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五百四十章鼠人议会

毁灭魔域之内，十二位衰朽领主在许久的沉默之后，勉强等来了足以令他们开口的消息。

        “幼崽们需要指引，指引！”身上还留着伤疤的斯科里奇喷着鼻息，劳恩.列奥康沃尔与沃腾在努恩给他留下的伤疤至今依然清晰可见，西格玛与湖仙女所赐福的神力，令斯科里奇的伤口愈合极为缓慢：“矮垛子集合了，瞧瞧他们，在与矮垛子的决战前，他们还在斯卡魔都里争执不休。它们本应取得伟大的胜利，现在却陷入了内讧里。它们还是它们，没点长进！”

        大角鼠是鼠人唯一的神灵，而大角鼠之下，则是十二位衰朽领主，他们聚集在毁灭魔域之内，观察着凡间鼠人们的行动，为自己所支持的凡间氏族争取利益而在衰朽议会互相争执不休。就和斯卡魔都的十三议会一样，衰朽议会同样拥有十三个席位，而其最重要的席位空置，代表留给大角鼠的位置。

        “孩子们都还没长大，但它们终究会主宰一切，届时真正伟大的我们在适当的时机将会看到或者闻到，我没必要关心太多。”毒孢领主斯特拉格尔说：“我们必须寻找更好的机会，更好的。”

        “把疫病氏族从其它人的行动计划里剔除在外是你们犯得一个严重的错误。你也不能例外，毒疱领主。”斯科里奇毫不留情的针锋相对。一连串的失败不仅令十三议会的争执愈发猛烈，以至于要大角鼠亲自显身才能弹压，而在衰朽议会内，十二位鼠人大魔的矛盾也越来越尖锐：“疫病氏族不应该单独作战，你应该记住这一点！”

        斯特拉格尔听到这话，气的浑身发抖：“计划失败了！哪还有计划？阿尔道夫败了，努恩败了，伊塔扎也败了！哪还有领头的？”

        “爬虫玩意还在雨林里，还在雨林里！”索托尼亚韦尔，灰先知的庇护者大声嚷嚷起来：“那里没瘟疫了，半点都没了，阳光快把眼睛都刺瞎了！”

        “看看他们，没点长进。一群傻瓜玩意。”巴斯奎克，最钟爱畏尾氏族的衰朽领主啐着唾沫怒斥道：“它们为陈皮烂谷子的破事吵来吵去的时候世界正从它们的爪子里溜走，然后永远都和过去一样，又是我们自己人互相开片！矮人玩意的军队都快到峰山里，快要把他们杀尽了，他们还在吵闹谁该继承新的位置？傻瓜玩意！”

        “幼崽们需要指引。”斯科里奇环顾四周。衰朽议会上悬浮着景象，里面是斯卡魔都十三议会正在商讨的场景。当十三议会在凡间争论不休时，衰朽领主们在毁灭魔域内同样在为一个个议案和计划争执不下：“到峰山去，支援峰山，矮人玩意在集合，消灭他们，彻底消灭！”

        “峰山根本不重要，爬虫玩意，必须消灭爬虫玩意！”斯特拉格尔坚持喊道：“一场大瘟疫，彻底消灭爬虫玩意。矮人玩意就让它们继续躲起来吧，不要峰山！”

        “人类玩意，引擎，引擎！”韦斯蒂里克斯，司库里氏族的庇护者也加入了战局：“激流关，努恩，必须弄死人类玩意！”

        “那就到凡间去，到凡间去！”斯科里奇怒骂道：“去你们想去的地方，动作要快，要快！”

        议会的争吵瞬间安静了下来。让凡间的老鼠去送死是一回事，但亲自上是另一回事。

        巴斯奎克领主的尾巴颤抖了起来：“凡间，凡间？我们在那里很脆弱，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它们都是不朽的存在，大角鼠的神选者，然而某些法则依然对它们适用，在凡间，它们的身躯依然会在猛烈的伤害下毁灭，无论隔日即返还是蒙受长达百年的死亡与流放对混沌领域而言都绝非永恒，但它们在阴影议会之的权位将被剥夺，任何一位灾祸领主都不可能容忍这一点。谁也无法确保，在凡间的死亡，是否意味着回到毁灭魔域后，能否继续在衰朽议会掌握权力，或被其他小人趁虚而入。

        众所周知，大角鼠不是一个仁慈的神，也不是一个宽容的神。他可以令一名鼠人从凡人升为大魔，也可以彻底毁掉它的灵魂。作为一个饥肠辘辘的神，大角鼠可以吃掉凡间的灵魂，自然也可以吃掉这些衰朽领主的灵魂。

        “懦夫！”

        克雷斯库特尔怒斥道，它身披盔甲傲立而起，克雷斯库特尔是议会里最强壮的一员，论智商则相反。在诸多氏族，他最钟爱的摩斯氏族正在围攻卡拉克.峰山。

        “那你就去呀，克雷斯库特尔大人，让大家伙瞧瞧你到底有多勇敢！”巴斯奎克针锋相对。

        “没什么好怕的，我会到峰山去，指引那里的小崽子们剁掉矮人玩意的脑袋。”

        “是嘛！那就走啊，走啊！”

        “够了！克雷斯库特尔大人说的对，峰山的关键，这场战争是关键。”斯科里奇在更多争论爆发之前，为这场议会定下了基调：“摩斯氏族必须获胜，以弥补在努恩和露丝契亚的失败。其他氏族必须全力支援摩斯，全力！”

        他们并非没有获得胜利，可提利尔、埃斯塔利亚以及边境亲王领不过是人类最弱小的国度，这样的胜利在过去值得大书特书，但在如今的时代，当永世神选已然崛起的时代，毁灭一两个弱小的国度和城邦，根本算不上什么。假以时日，人类会在城市的废墟上重建明，就像他们曾经做过无数次的那样。他们毁灭了几个距离永恒峰较远的城塞，可毗邻永恒峰的要塞，无论是激流关还是卡拉克.多玛尔，依然在矮人的牢牢掌控之下，哪怕是被围攻不知多少年的卡拉克.峰山，依然只有地下城区属于鼠人。

        “您为什么不去呢，斯科里奇大人？”斯特拉格尔的声音都里散发着腐朽的恶臭：“这里没有人比您更强大，最强的爪子去，最强的。”

        它们用怀疑的目光快速的相互打量，阴谋正在汇集，计划正在拟定。毫无疑问没有谁会先于他人表明自己的意图，为了转瞬即逝的利益所要承担的高到离谱的风险再次撼动了斯卡鼠人的灵魂。狡诈、阴险与背叛才是鼠人的美德。

        哥隆尼之剑在胸膛上留下的伤口依然没能愈合，破烂的血肉悬挂于撕裂的缺口上，下面是鼓动的肌肉。斯科里奇弯下腰，像是在隐瞒伤口，又像是摆出一副战斗前的架势：“你在考验我的耐心吗，斯特拉格尔大人？我有权决定！”

        “谁有权决定？谁有权决定？！”克雷斯库特尔领主大声嚷嚷起来：“投票，投票决定！”

        “投票，投票！”巴斯奎克又冒了出来：“十比二，十比二！斯科里奇大人，克雷斯库特尔大人，十比二，你们输了！”

        “什么十比二，傻瓜玩意，错了，全错了！”

        “我只看见两个傻瓜玩意，峰山没东西了，没东西！人类玩意的机器才是最重要的，机器！”

        “爬虫玩意，爬虫，他们必须死！”

        “十比三。”斯科里奇用异于平常的冷静说道，眼睛若有所思的望向议会留给大角鼠的位置：“是十比三。”

        石刻王座上，大角鼠雕像上的双眼比以往更为明亮。

        议会里又平静下来了，这一次是因为恐惧。当十二位衰朽领主注视着魔都十三议会时，他们亲眼目睹了大角鼠亲自降临吞掉灰先知的场景。在过去数千年里，大角鼠从未降临过凡间。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大角鼠忽然出现在十三议会，但如果那一次不是大角鼠亲自下凡，恐怕在两次大败之后，鼠人里马上就要爆发一场新的内战。就像过去一样，如果鼠人不能在外面抓到奴隶，抢掠物资，那就对自己人动刀子。

        过了好久，斯特拉格尔才缓缓开口：“……我被睿智的斯科里奇大人说服了，峰山，就是峰山，先剁了矮人玩意，再去弄死爬虫玩意。”

        “对对，先剁了矮人玩意！”巴斯奎克连忙跳出来支持，对着空荡荡王座大声说道：“我也支持，支持。”

        “是的，是的，赞成票。”

        “我投赞成票。”

        “我也是，我也是！”

        灾祸领主们一个个投票，最终这项提议以绝对优势通过。是衰朽议会从未有过的全票通过。克雷斯库特尔大人仰首挺胸，就好像得到了天大的殊荣。

        “让我们挑开凡间的帷幕，为克雷斯库特尔大人送行。”斯科里奇单手捂着胸膛，他没有挪动，因为腿部还没有从盖尔.玛拉兹的猛击下恢复。西格玛神力就像毒药一样侵蚀着伤口边缘。狼狈的模样只会削弱他的权威。他如饥似渴的望着景象，观察着魔都里的景象：“峰山，矮人玩意已经去峰山了，幼崽们需要指引，快快，让所有氏族都去支援，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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