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归乡者 （3）

　　南大陆，布拉奥邦。

　　布拉奥大教堂的地底封印室中，伊莫根本能地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这几十年中，虽然弗伦处于半疯状态，但是祂所操纵的秘偶却有时会产生清醒的意识，会说一些隐秘的话题，伊莫根利用“织梦人”的手段将这些隐秘的信息记录在心中，对于南北大陆的局势更多了几分认识。

　　“占卜家”、“学徒”、“偷盗者”三条途径中大天使与天使之王一共有六位，“占卜家”三位，安提格努斯、查拉图、弗伦，“学徒”一位，伯特利，“偷盗者”两位，阿蒙与帕列斯·索罗亚斯德。

　　伯特利、安提格努斯与帕列斯暂且不论，一位情况稍有好转而已，一位被阿蒙追杀到难以暴露自身的存在，安提格努斯则被黑夜女神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查拉图的状态是半疯，在密修会的地底宫殿中来回徘徊，虽然有序列1的手段，却无法交流，只能够用粗糙的手段指使密修会的成员。基本上不可能会与其他人合作。

　　乍看之下，只剩下弗伦与阿蒙，两人的斗争将决定这三条途径其他人的命运。

　　弗伦的下一步基本上只能够击杀查拉图，获取“诡秘侍者”的非凡特性，成为天使之王之后再与阿蒙作进一步的争斗。

　　阿蒙虽然在弗伦手上吃了或多或少的暗亏，但是那都无关痛痒，阿蒙依然是底气最为雄厚的。阿蒙绝对不会将查拉图让给弗伦的，说不定已经布置了天罗地网等着弗伦。

　　一位两份序列1加一份唯一性的天使之王布置的陷阱，就算是一位真神，如果操作不当的话，说不定也会被阿蒙窃取一些权柄。

　　群星教会如今尚未诞生出新的天使，虽然名义上是一位天使之王和一位大天使的隐秘组织，实则除了从半疯好转的弗伦之外便在没有天使存在了。一旦弗伦失手，群星之国这个刚刚建立数十年的国家便会轰然倒塌。

　　利害关系，伊莫根清楚，弗伦也清楚，但是弗伦除了继续向前走之外，已经没有其他的道路了，阿蒙就如同一道天堑一般，阻隔在弗伦的道路前。

　　弗伦现在能够勉强逼退阿蒙，主要依靠的便是自身的天尊污染带来的对于源堡的操纵权，天尊污染消退的时候，弗伦能够借到的实力会消减，而当源堡真正的主人降临之后，弗伦便只是一个普通的序列1而已。

　　弗伦的笑容一闪即逝，他拍了拍伊莫根的肩膀，弗伦知道对方为了维持群星之国和群星教会付出了多么巨大的努力，一方面与当时接近全疯的弗伦交流，一方面安抚教会与国家的思想，稳定群星之国的潜意识大海的平稳。

　　几十年中，群星之国的潜意识大海正在缓缓好转，无论是亚伯拉罕家族的人，还是南大陆人都将心态稳定了下来，群星之国不再是单单一个由暴力与恐怖勉强建立的城邦联合体而已，它有了它奇特的文化，在其中，在灰暗的基调之下，零星的温暖更显得弥足珍贵。

　　在群星之国，亚伯拉罕们再也不用掩盖自身的姓氏，从第四纪四皇之战结束之后就开始躲躲闪闪超过一千前的亚伯拉罕们重新回到了阳光下，而如今却又要面临颠覆的危险，伊莫根却无法阻止。

　　作为类似于当代亚伯拉罕领导者的伊莫根知晓一切风险，却只能看着最坏的可能一步步上演，已经不再有年轻的锐气的伊莫根竟有了几分垂暮之感。

　　“放心吧，一切都会顺利的，我们是亚伯拉罕。”弗伦没等伊莫根欲言又止的神情，将手向前伸去，一扇斑驳的仿佛镶嵌着无数宝石的青铜大门便出现在了弗伦的眼前。

　　弗伦伸手推开这扇门之后便消失在了布拉奥大教堂的封印室中，只留下伊莫根与盖厄斯静默地站在原地。

　　灵界中的一切都是混乱的而庞大的，对于天使来说，灵界都不是绝对安全的，但是弗伦望着灵界顶端的七道净光还是停顿了一下，他有预感，自己在灵界中绝对会有收获。

　　原本最大的可能便是灵界七光，但是七光依然高高在上，似乎一点变化都没有，弗伦一步一步地行走在灵界中，灵界的环境变化莫测，有时是狂沙漫天的戈壁风景，有时是群星坠落的流星雨奇景，有时候则是象征符号充盈、规则混乱的油画般的场景。

　　最后，弗伦在一个直插云霄的犹如油画般的山峰前停了下来，弗伦向着前方走了两步，拨开装饰般的云朵，一座云朵之上的城堡便出现在弗伦的眼前。

　　城堡通体黑色，尖顶高耸，长满藤蔓，极具哥特风格，城堡顶端，站着一个半透明的女子，她近乎和城堡登高，穿着一身繁复华丽又晦暗阴沉的黑色长裙，她没有脑袋，脖子存在整齐的切口，垂下的双手则提着四个金发红眼、长相明艳的脑袋。

　　灵界生物，弗伦一眼便认出了对方的本质，对方有近似于天使的位格，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弗伦认识对方，虽然只有一面之缘。

　　“果然······”“有人······”“竟然······”“是你······”蕾妮特·缇尼科尔四个脑袋一字一句地恢复道。

　　“那时候我还只是半神而已，没想到您竟然还记得我。”弗伦眼珠转了转，仿佛在思考什么。

　　蕾妮特并不多说，只是用四个脑袋八只眼睛静静地看着弗伦，就仿佛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表演，虽然落魄，却有一种别样的从容。

　　弗伦没有让蕾妮特等太久，他将一只“星之虫”分离出来，“星之虫”从表面璀璨的虫子化为一颗光球，在弗伦伸手将一缕源堡的气息掺杂进去之后，这枚光球便化作了一枚如同玉石般的符咒。

　　除了这枚玉石般的符咒，弗伦的手臂表面出现了一层薄薄的璀璨光辉，弗伦将这层璀璨光辉凝聚成光点，将这两个东西一并递给蕾妮特：“蕾妮特小姐，这个是“昨日重现”的符咒，这个是我的委托，麻烦你了。”

　　蕾妮特伸手接过璀璨光点和“昨日重现”的符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四个脑袋点了点，仿佛她早就有所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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