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新的开端

“果然，你和传言故事的一样。我曾经听来自柯维尔的同僚说起过，你们有两把剑，一把用来杀死怪物，一把用来杀死不愿意付钱的人类，对吧。”

        “你的这句话让很多还活着的人死掉了。”

        雨滴不断敲打着单薄的屋顶，年久失修的小屋许多地方都在漏水。商人先生的马车外用一块油布遮挡，似乎是有备而来。出乎预料，这位来自南方尼弗加德帝国艾宾公国的男人并非普通的小商人，实际上就算他不说，泽林也不会相信如此模样的人居然只会是一个商人。

        “我毕业于尼弗加德城的帝国学院。”这个貌似是学院出身的男人将一小块木板扔进火堆，泽林对他冒失的行为皱起眉头。虽然天气很冷，谁都希望能有一处可以驱散寒冷的篝火。可这栋房屋里面，除去被打湿的木质墙壁，干燥的麻绳，地面上探出的杂草，都可以让这处完美的避难所变成一团火球“主修商业，之前一直在艾宾，半个月前才接到消息，让我来亚甸。”

        “一个学院生却成为了商人。”泽林用剑尖挑开附近任何可能会引到火焰的杂草，他对此将信将疑“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在这个时间来到北方。”

        “我是艾宾人，不是尼弗加德人。”这位商人的外貌和性格极为不符，至少不像是一副长着冷冰冰模样的人应有的健谈，他似乎对狩魔猎人将他叫做尼弗加德人感到惊讶，就好像一个瑞达尼亚人好奇为什么会被称为泰莫利亚人一样，随后开始向他解释，为什么他是艾宾人，不是尼弗加德人“只有尼弗加德城以及周围的居民才是尼弗加德人，我只是帝国内艾宾公国的公民，我是艾宾人。”

        “到北方来做什么？”狩魔猎人坐在地上，靠在篝火旁，感受这股微弱的温暖。和四周的深夜相比，这堆火焰的温度实在是太微弱了。

        “我以为你们这些北方的狩魔猎人都是那么的沉默寡言。”

        “天气已经很冷了。”

        商人楞了一下，接着就明白了狩魔猎人的意思。

        “我的同僚们，说希望能有一个人来到北方，了解这里的情况，看看能否贸易业务扩展到雅鲁加河以北。亚甸，我们从未在这里建立贸易站，但我的同僚们，他们都不喜欢到北方来。”这位尼弗加德人用接到的雨水洗了洗手，随后从口袋找出一块面包“但我很喜欢书关于北方的传说故事，狼人，吸血鬼，狩魔猎人，沼泽的巫婆，还有那些诡异的妖灵。”

        “传说故事？”狩魔猎人的惊讶不亚于这位艾宾人听到有人称自己为尼弗加德人时的模样。

        他一个北方的狩魔猎人，怎么就到了南方成了传说故事？

        “我从未来到过北方，在南方，我小的时候曾经见到过一次狩魔猎人，但他只是路过城镇。不过既然你们是存在的话，那么书的怪物肯定也是存在的吧。”狩魔猎人实在不喜欢这位南方人看到稀有生物的眼神，虽然这个眼神带有的只是好奇，而非厌恶。

        “南方有记载吸血鬼之类生物的书籍？”

        狩魔猎人有过到南方躲避寒冬的经历，但泽林当时只是想着第二年该到什么地方去接受委托，打听南方帝国是否有愿意雇佣狩魔猎人除去怪物的地方，但可惜，那里的人们似乎不需要狩魔猎人，实际上，泽林在南方的郊外，几乎见不到什么怪物。他们甚至会在角斗场，让角斗士去对付被抓住的怪物。

        “当然。”商人小口吃着面包，显得谦和有礼“他们会直接咬破人的动脉然后吮吸血液，留下两个明显的牙痕。而且受害者往往都能活下来。我在一本特别的书上读过。里面还有版画描述吸血鬼会从处女的脖子上咬下去。你是狩魔猎人，肯定知道我说的对不对。这都是专业知识。”

        “你的书籍记载并不完善。”狩魔猎人摇摇头“被高等吸血鬼，诸如阿尔普、卡塔卡恩、穆拉、女巫、诺斯法拉特袭击的受害者一般都不会被伤得很重。但如果是像弗莱德和血魔这样的低等吸血鬼的话，它们会对受害者非常残暴，有时候你只能见到被撕碎的尸体，而这些残暴的低等吸血鬼，是最常见的。”

        “你肯定是一个学者。”

        “不，我只是一个贫穷的狩魔猎人。”泽林耸耸肩，拿出布袋有些受潮的食物“还是只能吃黑面包的可怜家伙。”

        “你是一个狩魔猎人，是一个专家，你拥有知识，这是宝贵的财富。”

        “哈~你在说什么鬼话。”泽林狠狠的咬了一口面包。像是被雨水浸湿的砖块。

        气氛有些冷了下来。最终，这位商人吃掉剩下的食物，开口询问“你是北方人，知道去范格堡的路该怎么走吗？这座房屋真是糟透了。”

        “现在只是这座小屋的屋顶在漏水罢了。明天，假如运气好的话，就能到达伯哈芬了，就可以呆在附近的农舍或仓库里过夜。”狩魔猎人对这片地方还是有些记忆，只要这些村庄不会在近十年内被破坏掉，那么他的记忆就没有错“到范格堡做什么，你的口音会让愤怒的市民将你吊死在港口码头的桅杆上。”

        “但我想愤怒的人群也需要吃粮食，他们需要贩卖食品的商人。”男人摆摆手，对狩魔猎人的警告并不在意“一个人可能遭遇各种各样的灾难，可能遇到许多的不幸，但他们都需要食物，不管是战争爆发，还是和平年代，任何人都需要粮食。所以我打算到上亚甸，位于庞塔河上游的城市，建立一个新的贸易据点。当然，在此之外，我要先期望亚甸本地的商人能愿意为贸易站投资。”

        投资......

        夜幕降临。在小屋不远处丛生的大麻、覆盆子和锦葵瞬间失去了颜色，全都黯淡了下来，看起来是黑漆漆的一片。草丛悉窣作响的又是什么呢？难道是一只老鼠或是目光如炬的精灵？是想吃掉这群孩子的诅咒女怪沼泽或巫婆？是一只夜鹰飞过茅草屋顶发出的刮擦声？亦或是一只嗜血的吸血鬼正露出尖牙，发出刺耳的笑声？

        但第一次，狩魔猎人的脑袋装着的不再只是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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