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一十一章权利中心

在莉莉丝的眼，这头狮鹫非常的神奇。它与旧世界的生物有些许的差异，可从外观上来看又那么相似。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却又如此外形与身体构造相仿的生物。据说，这头生物并非产自于狩魔猎人的世界，而是来自另一个同样战火不止的土地。

        “你有些心神不宁。”莉莉丝轻轻抚过狮鹫脖颈处洁白的羽毛：“这可不像是享受胜利的英雄。你当初的下属们，如今都在享受各自的生活，而你却在担心什么？”

        “你看出来了？”泽林双臂交叠，靠在训练场旁边。这座训练处原本是给学徒们用的，后来变成泽林自己使用。如今，这里成为几位姑娘们闲暇时切磋比赛的地方，像阿尔泰娅与希里斯。

        “我失去的是神力，不是双眼。”

        莉莉丝后退两步，将腌制好的熏肉放到石槽里，对狮鹫低头致意。这头狮鹫同样用四只粗壮的腿支撑起身体，就像是回礼似的低下头。等到莉莉丝后退到训练场门口时，才走上前叼起熏肉扬起头吞进嘴里。

        “没错，我是在忧心。”泽林叹了口气：“在等消息。有一个威胁到对我很重要的家伙逃脱了，下落不明。他随时可能会再次发起袭击，而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那我的遭遇要比你好多了。”莉莉丝注视着在狮鹫吞咽下食槽内一块块消失的肉：“当我睁开眼睛的第一刻起，我就知道了一个毁灭的时间。我知道是谁要发起攻击，目的是什么，但却无能为力。”

        现在泽林只能依靠伊妮德的消息，他没办法在尼弗迦德境内调查，在那里他没有任何认识的人。伊妮德说她的间谍和线人大概要在一到两个月后送来最新的情报。尼弗迦德的规模不小，人口更多，也更复杂。一旦牵扯到尼弗迦德，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很麻烦。

        “需要我给你一个预言吗？”莉莉丝忽然说道。

        泽林意外的挑起眉梢：“我以为你的力量已经彻底失去了。”

        “没错。在创建避风港世界的时候，我的力量就已经消失了。”莉莉丝痛苦的闭上眼睛。这是她最不愿意回忆的部分。在成千上万年的预言都没能找到成功度过末日危机的办法后，她决定创造一个可以帮助子民逃离的避风港。结果世界存活了下来，她在避风港的孩子们却毁灭于混沌诸神的入侵：“我的神血也已经被梅法拉夺走，但我的灵魂尚未受伤，我的眼依然存在模糊的迷雾，时隐时现。”

        “随便说说吧，我也随便一听。”

        “你就算想要认真的预言，我也无法提供于你。”莉莉丝闭着眼睛，沉默了几秒。过了一会，她才慢慢抬起眼皮：“我看到了一些东西……”

        “看到了什么？”

        “在南方，泽林，在一个距离这片地方极为遥远的土地上。你会找到你最想要看到却并没有想到的东西。”

        “哦，得了吧。”泽林摆了下手，撇开头：“这类预言我听得太多了，而且你的预言根本就不押韵。在这边，所有的预言都是押韵的诗句。只有押韵的预言才实现过。”

        “为什么？”莉莉丝好奇的问道：“这是某位神灵制定的规则吗？”

        “我也不知道。”泽林摊开手。在崔托格的时候，阿梅莉亚还专门邀请丹德里恩为他们编造一个听起来比较靠谱的永恒之火预言，让达丽米拉背熟以免出现纰漏。这听起来很假，但人们就喜欢这一套。他决定不再思考这些：“看，它吃的很开心，我们也得找点东西填饱肚子了。”

        “我不需要进食，泽林。”莉莉丝提醒道：“虽然我已经是凡人，但梅法拉给我留下了一部分血液以维持我的生命。”

        “哦，抱歉，我忘了。”泽林笑了笑：“说起来，我还认识另一位变成凡人的神灵，我觉得你和他应该有些共同语言。我记得他刚刚变成凡人的时候，经常因为不知道进食而感到虚弱，还怀疑自己是不是遭到了诅咒。结果后来他身边的人提醒说，那是因为他长时间没有吃东西才会虚弱，人类都是这样。”

        “泽林~”

        厨房门口，尤瑟夫卡端着最后一个餐盘，站在那里对泽林呼喊到：“如果你再不来，晚餐就要被她们抢光了。”

        “没问题，约瑟，我这就来。”

        一楼的客厅里，法兰茜丝卡正在和达丽米拉商量一些不应该在能够让外人听到的地方谈论的事情，阿奈丝也在，抱着自己的陶碗狼吞虎咽里面的蒸米饭。这是另种来自艾泽拉斯的食物，而且要比炭烤蜘蛛腿正常多了。

        “接下来，我会宣布承认你的王位，然后派出使团。但这都是给外人看的，我们可以在这里直接把部分条款敲定。比如说接下来我会在你的王国里投一笔钱，建造一些工坊。”

        “可如果人们都去工坊，冬天不会因为没有粮食而饿死吗？”达丽米拉担忧的问。在与法兰茜丝卡谈论国家的时候，便迅速颠覆了过去所学到的知识与常识：“必须要有更多的农夫，才能有更多的人口，然后再带来更多的粮食，不是吗？”

        “哦，亲爱的，别紧张。我不可能在短短十年内就让瑞达尼亚人到工坊里工作。按照我的计划，这大概需要一百到两百年的时间……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很长吗？”法兰茜丝卡疑惑的望着阿奈丝与达丽米拉：“你们的目光应该更长远，如果不制定一个五十年、一百年或者两百年的计划，你们的王国会走向歧路，或许在原地踏步而不自知。”

        “我可能在四十年后就死了。”阿奈丝低声说：“达丽米拉表姐可能再过十五年就要举办自己的葬礼。”

        达丽米拉与阿奈丝的年龄差距不小，但从祖上杉布克王朝时期的贵族追溯关系，她们依然是同辈表亲。

        法兰茜丝卡捂住额头，叹了口气：“啊，我的错误，抱歉两位。我忘了你们的寿命可能只有五十年。真头疼，与人类打交道的时候总是显得很紧张，因为你们不小心一眨眼就消失了。好吧，让我想想，那就让我们先从洛格伊开始怎么样？”

        “我不在意这些经济问题，陛下。”达丽米拉说：“可洛格伊伯爵是我的支持者，我不能任由您剥夺他的土地和子民，这会让其他支持者寒心。”

        “在多尔.布雷坦纳，我的追随者，只有不被我看好的才会被赶出城市去管理一片乡下的土地，而真正有权势的人呢，则是住在舒适干净的城市别墅内，由仆人和管家打理产业和领土。”

        注意到阿奈丝与达丽米拉的疑惑，法兰茜丝卡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想一想，达丽米拉，你不能指望一群农奴为你带来财富和力量。他们在领主的田野整日劳作，在骑士的看管下缴纳税金，生死完全取决于领主们的喜好。过生日，征税；小儿子出生，征税；需要更换马车，征税。然后等到月末，再为国王征税。他们终日劳作却最终要在冬天饿死在家里，这可不好。他们本应该产生更多的……价值，我想这个词比较合适，你认为呢？”

        达丽米拉眼睛转了一圈，若有所思。

        “这才是最重要的，你们不觉得吗？阿奈丝，达丽米拉？领主们在追求的不过是尊重、体面且舒适的生活、财富与权利，若他们意识到离开自己的领土反而会带来更多，这样，他们就会更乐意把土地还给王室，自己到城市里享受生活，到王宫享受权利。这时候，你才能让这些曾经的农奴为你，为王室还有你的王国带来真正的力量，而不是因为领主某一天突如其来的加税决定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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