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五百七十四章刺王计划

在夏季，一场暴雨过后，往往伴随着令人难以忍受的炎热。

        “我他妈的很佩服那些能在炎热天空下，站在布道台上演讲的传教士。”喝了一口加冰块的果汁，塔勒放下杯子，用衣袖抹了下嘴角：“在这要把人烤熟的太阳底下，说着傻瓜都不信的狗屎教义，还他妈的一脸陶醉，我的手下要是有那么敬业，我他妈连恩希尔今天晚上穿什么内裤都一清二楚。”

        依苪娜夫人的剧院里，塔勒坐在一个四方桌旁，叹了口气。桌子另一边，罗契正在和薇丝交谈，伊欧菲斯则靠在剧院舞台的木柱旁，不屑的扫视着剧场内的挂画与装扮。

        “别着急，在下棋的时候，最倒霉的事情就是走出一步后，才发现这不是最好的选择。”迪科斯彻扯了扯衣领，解开最上面的几个纽扣：“但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永恒之火的牧师会在烈日炎炎下传教，因为在这微不足道的辛苦之后，他们能在阴凉的房间里抱着漂亮女人喝冰镇啤酒。”

        “我才不想管什么下棋。”塔勒摆了下手：“象棋有规则，我们对面的家伙没有规则，他随时都可能掀翻棋盘，然后连棋子一块砸你脸上。”

        “我了解狩魔猎人，他不是会迟到的人。至少我们还能在热天喝着冰镇果汁，有些人一辈子都尝不到这种滋味。”说着，迪科斯彻也喝了一杯：“但很多不应该有这种享受的蠢货却享受着比我们更好的待遇。”

        剧院入口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首先听到的是伊欧菲斯，他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是罗契和薇丝。

        “泽林。”迪科斯彻对走来的狩魔猎人举起杯子示意：“刚才我们还在谈论你到底什么时候出现。”

        “希望没有让你们失望。”泽林拿起一个杯子，扬起头将杯的饮料一饮而尽。每到夏天的时候，他都会羡慕术士们隔绝温度的能力：“路上人很多，耽误了。有什么情况吗？”

        那天在码头上发生的事情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但今天上午，泽林便听到变色龙旅店的侍女们在谈论，神殿守卫查封了一批走私货物，牵扯到城内的几个黑帮。没有人把这件事和拉多维德或者瑞达尼亚联系到一起，更没有人怀疑这可能和术士有关。

        在码头突袭后的五天，迪科斯彻再次派人联络到了泽林，要他进去去依苪娜夫人的剧院和其他人碰头。

        “我们终于找到拉多维德了。”迪科斯彻对其他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靠过来：“拉多维德的旗舰在诺维格瑞的港口里，但他本人不在上面，这个胆小鬼骗了很多人，他根本不敢在这种地方露面，如今他还在奥森弗特，被无数士兵包围，我们得像个办法让他出来。瑞达尼亚的一支军队就在奥森弗特城外，如果不能把他引出来速战速决，形势会对我们很糟糕，而且以后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这也就是说，我们要想办法把一个整天考虑是否有人在刺杀他的家伙，从藏身处骗出来？”泽林问道：“这件事恐怕要看你们的决定了。我不了解拉多维德，也不了解瑞达尼亚。”

        “我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任务，狩魔猎人。”罗契说：“很高兴你能来加入我们。现在局面对我们来说很糟糕，拉多维德一直在向科德温施加影响力，如果他把瑞达尼亚和科德温统一在一起，北方就没有任何人能阻挡他了。北方最富饶的国家和军队最凶悍的国家结合在一起，他会成为第二个恩希尔。”

        “而在拉多维德的未来计划似乎没有泰莫利亚的一席之地。”塔勒摊开手：“真他妈的扯淡，去年冬季还在谈论什么伟大的北方同盟，重演布伦纳之战的奇迹，结果今年就开始算计我们，刚刚止住了颓势，就开始背后捅刀子。”

        “所以我们就得在他的刀子捅过来之前，先取走他的脑袋。”迪科斯彻做了个切割的手势：“狩魔猎人，这一次我们叫你来，是为了商量能不能偷袭拉多维德的事情。”

        “偷袭？”泽林皱起眉头：“等等，我以为是要把他骗出来。”

        “对于一个藏在洞穴里不敢出来的蚂蚁，应该怎么办？当然是对着洞穴里灌水，或者放火烟熏。”迪科斯彻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我知道你曾经做过什么事情。孤身一人冲进城堡杀死了白蔷薇骑士团的大团长，在维吉玛越过变种人军队的防线击败贾奎斯，后来在弗坚左右战局。你是北方最优秀的剑客之一，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做这样事情，如果拉多维德身边只有十多名士兵护卫的时候，他在你面前就是不安全的。”

        “所以你们的计划是什么？”泽林双手放在膝盖上。

        “我们在女巫猎人的的密探传来情报，每天晚上日落的时候，码头的女巫猎人会有一次换班，大概持续二十分钟，他们防御最薄弱的时间，拉多维德身边大概只会留下不到四十名士兵。”

        迪科斯彻摊开地图，放在面前的桌面上：“是的，一场袭击，拉多维德藏在这里。奥森弗特的码头，他在诺维格瑞有一支船队，而在下游以及河对面的威伦也有两处兵营，他没有待在军队里，或许是担心士兵哗变，但他所在的地方，能从陆路或者水路逃离，而附近的士兵能很快支援过来。如果乘船的话，诺维格瑞的旗舰能在三十分钟之内赶到奥森弗特，我们不能对付那艘战舰，冬季的威伦战役，旗舰上的弩炮和投石机干掉了不知道多少黑衣人。”

        “所以当我们行动的时候，会有商船停靠在河道上，帮我们争取时间。”伊欧菲斯伸出手指，在河道上划了一条线：“那都是弗坚士兵和松鼠党精灵假扮的，私枭走私者会帮助我们。当然，他们都以为这是一场走私行动。剩下的弓箭手会埋伏在奥森弗特河岸边，以防万一。”

        “蓝衣铁卫会进入奥森弗特，提前埋伏。我们侦查过，奥森弗特的码头是一条长街，只有两处路口通往城内，只要到时候只要从入口处杀进去，就能堵死拉多维德的退路。”

        “然后就是我们安排在奥森弗特长桥上的人，他们会封锁桥梁，用路障挡住并且降下大门，阻挡对岸的瑞达尼亚士兵回援。”迪科斯彻的手在奥森弗特的码头上点了点：“就是这样。码头沿着河岸建立，码头东部到处都是灌木丛和沙滩，我的人会在那里埋伏，最后把拉多维德逼到码头西边的角落。到时候就要交给你和罗契了，泽林。如果没有人去挥剑，拉多维德的脑袋不会自动掉下来。”

        “如果你不想承担弑王者的名声，那可以交给我。”罗契转头看向泽林：“为了泰莫利亚，我愿意做任何事。”

        “但等到这一切结束后呢？”泽林忽然问道：“然后你们打算怎么办？别忘了，战争还没有结束，只是恩希尔看起来要扛不住了而已，尼弗迦德内部有人要反叛。但如果你们解决了拉多维德，尼弗迦德人再次大举进攻，你们拿什么来抵挡黑衣人的兵锋？”

        “这件事早就已经谈妥了，泽林。”罗契的声音里没有任何迟疑：“北方诸王将向尼弗迦德皇帝朝贡，上缴贡品与人质换取和平，尼弗迦德皇帝名义上也是北方人的皇帝，但也就仅此而已了，除此之外，尼弗迦德将不会插手北方的任何事情，他们不会派遣士兵和官员，北方仍然保持自治。”

        “尼弗迦德人得到面子，而北方什么都不会失去。”塔勒从一旁补充：“除了每年都要派使者到金塔之城去，向皇帝递上来自北方的礼物和黄金，以及一封肉麻的问候信。而北方可以得到和平，还有修生养息。十年来，北方的战争几乎没有停下过，再打下去，人就要死光了。看看现在的北方吧，女人要比男人多，孤儿比流浪狗多。再打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泽林想到了之前法兰茜丝卡在通往洛穆涅的船上和他说过的话。

        北方人将在尼弗迦德的统治下得到真正的和平，并且形成帝国境内最大的联合势力，加入元老院。

        “我明白了。”泽林点点头：“如果伊妮德向我问起这件事，我能和她说吗？”

        “伊妮德是谁？”塔勒好奇的问道：“千万别把我们的商谈告诉你枕边的女人，女人最喜欢多嘴。”

        “是精灵女王法兰茜丝卡，对吧？我在当年的仙尼德岛会议上听到过这个称呼，是上古语名字。”迪科斯彻从一旁解释：“这没关系，泽林，芬贝达女王是我们的盟友，在未来的北方联盟上，她会是一个很重要的成员。毕竟，我们这里可没人像精灵那样，那么早就向皇帝低头了。”

        “什么时候行动？”

        “我们会提前进行安排，泽林。”迪科斯彻深吸了口气：“等到准备妥当的时候，我们会提前联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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