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五章保证与誓言
夜晚，斯卡尔人的房屋里，在壁炉的火焰散发的温度将寒意阻挡在门外。篝火映照着格奈娅的脸颊一片火红。
这间房屋不大，确切说，它足以称得上是狭窄。壁炉与床铺占了绝大部分地方，剩下的木桶与橱柜又抢走了角落，以至于矮木桌只能靠着壁炉，差不多把壁炉散发出的火光遮挡了大半。
火光将悬挂在房顶上的一串串大蒜的影子投射到墙壁上。黑暗经书就摆放在矮木桌上，一共两本。
“是的，赫麦尤斯·莫拉，知识的魔神，这是它的经书。”格奈娅看着摆在她面前的两本充斥着黑暗力量的书籍“我成为龙裔的导师是灰胡子和帕图纳克斯，但米拉克获得龙裔力量的导师就是魔神莫拉，它拥有帕图纳克斯都无从知晓的龙吼，也许来自过去，也许来自未来，它几乎无所不知。”
“所以它是一个非常危险的魔神。”泽林看着格奈娅的眼睛，他从龙裔淡蓝瞳孔外的眼眸看到自己的倒影“这不明智。”
“我知道。”龙裔撇过脸去，倒影消失了，她用手抚摸着自己的金发，脸庞躲藏在背对火光的阴影“我知道。不过莫拉很好对付，我已经见过它了。我会从它手里要到需要的力量之语，等解决米拉克后我们就会去，莫拉什么都得不到。”
泽林看着格奈娅。他不愿意这样说，但他必须这样做。
“你在说谎。”
“不，我不是，我没有。”
“你骗不了我。”
“看，你也以为你已经看透我的行为了，对吧？”格奈娅哈哈笑了两声，她站起身，原地转了个圈，两手摊开“我和你打赌，莫拉也一定是这样想的。它以为给我力量，我就要向它臣服，成为它驱使的奴隶和代言人。等这件事结束后，我才不会理它。我们去你的世界，或者和传送门一起到其他世界去冒险，去旅行。”
龙裔走到床边的木架旁，开始解开盔甲的皮绳。
“我已经知道该如何彻底摧毁缠绕在圣石上的黑暗力量，明天我们就去岛的其他地方，将圣石全部净化。”
她脱下盔甲，将盔甲摆放在一旁的橱柜上。铁片碰撞叮当作响，格奈娅活动了一下内衬的衣领，叹了口气“我们终于可以躺在床上休息一会了。嗯？你要打算留下吗？哈！我的床可是很挤的。”
泽林深吸了口气。
“格奈娅，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米拉克知道一些我不了解的龙吼，而我要找到他的力量，用他找到的力量来对付他。”格奈娅坐到床边，右腿搭在左腿上，开始解开皮靴的系绳“米拉克有一些力量来自于莫拉，我必须弄明白，他究竟用什么力量来对付我。你在猎杀魔物的时候，不也会经常根据怪物的不同，来制定不同的战斗策略？我正在做和你相同的事情。”
“但我杀死一个蝠翼魔的时候，不需要和驱使怪物的高等吸血鬼签下契约。”
泽林了解格奈娅，从海尔根开始。她看起来一直都很乐观，和其他人相处的时候，总能让人感觉舒适温暖。
但这不是全部。
“你骗不了我，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泽林把木椅拉到龙裔的床板，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睁大了眼睛看着格奈娅“在你从米拉克的神殿回来后，你就变成了这样，一个力量强大的米拉克就能让你，让格奈娅，让一个在父母去世，刚刚返回天际就被当做死刑犯压上刑场，逃脱后却得知自己命注定要面对传说的恶龙的诺德女孩露出这样的神情？”
米拉克强大，对，他很强大，一个传奇般的龙裔。但格奈娅能在得知自己将要面对奥杜因的时候，克制自己的恐惧，走入松加德，直面这头古老的怪物。她会因为力量的差距害怕米拉克？
也许其他人看到的是一个自信乐观而且力量强大的龙裔，但泽林更了解她。
“这没有任何问题。”格奈娅坐在床边，揉了揉因为长时间行走有些发红的脚趾“我没必要对你隐瞒什么，我们马上就能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与其担心这些，你还不如考虑一下，等我们回去后，要不要解决你的那个法师敌人。”
泽林就这样看着格奈娅，龙裔奇怪的低下头看着自己。
“嗨，我身上有什么吗？我的脸上有灰？”
狩魔猎人叹了口气“好吧，我不会再问你了。”
“这就对了。”
狩魔猎人站起身走向放着黑暗经书的木桌“我亲自去看看莫拉的湮灭领域里究竟有什么。”
龙裔正在脱掉第二个靴子，她一下子从床上扑过来，哐当一声，他们撞到在桌子上，打落了桌面上的木杯木盘，餐刀与叉子掉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叮当响声。
“你疯了吗？！”
泽林看着格奈娅近在咫尺的脸，还有她的眼睛。
“我很好，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不希望你出任何事情，任何！”泽林抓住龙裔的肩膀，他们翻了个身，从桌面上滚到地上，泽林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龙裔“否则我来到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你以为我想吗？！”格奈娅咬着牙，身体发力一下子让她和泽林的位置反过来“你来自另一个世界，莫拉会为了得到你的知识直接杀了你！”
“而它也会像奴役米拉克一样奴役你。”泽林再次转了个身，他碰到一旁的木柜，摆放在木柜上的卷心菜掉了下来，砸在他的背上。他的话很冷静，但这只是表象“你正走在一条危险的道路上，我怎么可以看着你跳进魔神的陷阱里去？”
“我难道就那么不知道你相信吗？！你就那么不肯相信我吗？！”格奈娅想用力翻过身来，她用了一番力气挣脱狩魔猎人的牵制。泽林紧紧抓住格奈娅的一个手腕，但龙裔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推了一下木柜，她成功了，但却撞到了木桌的边缘。不过她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她甚至都没有因为疼痛眨一下眼睛。
“我相信你，但你却宁愿一个人去面对魔神，也不肯告诉我原由。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你听说我，格奈娅……”
“不，是你听我的！”
“你听我……”
“你去与恶龙战斗的时候，自己留下乌木刃的时候，你和我商量过吗？！你知道我在裂谷城的时候，知道你被梅法拉缠上的时候是什么想法吗！我向塔罗斯祈祷，你不会陷入织网者的陷阱，我只能期望塔罗斯庇佑你！”她猛地推了一下泽林。泽林向后撞在角落里的木桶，他的视线一下子被木桶里倾倒出来的熏鱼挡住了。
“你现在明白我的心情。”泽林扔开挡在面前的熏鱼，挥了挥手。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腥气“十年前，我最好的朋友去世。三年前，我差点失去我最亲近的兄弟。一个月前，我失去了我最亲爱的师傅。现在，我不想再失去你，就在这个索瑟姆。”
他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别这样做，格奈娅。留下来，告诉我究竟是什么让你心烦意乱。”
格奈娅同样叹了口气，她的衬衣在争执崩开了一颗纽扣，她拉了一下衣服，让衣领不至于从肩膀上滑下去，不过依然露出了大片的肌肤。
“我们都需要冷静。我也不想失去任何人，我甚至都不希望会遇到如今的事情，我真希望我们还在城堡里，一边吃着自己炙烤的肉块，一边喝着你的库房里存放的维吉玛啤酒。我们能坐在大厅里，围在壁炉边，探讨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探险，去什么地方旅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格奈娅两手抱住自己的脑袋，跪坐在地上。
“让我们冷静一下吧，我不会欺骗你。给我一点时间，拜托，给我几天时间，我向你保证，在这几天里，我不会去碰触黑暗经书，也不会去见魔神莫拉。”
泽林长叹了口气。
这时房屋外面传来一名斯卡尔村民不满的抱怨声。
“你们的声音太大了，还有人需要睡觉！”
外面的抱怨声让他们都闭上了嘴，望着因为他们而变得一片狼藉的房屋，格奈娅撇过头去，泽林注意到她的耳根有些红。
“格奈娅，过来。”
“怎么了？”龙裔疑惑的望着狩魔猎人“好吧，别嘲笑我，我现在脸上肯定有很多花，我能感觉的出来。”
“还有你的额头。”泽林将干净的纱布按在格奈娅的额角上，刚才在桌子上碰的地方，现在正微微渗出鲜血“好好休息，我把这两本书放到我的房间里去。”
“向我发誓。”格奈娅一把抓住正在她额头上包扎纱布的手腕，严肃的看着泽林“你不会冒险碰其任何一本书。”
“我发誓，我不会在背着你的时候碰其的任何一本。”
泽林说完后，格奈娅才放开手。狩魔猎人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他可以确定，自己身上肯定有很多鱼腥味。
“我会等的，格奈娅，等你打算告诉我的时候，在此之前，我不会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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