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八百一十八章责任问题

泽林通常都不会对史凯利杰的船只抱有多么大的期望。岛民的船只通常是突袭长船，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能在风浪迅速逼近敌人，而非大陆上常见的货船，毕竟，史凯利杰很少会有人选择成为商人，这种职业得不到多少荣耀和财富。

        但碧儿娜提供的船只明显与史凯利杰的船只风格不同。

        “这明明是尼弗迦德风格的船只。”泽林看着停泊在凯尔卓港的舰船：“史凯利杰的工匠绝对不会制造这样的船。”

        气派的凯尔卓城堡没能把一部分雄伟分享给下面的港口，凯尔卓港是史凯利杰最大的港口，所有的突袭舰队都会在完成劫掠后返回此处，以至于这里成为了史凯利杰最大的货运码头。但就像其他港口一样，这座港口不过是有几处栈桥的码头，唯一的区别在于，凯尔卓港同时有史凯利杰最大的造船厂，那些令南方人闻风丧胆的劫掠船正是出自于此。

        “因为那个女人就是尼弗迦德来的，一直看不起我们的风俗传统。”一名只有额头留着一撇头发的健壮男人走到泽林面前：“我是布约格，这里的码头主管，我听说这艘船马上就要开到小史凯利杰岛去？你们就是乘客？”

        “没错，就是我们两个。”泽林点点头：“很高兴见到你。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发？时间不等人。”

        “马上就可以。”布约格打量着泽林和格奈娅：“你们真是挑了个最糟糕的时候来史凯利杰，外来人。”

        “为什么？”

        “因为现在就是史凯利杰最糟糕的时代，想当年，外来人从来都不敢踏足群岛，就算来了，也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留下再走。结果现在呢？什么外来者都要到史凯利杰来，女巫、狩魔猎人，自从一个尼弗迦德女人嫁给了国王后，一切就变得越来越奇怪，大陆人也不再害怕我们了，到现在为止，那么多年了还没有出现一个能像‘海之野猪’克拉奇那样的英雄！史凯利杰的力量衰弱了，汉姆多尔的力量在我们的血脉衰落了。”

        “谢谢你的演讲，如果是本地人，我会给奎特家族投票的。”泽林面无表情的说：“开船吧，时间不等人。”

        怪物的躁动通常代表着当地的混沌魔力出现问题，一扇精灵开启的传送门很可能会导致这一点。在大史凯利杰，有尔米亚率领的德鲁伊之环，一场魔法爆炸不会导致太多的灾难，但在印达尔斯费尔岛，忽然暴动的人面妖鸟和野狼，很可能证明叶奈法的推测是正确的。

        肯定有人在那里施法。

        “老实说，我没想到，史凯利杰群岛上的人居然完全不知道你。”格奈娅站在船舷旁，开了个玩笑：“要是他知道，你还在城堡里圈养了两个公主，估计会惊讶到把舌头吐出来吧。”

        “圈养？那只是单纯的政治避难，格奈娅。”泽林纠正龙裔的用词：“别这样说，她们肯定会很不高兴的。”

        “塔罗斯在上，你真的这样想吗，泽林？”格奈娅斜着眼睛，望向泽林：“或者说，你真认为她们会生气？要是瑞达尼亚和泰莫利亚国内的领主们知道，你是达丽米拉和阿奈丝的保护人，他们还不知道会怎么做呢，可能会重新考虑一下自己的政治立场？”

        泽林双手撑在船舷上，望着水手升起船帆，船帆展开，露出描绘在上面的图尔塞克家族的标志：“我一直认为，只有伊妮德才会告诉我这些。”

        “如果不是伊妮德去了百花谷，很快，城堡里的所有人都会和你谈论这些。”格奈娅轻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那个女人一直说大陆人对岛民一无所知，结果实际上她对大陆上的情况不也是一无所知吗？你都不知道，有一次我路过一座修道院，那座修道院是一位弗坚的领主赞助的，本来，他们只是给了我一个佣人的塔楼休息，还要走了一笔钱，说这是捐款。后来，我在和一位修士闲聊的时候，提到我住在你的城堡里，他们立刻就把钱还给我了，还把我请到了修道院最好的房间，准备了最好的食物，还有用来泡澡放松的热水，甚至还要派两名修女帮我搓背。我都快弄不清，你到底是一位狩魔猎人，还是一位国王了。”

        “我猜，可能是因为伊妮德的原因吧，很多人都知道我和伊妮德关系不错，而且别忘了，在伊妮德的宫廷里，你是有一个职位的。”泽林挠了挠下巴，他想象不出这种场景。

        “还记得当年，我们一起坐船离开索瑟姆的时候吗？那时候我们才真的像是两个冒险者。”

        “我当然记得，格奈娅，有些事情我永远都无法忘记。”

        “你说，等到以后，我们能远离那些麻烦吗？”格奈娅轻轻的靠在泽林身边：“在那天，我还以为我们会永远远离各种各样的麻烦，在外旅行探险，喝酒、唱歌、走过一个又一个城镇，见识不同世界和地方的美景，直到有一天累了，才会停下来，在走过的最美好的地方，建立一个家。总感觉，你和伊妮德永远都无法从这个漩涡脱身了。”

        “不，格奈娅，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从这个漩涡彻底脱身。”泽林揽住龙裔的肩膀，船只驶出码头，夕阳正沉入远方的海面：“我向你保证，很快，就再也不会有任何麻烦上门了。但在此之前，我要完成自己的责任。”

        “我明白。”格奈娅轻吻了一下泽林的侧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我只是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责任，所以，我现在来帮你、帮其他人把自己的责任完成。到时候，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们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伊妮德，还有你。也许阿尔泰娅还有一个责任要完成？”

        “也许吧，毕竟她还是使者。”

        在夕阳之下，船只驶出凯尔卓港，向着小史凯利杰岛的方向，消失在海平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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