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章白狼归来
“……杰洛特？”现在还是黎明时分，阳光透过松树林间的晨雾，铺洒到长满青草的泥土间。到了四月份，科德温北部的天气还是那么冷兰伯特难以置信的望着倒在地上的白发男人。自从辛特拉灭亡后，杰洛特大部分时间都没有回到过凯尔莫汗城堡，不过上一次，他们在吊死鬼之树下一同战斗，还是为了那个不知道自己抹鼻涕的小鬼。但他绝对不会认不出，面前的这张脸是谁。哪怕是和过去相比，变得憔悴了许多，皮肤更加苍白的毫无血色，但就算如此，在还没有走到躺着的身影身前时，兰伯特就认出了杰洛特。
兰伯特手握着剑，警惕的望向四周。有些怪物拥有令人产生幻觉的能力，许多受害者至死都没能意识到，它们被躲在暗处的恶魔凝实了。
“什么？兰伯特，你刚才在说什么？”
艾斯凯尔的声音从迷雾传来。
“杰洛特。”兰伯特大声呼喊道。“我看到了杰洛特！”
“杰洛特？你被雾妖迷住了眼睛吗？”晨雾浮现出提着剑的维瑟米尔。“我知道我们都希望杰洛特能够回来，但是我猜你应该是看见了一具尸体？是有哪名术士或者法师用传送法术来掩盖自己的犯罪事实吗？唉，要是在一百多年前，教团还掌握权威的时候，这样的事情会被迅速上报，很快就会有人受到惩罚，被……”
维瑟米尔怔住了。
“我说了，我的眼睛没有欺骗我，我还没年老到老眼昏花的程度。”兰伯特走到杰洛特身边，半蹲下身，扶着仰面朝下倒在地上杰洛特，靠着一旁的岩石坐起来。“该死，他冷的就像冰块。梅莉葛德在哪？我们需要她的魔法药水！”兰伯特试着将杰洛特扛起来，但随后他又放弃了。“啊，他重的像头牛。”
“特莉丝在城堡里防止其他法师偷袭我们。”维瑟米尔转过身，对着身后的晨雾高喊。“艾斯凯尔！”
“我在这里！”
“回城堡里，把我们的拖车拉出来，我们找到杰洛特了，他需要帮助！去告诉雷恩，让他把城堡的里火炉点着了，还有热水！”
艾斯凯尔没有回应，不过维瑟米尔和兰伯特知道，艾斯凯尔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话语，返回城堡去找拖车了。
“让他喝下这个。”维瑟米尔从怀取出魔药瓶。
“白色拉法达？”
“对。”
“你居然会随身携带？”
“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遇到什么，随身携带救命药水总是好的。”维瑟米尔看着兰伯特掰开杰洛特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嘴唇，白色拉法达药水迅速消失在嘴。“现在的怪物少了，年轻人的警惕心也小了。想我们过去的时候，白天走在两个村落之间的路上，都要小心会不会遇到一群怪物从路边的草丛里冲出来，晚上经常能听到野兽抓挠篱笆的声音。”
“好了好了，我听到车轮声，应该是艾斯凯尔回来了。”兰伯特不耐烦的叹了口气，他左顾右盼，试图在松树林找到一些不同寻常的痕迹。“为什么杰洛特会出现在这里？发生了什么？谁把他送过来的？”
“我也有相同的疑惑。”维瑟米尔警惕的望着四周。“也许等杰洛特醒过来，我们就能知道了。”
已经是午了，天空的乌云仍未散开。凯尔莫汗外的小道上，驮马拖拉着一辆木板车缓缓走出晨雾弥漫的松树林，上面躺着脸色苍白的白发男人。马车行驶过布满鹅卵石的溪流，微微的晃动令白发男人稍稍睁开眼睛。
“我这是在哪里……？”
艾斯凯尔注意到苏醒的杰洛特，他略带欣喜的望向他。见杰洛特试图坐起来，他连忙说道：“快躺下，一切都很顺利，我们不知道你之前去了什么地方，但最重要的是你还活着，还有很多朋友陪着你，虽然你刚刚从鬼门关回来。”
杰洛特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林间的风带来雨水的潮湿气息，要下雨了。春季，多雨的季节。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了，杰洛特，别说话了，你需要休息，放心好了，这里不会有任何危险，凯尔莫汗，我们到家了。”
马车缓缓驶进大门，留在最后面的兰伯特扳动摇杆，金属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落下。
“雷恩，快去把特莉丝带过来。我们找到杰洛特了。”
1270年，北境诸国用两年时间来修复他们在南北大战受到的创伤。瘟疫与灾祸重创了原本就脆弱不堪的世界，恶魔与野兽在林间与道路旁肆虐。一支精灵与矮人组成的部队，在被南方抛弃，又被北方通缉的情况下，躲进了乡野的林间，绝望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最后一战。数个月的时间，人们没有在大陆上见到狩魔猎人们的踪影，过去越来越活跃的狩魔猎人们仿佛一夜之间又回到了自己的城堡，闭门不出。于是城镇的人们望着告示牌上堆积的越来越多的委托，上面都写着急需狩魔猎人，他们不仅在想。狩魔猎人们发生了什么？
1270年4月，在凯尔莫汗的森林外，狼学派的狩魔猎人们找到了失踪已久的杰洛特。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消息。
也许有些人早已知晓，但这对他们的行动毫无影响。
“玛哈坎城堡，凯尔莫汗城堡。两个变种人的城堡，现在，我们要面对二选一的抉择了。”昏暗的房间内，一对镜片反射着微弱的烛光。宽大的泛黄地图铺在桌面上，一根干枯细长的手指点了点上面被重点标明的凯尔莫汗，手指又移动到玛哈坎城堡上。“我们必须决定进攻一个地方，雇主说了什么？我们的人不可能同时对两个城堡发起攻击，你的魔法也不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阿扎，你在听我的话吗？”
下巴尖翘的像是老鼠的男人盯着面前的地图，轻轻推了推搭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棕色的教授长袍上是淡蓝色的皮革围肩。如果不是脸上的一道疤痕和那贼眉鼠脸的气质，说不定他真的会被人当做教授，但所有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学识的确称得上教授的称呼，至少是在杀人犯和强盗的圈子里，而如今他也正以教授来当做自己的代号。
桌子对面，一名皮肤黝黑的壮硕男人坐在靠椅，抬起两腿搭在桌面上，正咀嚼着什么。听到老鼠脸男人的问题后，他啐了一口，吐出嘴里的骨头。
“雇主说，他不在意其他事情，他只要那些变种人藏在自己城堡里的秘密。”阿扎坐起身，终于把腿从桌子上放回到地上，取而代之的则是布满结实肌肉的胳膊。“教授，召集你的人手，所有人，所有能够调动的。我不会去攻击玛哈坎的城堡，那里太靠近其他城镇，上百名人手的调动肯定躲不过那些变种人的眼睛。让你的人手到科德温去，我们要进攻凯尔莫汗。而且我听说，凯尔莫汗城堡是被废弃的，靠近一座山脉，那些破城墙，你的人应该能直接翻进去。但玛哈坎的不行，我听说，有一支骑士团去攻击，结果连城墙都没能攻破。”
“哼，我敢说，这传言肯定是被夸张了，那群变种人怎么可能挡得住一支骑士团的进攻。”教授不屑的哼了一声，他再次推了推圆框眼镜。“听起来像是一群失败者在给自己的无能找借口，故意夸大敌人的做法。是凯尔莫汗？我马上让人到科德温去。”
一支骑士团，一支全副武装的骑士团，怎么可能无法攻破一个城堡，特别是守军只有不到50人的情况下。教授更相信，那是一群术士的杰作，魔法陷阱和一些上不了台面的阴谋手段，让白蔷薇骑士团被它在泰莫利亚国内的政敌消灭了。至于所谓的变种人击败骑士团，不过是那些男爵和术士们扔到前台来的说辞罢了。只有蠢货才会相信如此不靠谱的传言。
“对，我已经快等不及了。”被称为阿扎的男人把满是油渍的手在桌面上抹了抹，他左右看了看，又从一旁的柜子取出瓶维吉玛的啤酒，之前的盘子里的烧鸡已经被消灭的一干二净，只剩下几块骨头。“按理说我们在两个星期前就应该开始进军，结果我们现在只能待在这栋破房子里，研究地图，喝一瓶又一瓶像马尿一样的啤酒。让你的那些炮灰准备好……”
“我们的计划……”
“计划很简单，你的炮灰去送死，然后我和你到狩魔猎人的实验室里去，抢走他们制造变种人的秘方。接着，我就开一扇传送门逃离，就是这样。”阿扎弯下腰，开始在柜子里寻找新的目标，很快，他找到了一块烟熏肉。“然后我们把变种人秘方交给雇主，就可以等着进入泰莫利亚的宫廷里，变成一位大人了。”
“对，我们该出发了，已经浪费太多时间。”教授再次推了推眼镜，这已经是他的下意识动作。“那些变种人最好及时享乐，因为他们时日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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