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三百三十章烈火考验
黄昏下的玛哈坎城堡充满了欢声笑语。
“你简直是疯了！”格奈娅努力压抑着自己愤怒的嗓音，免得惊动其他姑娘。她一字一句的从牙齿挤出怒吼，每一个字都伴随着桌面的悲鸣：“你居然会同意！让蒂莎雅，去代替我们的任何一个！去！”她伸出手指向远方：“玛丽恩堡！”
书桌对面，法兰茜丝卡姿势惬意的坐在躺椅上，端起茶杯嗅着茶叶的清香，对面前这头怒火烧的母龙熟视无睹，就好像格奈娅的愤怒不是在针对她一样。
“我们甚至都没有一个人真的能够以夫人的身份与泽林一起参加过一场公共活动，更别说是泽林战友的婚礼！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在那个世界，他的所有战友都会相信，蒂莎雅才是真正的选帝候夫人，而我们待在他身边算什么？勾引选帝候的女人？还是给他在自己的领地里制造丑闻？！”
法兰茜丝卡缓缓放下茶杯，拾起手帕擦了擦嘴角。
“我想，是她们拉不下脸面对着我这样吼，也不愿意威胁蒂莎雅，所以才让你来找我的，对吗？”她抬起母鹿般的眼睛，优雅淡然的说道：“我给过她们机会了，当那天泽林提起这件事时，我对你们说，你们商量出一个结果，然后我们再讨论该如何应对。结果呢？直到明天泽林就要出发了，你们都没有讨论出一个结论。我不想让泽林面对必要抉择的难题，也不想让他因为显得过于偏向谁而感到为难。我们是一个家庭，不是宫廷，不应当这样勾心斗角。这不正是你当初的想法吗？”
格奈娅的嘴角抽了抽。当初她的确没少用这个想法来抨击法兰茜丝卡把政治带进玛哈坎城堡的作风。
“那这就是你的好主意？！”格奈娅不示弱的说：“让蒂莎雅代替我们去？！”
“对呀，只要我们之没有人去，那泽林也就不需要非要做出抉择，让谁开心、让谁伤心。”法兰茜丝卡风轻云淡的说：“对我来说，这是个不错的选择，我想对泽林也是。我们都应该为彼此着想，不是吗？”
法兰茜丝卡看得出来，其他姑娘一直不肯提起这件事，就是想让她来第一个告诉泽林，应该让谁去。她不会拒绝这样的权力，当然也不会按照她们想象的那样，去告诉泽林自己有空闲时间陪着他去玛丽恩堡。
毋庸置疑，这肯定是维吉妮亚和阿尔泰娅的想法。但这两个年龄还不到半百，在她眼就是两个小孩子的女人想和她像操纵政治一样勾心斗角，未免差得太多了。
格奈娅一向不喜欢参与这些事，她只会在当天穿上自认为最合适的衣服，打扮的最光彩照人，用实际行动告诉泽林，如果让她作为选帝候夫人参加战友的婚礼，她绝对不会让他失望。但在法兰茜丝卡的印象，李敏可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女孩，对于这种事，她不会愿意放弃一个让那么多人在自己面前，就像是仆人一样弯腰鞠躬然后称呼自己为李夫人的机会。
可这两天，李敏回来后要么躲在泽林的卧室里睡觉，要么缠着尤瑟夫卡给她做好吃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和刚来到城堡时相比，李敏的身材好像开始有点发育了一样。这个变化反倒是让法兰茜丝卡有些伤心，她还以为李敏和她一样，是天生的问题。结果现在才发现她是属于后天的营养不良。
尤瑟夫卡的心里一定很想去，她甚至还悄悄让小尤瑟代替自己到达拉然的服装店，询问是否能按照她的模样定做一套显得华贵的礼裙。她们姐妹的外貌一模一样，身材也相差无几。
或许尤瑟夫卡终于意识到，自己有时候也应该稍稍的奢侈一下，不能整天只有两套一模一样的灰白色的朴素长裙。
至于希里斯和芙莉德，她们完全就没有过这样的想法。芙莉德经常会因为自己的出身而不愿意和其他人接触，和其他人相比，芙莉德曾是泽林的敌人，不仅刀剑相向，甚至还为了两个活死人妹妹。在泽林接纳她后，故意隐瞒了一部分黑教会的计划。她的心里总感觉自己辜负了泽林的信任，哪怕是泽林并不在意。至于希里斯，她很满足于目前的侍从骑士身份，就像希莎莉沉浸在自己构造的美梦一样。
在见过维拉独自一个人在夜晚，坐在烛光与十字架下，向泽林早已逝去的妹妹写信后，法兰茜丝卡不止一次怀疑过女猎魔人的精神可能有些问题。而且现在，她把精力主要放在了教导托尔.提夏的三名学徒身上。
“那你就让蒂莎雅代替？”
“为什么不呢？蒂莎雅是我的好朋友，在这件事上，我必须寻找一位可靠的帮手——尊贵，气质合适，互相熟悉彼此，更重要的是，对彼此忠诚。”法兰茜丝卡闭上眼睛，轻轻的呼出口气：“综合考虑后，我认为蒂莎雅才是最合适的人选，而她也欣然应允。”
明天，泽林要前往玛丽恩堡，于是蒂莎雅今天晚上便来到了城堡，在这里借住一晚。城堡的客房再一次派上了用场。毋庸置疑，对于许多姑娘而言，今晚都将有一场尴尬的晚宴。
“然后呢？塔罗斯啊，城堡里要有两位女术士了吗？”格奈娅嘲讽的说：“啊！真是对称的选择呢。也许未来应该在泽林的卧室天花板上悬挂一面镜子，这样就方便到时候判断姿势和模样是否合适了。”
“你在说什么？难道你今天要向我证明，维妮说诺德人在说出两句话的时候，才会开始动脑子思考应该说什么的言论是正确的吗？”法兰茜丝卡没有睁开眼睛：“这样的话只能在我们两个人之间，我不希望你诋毁我的朋友，也不希望你质疑她对我的忠诚。”
格奈娅斜着眼睛，怀疑的打量着法兰茜丝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法兰茜丝卡毫不犹豫的说：“蒂莎雅是我的挚友，我了解她的理念，她也明白我的心意。在我最孤立无援的时候，她一直站在我的身边，支持我、鼓励我。在她面临麻烦时，我同样全力支持她。当我们互相宣誓绝不会背叛彼此的时候，你的母亲还没有出生呢，格奈娅。我相信我们的友情，她知道我和泽林的关系，而她绝不会背叛我，绝对不会。”
她像是在对格奈娅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我认为你担忧是多余的，而且是对我的朋友不应当出现的诽谤和污蔑。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亲爱的格奈娅，否则我实在是没办法当做耳旁风。”
“那么，你应该知道你做出的决定，最后可能会承担什么样的结果。”格奈娅收起了那幅嘲讽的表情，认真的看着伊妮德：“但在结果出来之前，我不会对你道歉，如果真的像我所想象的一样，你要对我道歉。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我不喜欢赌博。”法兰茜丝卡垂下肩膀，重重的呼出口气：“也不需要任何人的道歉。不过你可以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现在，我想要一个人休息一会。明天我还有一场新的会议，恐怕没有时间陪着你们了。”
龙裔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出了法兰茜丝卡的房间。
精灵的双手一直藏在书桌下面，不想让格奈娅看到自己说话时发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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