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七十六章恶魔下落

玛拉甘队长，挠着一头暗金色的短平发，干巴巴的说道。

        “谢谢你的祝福，奥蕾嘉守备官，如果我能支付的起圣光大教堂里主教的治疗费，说不定圣光就更愿意照耀在我身上了。”

        奥蕾嘉愣了一下。她转过头，看向泽林，手指指着玛拉甘。

        “泽林，你手里不是还有闲钱吗？捐献给队长一点，这是传播圣光教诲的好机会。”

        泽林撇着眼睛，板着脸。“你的圣光告诉你，要拿别人的钱来传播教诲？”

        “圣光之下，我们都是兄弟姐妹，这有区别吗？”

        “所以你为什么不把这句话对收钱治疗的牧师说呢？”

        “收钱……等等。”奥蕾嘉拍了下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转向玛拉甘。“我记得，光明大教堂每天不是有特定的时间，主教们会无偿为来访者提供圣光治疗帮助吗？”

        “好了好了两位。”玛拉甘队长抬起手，讪笑着。“没必要争论这件事……阿嚏！”他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尖。

        “你还好吗？”奥蕾嘉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有点着凉了。”队长摆了摆手。“让我们尽快抓住召唤恶魔的间谍，这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有好处。守备官今天到教会医院里来找我，当时我不在，我去孤儿院看望一个老战友的儿子，回来听到主教告诉我这件事后，我就连忙赶过来了。这份名单上是这个月暴风城卫兵的巡逻排班表。”

        说着，他把名单递到泽林面前。“晚上巡逻的士兵在这一行，按照规定，旧城区这段道路每天晚上会有两支小队，一共二十名士兵巡逻。那天晚上，我带着名士兵，沿着矮人区往军情七处方向走，奈尔斯请了病假，所以少一个人。骑士队长兰希·莱薇森带领一队士兵，沿着贸易区外围向旧城区巡逻。莱薇森队长如今在贸易区狮鹫兽栏下执勤，如果需要，我可以立刻去叫她过来。”

        “没问题，不过先等一会。玛拉甘队长。我先问几个问题。”

        “什么事，问吧。有问必答，只要是我知道的。”玛拉甘队长清了清嗓子。“我早就等着一个懂行的侦探来调查这件事了。军情七处的特工一直在想办法审查所有人，好像在他们眼里，任何人都是值得怀疑的，但结果只是白白浪费时间。如果当年他们能提前查清楚加尔鲁什的东西，联盟也不会在塞拉摩损失惨重。”

        泽林忽略了玛拉甘口的抱怨，自顾自的问道。“那天晚上，你们巡逻的时候，在街上看到其他人了吗？”

        “其他人？我想想。”玛拉甘翻着眼睛，扣着下巴。过了一会，他缓缓说道。“有，有个渔夫，在猪与哨兵后面的水潭里钓鱼。他钓鱼的时候睡着了，结果等醒来后太阳已经下山。所以我让他在卫兵这里登记后，才派一个士兵送他回家。那是个老熟人了，以前经常在明镜湖钓鱼，去年的时候，德拉诺永茂森林里的怪物通过传送门入侵法师区上方的雷霆瀑布，散落的种子生成的小魔物差点把他的家毁了，所以他就搬到旧城区来，在运河里钓鱼谋生。”

        “嗯，睡过头的渔夫。”泽林在本子上记下一笔。“还有呢？”

        “嗯……没了吧？哦，对了，还有一个醉鬼，猪与哨兵的常客，那天晚上喝多了，到了宵禁的时间才想起来要回家的事情，于是我自己掏钱给他在楼上开了一间客房，告诉他在这里睡一觉，等到天亮再回去。”

        “如果暴风城的卫兵都像您这样，关心爱护市民，那这一是一片圣光庇护之地。”奥蕾嘉尊敬的说道。“有机会，您一定要去一趟沙塔斯，见识一下真正的纳鲁之城。我是说，德拉诺的沙塔斯，不是外域。德拉诺的沙塔斯还没有遭受过战火摧残，纳鲁留下的一切美好之物都还……”

        “奥蕾嘉，我们还在调查。”泽林提醒道，同时在纸上记下醉鬼的名字。“玛拉甘队长，还有其他人吗？”

        玛拉甘又想了想，最终摇摇头。“没有了”

        “泽林，你应该对圣光布道有耐心，当你沉下心去体会它的时候，就会意识到，自己之前的不耐烦是多么的可笑和无知。”奥蕾嘉深吸了口气，谆谆善诱的说道。“向圣光祈祷，祈求它的回应。当你苦恼的时候，它会给予你教导，当你困惑的时候，它会给予你智慧。”

        泽林无奈的撇过眼去，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他相信这肯定不是奥蕾嘉第一次这样做。

        “奥蕾嘉。”

        “想说什么？向圣光敞开你的心扉。”

        “我明白为什么你的兄长会和你一起来了。”

        奥蕾嘉垂下眉梢，一脸迷茫。“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夸你呢。”

        泽林又翻了一页。“玛拉甘队长，最近贸易区边缘，靠近旧城区的水井里的水有些问题，你知道这件事吗？”

        “我知道。”玛拉甘点点头，摸着下巴上的一撮胡须。“老艾玛和好几个住在附近的人都向我反映过，我本来想尽快找几个会潜水的好手，到附近的水潭和湖泊里去看一看，结果没想到就遇到恶魔袭击的事情。明天等到太阳升起，我就去把这件事上报给其他人，省的再因为我的伤耽误什么重要的调查。”

        “哦，我知道了。”泽林收起笔记。“辛苦你了，玛拉甘队长。把名单交给我吧，我会按照名单进行核实。”

        “没问题，那我就先回教堂区休息了。”

        看着玛拉甘队长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另一边的拐角，泽林将笔记本放进包裹，笔塞进上衣口袋。

        最后，泽林又到猪与哨兵，向旅店老板梅根·提尔曼了解当时发生的情况。军情七处的特工已经快把这座旅店的门栏踩坏了，而这些受到惊吓的人们一直在千篇一律的重复着相同的描述。和泽林在军情七处找到的情报没有多少出入。自从恶魔袭击后，这座旅店的生意一落千丈，估计在找到真正的凶手之前，可能没什么人敢到这里来住店。

        在酒馆老板口，泽林打听到，袭击发生前的晚上，玛拉甘队长的确到店里来，为一名醉鬼开了个房间，和队长描述的没有差别。顺便，狩魔猎人还打听到，猪与哨兵后面有一处水潭，是从暴风城王宫后方的湖泊流淌下来，在皇宫旁形成一处瀑布，最终汇聚到旧城区的低洼地带。当年的城市设计师们似乎特意留下这条瀑布，并且还在附近建立一处下水道，将水流引到王宫外围，形成一条护城河，最终流入运河，汇入大海。

        关于在旅店后面水潭钓鱼的渔夫，梅根店长认识他，他叫阿尔宾。过去经常在暴风城内的运河水潭钓鱼，她的旅店还买过他的鱼，城内许多商店主人都认识他。不过在恶魔袭击后，他就再也没来钓过鱼。可能是被吓坏了，旧城区的许多居民都被恶魔吓到。毕竟这里是人类最大的王城，如果连暴风城都不安全，那这世上还有什么地方可以给人带来平安呢？

        完成一天的调查，等泽林走出旅店时，夜已经深了。街道上只剩下巡逻士兵的身影，微弱的路灯将卫兵的影子投射在街道上，拉的很长很长。

        有军情七处的命令在身上，泽林可以避开卫兵的盘查。

        “渔夫，水潭，水井的气味。嗯……”在脑海将所有得到的线索拼凑到一起。剩下的部分显而易见，他要到酒馆后的水潭去看一看。

        “水潭？”听到泽林的话后，奥蕾嘉挑起眉梢，脸上露出一丝困惑。“我还以为那是你最不可能去调查的地方。”

        “为什么？”

        “想要绕到旅店后的水潭去，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走过军情七处的门前。”

        “军情七处允许人背着鱼竿从他们门前走过到另一处水潭去？”

        “当然，只要他们不把脑袋探进军情七处的石拱门里到处打探不应该知道的消息，就算是埃索达的纳鲁，都不会显得多么高高在上，而是会耐心的为每一名拜访它的信徒解释疑惑。不过，你认为有人会在军情七处的眼皮子底下召唤恶魔？这根本不现实，简直和有人能在纳鲁的圣殿联络燃烧军团一样。”

        “谁知道呢？”泽林耸耸肩。“但我倾向于不要放过任何可能的地方。你可以先回去休息，我打算去一趟水潭，然后再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休息，不，圣光在上，我们要尽早抓出恶魔。我们走，去水潭。但如果这里没有的话，我认为应该去调查那名醉鬼，他原本应该离开，结果正好在袭击发生的那天晚上耽误时间，留在旅店里。他的嫌疑很大。”

        泽林对恶魔的了解不如奥蕾嘉，他点点头，沿着街道走向猪与哨兵后的水潭。奥蕾嘉跟在狩魔猎人身后，说着她的猜想。

        “对，恶魔都是群狡诈的生物。有必要的话，我和塔姆拉一起去检查醉鬼的家，圣光之下，恶魔无处遁形。不过，你认为我建议军情七处在贸易区安排人手。恶魔袭击船务，袭击旧城区，或许下一次就会在人口最为密集的贸易区发起攻击。”

        “嗯……说不定是个好建议。我只负责调查，剩下的事情我不会考虑。在对付恶魔上，你比我更在行……这是什么气味？”

        忽然，狩魔猎人皱起眉头。夜色微亮，街道上一片沉寂。他轻吸了口气，一股熟悉的臭鸡蛋气味弥漫在空气。

        不远处，水潭的波纹反射着皎洁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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