊斯特拉德国王遇刺后，王宫的警备力量不知道增强了多少倍。
年轻的坦克雷德穿着一身火红色的棉袍，站在一座宽敞的宫殿里，他有着蒂森家族标志性的健壮体格与高大身材，这是极北之地常有的体形，和他的父亲一样，坦克雷德的外貌很年轻，但实际上，他已经三十岁，但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泽林不止一次误判了他的年龄。坦克雷德身后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张巨大的北方地图，而在宫殿两侧的墙壁上，每隔三米就有一座凹陷下去的豁口，豁口坐落着栩栩如生的动物雕像，模样各异。
泽林微微点头致意，这里是柯维尔的王宫，他是这里的国王，是主人，到其他人的房屋里去做客，也应该对主人表示敬意。
坦克雷德身边穿着淡黄色马甲的年老管家微微皱起眉头。
“欢迎你，狩魔猎人大师。”坦克雷德张开双臂：“再次感谢半年前你在诺维格瑞给予的协助，就像我说的，柯维尔欢迎任何人。您是要来建立一座新的学院吗？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将巨龙山脉的一座山峰送给您。我相信狩魔猎人在那里肯定会有很多委托，山脉的矿业公司每年都会面对许多来自山怪物的袭击。”
“感谢你的好意，陛下。”泽林说道：“但恐怕您要失望了，我是来追查一个人的。”
“哦？”坦克雷德露出意外的神色：“您的仇敌躲到柯维尔了吗？”
“谈不上仇敌，实际上，您应该知道这群人。”泽林顿了顿：“国王刺客，您还有印象吗？”
坦克雷德的脸色瞬间变得很糟糕。
他慢慢转过身，双手背到身后，深吸了口气。过了好几秒，才重新开口：“我永远都忘不了，他们刺杀了我的父亲。我以为高峰会能给予他们审判，但在洛穆涅高峰会后，我得知他们全部逃出了北方，带着他们的奖金与报酬回到了自己的老巢里。”
“实际上并没有，陛下。”泽林说：“我得到消息，他们不仅没有离开北方，如今就在柯维尔。我正是为此而来。”
坦克雷德沉思了几秒：“这对我来说有些难以置信，狩魔猎人大师。但既然是你带来的情报，我不会置之不理。我会安排人去调查这件事。要是您愿意的话，请在王家公寓留宿。你是柯维尔的贵客，在这里会受到所有人的欢迎。”
“陛下。”一直侍立在身后的管家出声提醒：“马上就到会见塔尔哥侯爵的时候了。”
“哦，时间过的那么快？”坦克雷德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请原谅，狩魔猎人大师，我必须准时会见塔尔哥侯爵。他是蒂森家族的坚定支持者，如果不是他，如今统治柯维尔的人仍然是篡位者伊迪。”
“您请便，陛下。”
坦克雷德安排泽林住在靠近王宫的一座浮岛上，看起来像是专门接待客人的地方。泽林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或许是好意。在接待他的管家向他询问需要什么的时候，他只是说需要一个人安静的待着，冥想来回复力量。
可见柯维尔人对狩魔猎人的了解不多，管家只是对泽林鞠躬后，便让所有的仆人都离开了房屋，吩咐他们直到晚餐的时候再回来。
闭上眼睛，泽林跪坐在地毯上，聆听附近的声音。确定附近没有其他窃听者的呼吸声后，他取出一枚千里镜。他记得法兰茜丝卡说过，这枚千里镜是唯一安全的通讯方式。
“伊妮德？”
千里镜另一边的精灵术士眼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泽林会在这种时候联络她。
“.......泽林，你需要有人和你聊天吗？”
“不，为什么这样问？”
“我和蒂莎雅在准备一个占卜仪式，如果不是太过着急的事情，我们可以等三个小时后再聊。”
“只是一件事而已，我希望你帮我捎一个消息。”泽林言简意赅：“帮我告诉伊格纳茨，就是那位艾宾人，我知道他在柯维尔有产业，我需要他帮我调查柯维尔布伦追随者的事情。”
法兰茜丝卡怔了一下，接着点点头：“我知道了，等这场魔法仪式结束后，我立刻帮你转告艾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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