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第 256 章
顾白卿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一片虚无之境。
眼前有一个人盘膝而坐, 白衣如仙，气质上却清冷如冰。
顾白卿走到跟前，看着无比熟悉的脸, 如同照镜子一般。
“你是……落枫仙尊。”顾白卿呆呆开口道。
那人目光毫无波澜，如同庙中神像。缓缓开口, 亦如神像一般冰冷缥缈“我是。”
“我这是……玄离呢？”顾白卿像是恍惚了一阵，随即立马着急道。
“他没事, 你做的很好, 计划成功了。”
顾白卿顿时大喘一口气, 他可是抱着不成功便共死的想法做的。
落枫仙尊刚刚准备开口道谢, 毕竟顾白卿帮助了他们保住了这个世界, 避免其遭受劫难, 也保住了无辜的人。
结果顾白卿却率先感激开口道：“多谢你和宋星葵了，若不是你们，我和玄离恐无未来……谢谢你们不顾一切帮助了我们，谢谢你们。”
顾白卿直接来了一个九十度鞠躬真诚的表示感谢。
落枫仙尊微微一愣, 难得出现了噎住的情绪，不是他和宋星葵把这个无辜的人拖进来的吗？不应该是他们感谢才对吗？
“那你知道半步癫如何了吗？”顾白卿最担心的就是半步癫的情况。
“任务完成, 恢复自由身。”
顾白卿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样就真的再无心理负担了。
“多谢。”顾白卿再次道。
顾白卿抬起头仔细询问之后还有什么需要注意。
落枫仙尊也只能开口道：“没了, 我相信有你的看顾, 他不会成为元始魔的。之后的人生是你们的。”
落枫仙尊说完就挥手让顾白卿离开，他只是想要见一见这个人，然后道一声谢。
所以在顾白卿的意识逐渐消退时，一声淡淡的感谢还是传入了顾白卿的耳中。
虚灵空间, 最长距离的传送, 几乎消耗完了墨玄离和顾白卿所有的灵力。
等到墨玄离再度醒来时, 已经置身在一片植被稀疏的山坡上，蓝天白云，环境怡然，周围是灵植随风摇曳，跟之前的天崩地裂环境完全不同。
墨玄离懵然了一会儿，猛地转头看向四周，手也在不断的摸索，结果什么都没有。
赶紧起身，身上趴着昏迷的三豆和熬绗直接滚落了下来，掉在草地上，因为太累，翻身继续睡。但是墨玄离已经顾不上了。
惊慌失措，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刚想大喊，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玄离？”
墨玄离心瞬间传来咚的一声，有些害怕，有些担忧是幻觉的僵硬转身。
就看到一身黑衣，身姿俊挺的顾白卿正缓缓走来。
他面带笑容，眉眼轻松，如同梦境一般。
墨玄离迈出一步，却僵住了。
是……是新幻境吗？
每一个幻境的开头都是这样……
之前的经历是假的？还是真的？
墨玄离感觉一切都无法分辨。
可是墨玄离害怕，真的害怕，他看着顾白卿风清月莹的面容，心都在痛，浑身颤抖，终究还是迈步的速度越来越快，毫无防备的冲了上去，直到将那熟悉的冷梅香锁入怀中，才止住了快要崩溃的精神。
“师……师尊？”
顾白卿心情愉悦，以为墨玄离是劫后重生跟自己一样激动，开心的抱着墨玄离，“是不是醒来没看见我，吓到了？我也想等你醒来，但是周围传来异动，我担心有危险就去看了看。”
顾白卿轻轻拍着墨玄离的后脑，哄着道：“好了，玄离，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逃出来了。”
结果顾白卿说完就感觉到墨玄离轻微颤抖的身体，赶紧退开一点，抬起下巴看看，一黑一红的眼眸盈满了泪水，一张俊美的脸皱着，情绪一片无措。
“玄离。”顾白卿顿时心疼不已，赶紧扶着人坐下，环抱着，亲亲眼睛，搽搽眼泪，“是不是被之前的事情吓到了，对不起啊，玄离，我也是没办法，不这么做的话，很难逃脱。”
顾白卿赶紧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了一边。
从最初跟宋星葵商议如何金蝉脱壳到怎么拜托李修然协助，最后让熬绗和三豆一起制造巨大的幻境蒙混过关都说了出来。
“不事先告诉你是怕演不出效果，而且当时没想到会走到最后一步，也算是保命的最后一招了。”顾白卿不能说一切都是演给天道看的，所以不能提前告知墨玄离。就连跟李修然沟通，都是用了熬绗龙眼的三次机会的最后一次，让李修然亲眼看看自己脑海中幻想的一切解决办法。若是让天道觉察，可能会受到干扰。而且按照墨玄离的心性，如果再说什么天外来客，天道裹挟，各种玄乎的事情，估计会更加让他不安。
所以顾白卿就干脆什么都不说，只让这孩子知道一切都是演给天下人看的，让天下人以为他们已经死在了诛神剑下。从此以后隐姓埋名，过真正逍遥自在的日子。
“知道此事的也就他们几个，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顾白卿爱怜的摸着墨玄离的脸颊。
而墨玄离已经惊呆了，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证明师尊从很早之前就为了他的事情，预备了一切。
他以为此程艰难，痛苦万分，却不想一切都已经是在师尊的维护下进行了，若是没有师尊那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是……真的？”墨玄离呆呆的看着顾白卿道。还是觉得一切都不真实，怎么可能一转眼，所有的危机都解除了，怎么可能上一刻自己还天诛地灭，这一刻却……幸福触手可及。
顾白卿笑道，“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在这里安然无恙吗？外面的一切与我们再无瓜葛了，你也恢复了正常，只不过刚刚你动用了虚灵空间，现在估计没啥灵力了，休息一下就好。”
墨玄离怔愣了好一会儿却深深蹙眉道：“师尊，万一我再变成……”
顾白卿心疼的摸了摸墨玄离的头道：“只要没有那些人再来骚扰你，我相信你会维持的很好，而且……我们不是经历了一次，怕什么，有我在，就算你再度失控，我也能把你拉回来。就像你以前说的那样，你愿意把你脖子上的锁链交给我，我拿稳了，就会一直束缚着你，永远都不会放手的。我相信你，你相信为师吗？”
墨玄离立马点头，点一下不够，还连续点了十几下。
顾白卿说完有些歉意的看着墨玄离道：“对不起，玄离，我们能做到的只有这么多了，虽然我们不能让这个世界公正公平的对待你，但是从此以后，我们两个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永远在一起，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墨玄离瞳孔一缩，随即猛然抱紧顾白卿道：“师尊，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明明是我毁了一切，明明是我的错，你为了我牺牲……”
墨玄离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白卿用吻堵了回去。
顾白卿轻轻咬了一下墨玄离的唇，在他呆滞的目光中，笑道：“没有牺牲，本来也不想做那高高在上的仙尊，我就想跟你在一起。你呢，最终不能成为修真界认同的存在，只能跟我躲起来过小日子，会不会委屈。”
墨玄离怔愣的看着顾白卿，怎么可能委屈，怎么可能不愿意。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他所不敢想的了。
没错，他最初的梦想是是得到认同和归宿，但那算是一种赌气般的执念，想要反驳别人的否定，想要找回原本的幸福生活，找到存在的意义。
但是成为师尊的徒弟，被师尊教导，爱上师尊，还能幸运的跟师尊在一起，不得师尊嫌弃。
他才终于体会了存在的意义，他有了真正的执念和追求。
他仍旧想要获得认同，因为他想要一直跟师尊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他想要归宿，而他归宿就是师尊。
他想要找回原本的幸福，可是跟真正幸福相比，才知道原本的所为的幸福，不过是他脑海中虚幻的幻想，只不过是没有吃过糖的小孩看到一个果子以为是甜的，直到长大后，真正的吃到了糖，才知道那枚果子其实是苦涩的。
哪怕没有跟师尊相爱的日子，哪怕只是一起冒险，简单的待在一起，那都是幸福无比的。
师尊不懂，对他而言，早已经顿悟了，只要有师尊在身边，他的一切才具有意义。
而今，他们逃离了一切，师尊就在他面前。
墨玄离再也忍不住澎湃的情绪，直接将顾白卿扑在草地上，疯狂的吻了上去。
他究竟是有多幸运，才能遇到这样一个美好的人，果然他所有的磨难就是为了得到眼前的这个人，那他也是心甘情愿了。
两人热切的拥吻着彼此，如同庆祝一般，直到两人快要不能呼吸才堪堪停了下来。
“师尊，师尊……”墨玄离不停的念叨着，抬起头深情而着迷的看着顾白卿，眼中的爱意都要把人融化一般。
顾白卿也眼含笑意的看着墨玄离，忍不住用鼻尖爱怜的蹭了蹭，“玄离，一切困难痛苦都过去了，我们会幸福的，放心。”
顾白卿忍不住抚摸着墨玄离的脸颊，想要把其中隐藏的苦楚全部揉散，而墨玄离也依恋的不断的用脸蹭着爱人的脸颊。
清风徐徐，两人静静的依偎在一起，感受着身体的疲惫，一切都感觉那么安定。
突然一根小红绳蹭到两人的面前。
两人定睛一看，银色手环，红绳，神九变。
红绳躬着身体好像充满歉意的在鞠躬。
墨玄离有些回过神来的看着。
顾白卿却惊喜的伸手摸了摸红绳，“神九变也回来了？”
“还有四颗诛神剑碎片。”墨玄离沉声道。
顾白卿一愣，随即笑道：“应该是李修然想要把属于你的东西都还给你。毕竟神九变是你打造的，诛神剑的第一击估计就是神九变的影响才停了下来。”
墨玄离微微皱眉，最终还是伸手摸了摸红绳，“谢谢你，神九变。”
神九变顿时激动了起来，变成长长的红绳高兴的缠绕着两人，疯狂的绕圈圈，直接把顾白卿逗笑了。
墨玄离看着顾白卿自然的笑容，心中也动容着。
顾白卿在一点点帮他明白，一切都……结束了，都安定了。
很快，熬绗和三豆也醒了过来。
三豆扑过来就抱着两人的手臂激动的都不会说人话了，喵语夹杂人语，又骂又哭又闹的。
熬绗也勉强恢复了人形，坐在原地松动筋骨，但是嘴角也挂着笑容。
欢声笑语充斥着这片山坡。
直到许久之后，墨玄离才问道：“这里是……”他看着周围有些熟悉的灵植陷入了困惑。
顾白卿扑哧一笑，掰着他的脑袋让他看向不远处的山壁缝隙，还残留着法术破坏的痕迹。
墨玄离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了。
“虚灵……秘境？！”
当年虚灵秘境中，被赤羽龙逼到山壁缝隙，然后紫霄宗的队伍在墨玄离的带领下绝地反击。
顾白卿忍笑道：“不知道是不是你功法的原因，直接就给我们传送到这里来了？不过这样正好，毕竟虚灵秘境百年不再对外开放了，正是我们现在隐居的好地点。”
估计秘境主人要气死了，没想到还是把顾白卿这个扫货狂魔给放了进来。
这里除了一些灵兽，再也没有其他威胁他们的存在，而且灵气充足，灵植灵石都还有一半，所以也是十分适合他们休养的地方。
不仅是对他们师徒，对三豆和熬绗而言也是好地方，食物充足……熬绗在，哪怕只是呼吸，都吓得其他妖兽四处奔逃，而之前顾白卿听到的异动就是赤羽龙逃跑的时候撞到一起的动静。
而这里的仙人洞府还在，因为已经没有了传承，所以进入不需要什么考核。
所以当日，顾白卿和墨玄离就直接大摇大摆的入住仙人洞府庭院，
法术一用，庭院焕然一新。
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还有温泉灵泉，院落繁多，不过暂时也没有功夫闲逛，而是选择里面灵气最足的几个房间，分开入定，修复自身。
等到顾白卿再度睁眼已经是几日后了，顾白卿就感觉外面不对，开门一看，就看到门口坐着一个人。
顾白卿一愣，顿时无奈的笑了，墨玄离没有回隔壁房间，而是直接就在顾白卿的门口守着。
等顾白卿一开门，就转头看向顾白卿。
顾白卿敲了一下墨玄离的头，“干嘛不好好休养？”
墨玄离道：“我已经没事了。”有元骨在，他的身体天赋条件比顾白卿都好，早就入定结束。
这时候看着顾白卿还是有些神情恍惚。
顾白卿直接低头在呆呆的墨玄离额头上落下一吻，像是打招呼的一般。
墨玄离愣了一下，赶紧起身道：“师尊……饿了吗？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这画面有点熟悉，好像以前自己入定结束，他都会这样。
顾白卿笑着点头，的确好久没有吃墨玄离做的饭了，馋了。
墨玄离立马转身，却突然顿了一下，等顾白卿跨出门口疑惑的看着时，墨玄离还是猛然回身紧紧抱住了顾白卿，好像要确定什么似的，然后松开人，笑了笑，转身跑开。
顾白卿忍不住弯起嘴角，伸了个懒腰，打算去看看熬绗和三豆。
结果却没有在之前的房间看见两兽的身影，顾白卿疑惑，循着契约走着，却在洞府最远的一边找到了灵兽气息。
自然也听到了动静。
熬绗在这方面可从来不遮不掩，倒是听到了三豆的骂声，估计已经持续很久龙猫交流了。
顾白卿直接僵住脚步，尴尬的往回退去，准备绕道回去，把庭院都看看，结果正好路过充满灵气的温泉，温泉周围也是环境雅致，十分享心悦目。
顾白卿顿时觉得心痒难耐，入定这么久，不得放松一下吗？
而等墨玄离端是食物来找顾白卿的时候，却发现顾白卿不在房间，于是立马用指环的感应，瞬间闪现。
等再看见顾白卿的时候，墨玄离直接浑身僵住。
水雾萦绕，温泉中坐着一个美人。
晨雪没再束发，黑衣不着于身，黑发如墨，肌肤如雪，白色里衣犹如透明，两点樱红被里衣明显凸显，如同泉水做画卷，画出了一副极美景致。
墨玄离呼吸微紧，看着雾气在顾白卿的脸颊上凝成水珠，从淡蓝的雷电纹滑落，滴在长而密的睫羽上，随着羽睫一颤，再度滴落，滑过鲜嫩艳丽的红唇，最后隐秘在红唇之间。
墨玄离不由的咽了咽，仿佛那颗滑过所有美好之处的水珠最终进入了自己的口中一般。
顾白卿自然感觉到有人来了，缓缓睁眼，正准备笑，却注意到了墨玄离的神态，目光灼灼，脸颊泛红，呼吸急促，浑身僵硬，十分不对，反应过来之后，顿时尴尬了。
天地可鉴啊，虽然他现在湿身不雅，但是他真的没打算诱惑徒弟啊，真的就是一时兴起泡泡温泉罢了。
但是想起两只灵兽正在做什么，顾白卿张了张嘴，有一种站不住脚，有口难辩的感觉。好好的突然泡什么温泉，这不就是赤luo的勾……
等等，按照他们的关系，好像也没差，但是总感觉有点那啥。
顾白卿不由的红了脸，突然就见墨玄离眼神慌张的收回，哑声道：“师尊，食材暂时收集的不多，可以先吃点，随后我再……”
顾白卿：……
徒弟为什么突然变纯情了？失忆了？！不对啊，之前有亲吻过。
顾白卿满脑袋问号，虽然非他本意，但是徒弟一点反应都没有，毫无行动，也让顾白卿有点郁闷了，人家龙猫都在一起了，他们师徒这是干嘛？
顾白卿微微眯眼，在温泉中站了起来，温泉水线开始下降，上身基本浮出，随着顾白卿朝着墨玄离靠近，衣襟因为水的重力而掉落，顾白卿也不管，任由自己好看的肩颈露出，直到走到墨玄离的脚边，基本已经挂在手臂上。
而墨玄离原本正说着恭敬的话，但是随着顾白卿的靠近，直接没声了，目光着魔了一般盯着顾白卿。
直到师尊来到了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墨玄离眼神不受控制的轻颤，只有一丝理智残留。
“师……师尊？”墨玄离就连声音都颤抖了，仿佛一根被拉到极致的弦，绷着。
问题是顾白卿不懂，他绷着干嘛？
顾白卿不爽的直接伸手拉了拉墨玄离白衣下摆，故作淡然道：“干嘛呢？下来一起泡泡。一边泡一边吃。”
但是眼神却随之而上，果然哪怕衣服层叠之下……
顾白卿挑挑眉，不明所以的看着故作矜持的徒弟。
结果徒弟趁着他松手之际，直接后退一步，“师尊，我还有东西没拿，我……”
鬼话，顾白卿顿时伸手抓住墨玄离靴子一拉。
墨玄离直接摔倒，滑座到了池边，食物被法力很好的接住放在一旁。
水花飞溅间，顾白卿已经一只手臂横出压制准备起身的墨玄离，免得他再跑，另一只手猝不及防攻击中间，瞬间让墨玄离直接吸一口气。
顾白卿缓缓浮起，如同鲛人出水一般，直到自己与墨玄离视线平齐。
不同于温泉温度的呼吸不自觉的都喷在墨玄离的脸上。“墨玄离，你不对劲哦，魔气……不是早就能控了吗？”
早在元骨归位之后，墨玄离就能控了 ，哪怕变成了元始魔，墨玄离也没有用魔气伤害顾白卿的身体，所以根本没有外界因素问题。
“所以，你在等什么？”
墨玄离瞳孔一缩，再也克制不住的抱着顾白卿锁住唇瓣。
顾白卿也有些心动，双手不由的环住墨玄离，不知道是不是完结了一切，突然放松了心情，还是之前在元始魔状态下的领域中做的那些事情，让顾白卿留下太多深刻的触感。被墨玄离这样亲近……记忆也被唤醒。
直到墨玄离仿佛要将刚刚滑入顾白卿口中令人嫉妒的水珠全部汲取之后，才松开了一点距离，“师尊不是不愿意吗？之前在元始魔的领域中，师尊很生气，我还没有跟师尊好好的道歉，我那样……那样欺负师尊，勉强师尊，简直……”
不得不说那段记忆给他留下了一点阴影，当时也是他，是被绝对实力蒙住双眼。是完全暴露了黑暗面的他，他那样对待着师尊，不顾师尊的感受，那跟他原本想象的第一次的美好完全不同，根本不是什么幸福的记忆。
师尊当时的神情还历历在目，如果无数小针扎在他的记忆中。自从在一起后，哪怕有的时候自己过度了，师尊也不会露出那样的神情。他后悔不已。
他害怕再对师尊出手，会让师尊不高兴，会让他想起那时的不堪，毕竟是刚刚发生不久的事情，所以他想再缓一缓，先好好对师尊，让师尊幸福开心起来，但是没想到师尊却……
顾白卿愣了一下，想了想，好吧，当时好像是愤怒过，感觉被折辱了，但是随后也就是……咳咳。
顾白卿有点无语，“就为了这个？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
墨玄离面上却激动道：“师尊不怪我了？”
顾白卿笑道：“从来没怪过，那也是美好的记忆，即使玄离变了，也还是只想要我，不就证明了你对我的感情吗？想想还挺高兴的。”
墨玄离看着顾白卿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顿时心中惊涛骇浪，不得不说顾白卿轻飘飘的一句，完全颠覆了墨玄离对此事的定义，甚至在未来的夫夫生活中，完全改变了墨玄离对顾白卿底线的把握，等顾白卿明白的时候，已经是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后悔状态了。
墨玄离回过神来，眼眸开始渐渐变色。顿时手臂用力将顾白卿紧紧搂住，近到没有缝隙，连空气水汽都无法在两人间穿过。仿佛哪怕有什么比自己更接近师尊都会让他嫉妒。
墨玄离的眼神一暗，语气低沉，“师尊……我……可以吗？这一次，我一定好好的待你……绝对不过分，一定会顾虑师尊的感受，我一定……”
墨玄离的声音越来越着急，语气却越来越小心翼翼。
顾白卿直接凑上去轻轻一触，轻盈的笑声散开，“好。”
墨玄离立马揽住顾白卿的身体，正要跳下温泉，顾白卿也顺势伸手拉住了墨玄离的衣襟，手放在心脏处，感受着心跳。
这一刻的跳动，带着新生活开始的喜悦和向往。
可是墨玄离神情微变，身体不由自主的一僵。
顾白卿原本双手还在墨玄离的胸膛，见他动作有异就道：“怎么了？还有什么担忧吗？”
可是墨玄离却好像着急了一般，加深了吻，但是顾白卿哪里会注意不到他的情绪呢，用力推开某人。仔细一看，看见墨玄离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安。
顾白卿一顿，无奈的捏着墨玄离的鼻子道：“傻小子，你该不是还以为这是幻境中的一环，以为自己还没有出来？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等着我出手呢？”
顾白卿说完，自己觉得又好笑又好气，但是一想到墨玄离为何如此，顿时又让顾白卿无比的心疼。
“没有……我没有，我知道一切都是真的，我知道……”墨玄离瞪大双眼想要证明什么。
突然，顾白卿拉开了他的衣领，在那已经几乎形成条件反射的肌群上轻轻落下一吻，能感觉到肌群之后的心跳有多不稳定。
是激动，是害怕，还是什么，顾白卿无法分辨，也许墨玄离也无法分辨。
“师尊……我真的没有。幻境中的师尊从未……从未被我抱过，所以在元始魔的领域中发生的事情已经可以证明一切了……”墨玄离声音有些委屈。虽然那之后，师尊演戏差点又杀了他，但是事实上，他没有感觉到痛，只有温暖的怀抱，也没有死，而是在这里醒来，所以他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顾白卿却仰起头疑惑道：“都没抱过？”他还以为会有那种情节的欺骗呢，那以后夫夫之事都要有阴影了。
墨玄离点头，最多是抱抱亲亲，那九百九十九次的冰冷，现在想起还背脊发凉。
墨玄离眼神暗了暗，突然感觉衣带一松，顿时惊讶的低头看下去，就跟师尊带着笑意的眼眸对上，但是师尊却已经……
能看见泛红的指尖，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若即若离的，让环抱顾白卿的墨玄离双臂突起的青筋。
“师……尊……”墨玄离声音一梗。
“哪怕有一丝疑虑，我都会帮你消除，若是连抱都没有过，那这个是不是更加不可能有？”顾白卿声音清清淡淡，仿佛没在做什么不可言说之事。另一只手却撩起了自己的长发，对着墨玄离道：“帮我抓一下头发。”
墨玄离虽然浑身已经有些……但是还是乖巧听话，伸出一只手帮师尊抓住湿掉的长发。
还以为师尊说的就是手……结果下一秒就看到顾白卿直接低头。
墨玄离顿时瞳孔一缩，眼睛却不受控制的瞪大，浑身血管中的血液就好像沸腾了似的。
墨玄离不敢放下顾白卿的长发，但是另一只手猛然抓住顾白卿肩膀，仿佛不敢置信一般。
“师尊……别，你怎么可以……不行，你不能……你不能这样，我，弟子，怎么可以……师尊！”
可是顾白卿却不管不顾。
在墨玄离的心中，顾白卿是爱慕之人，也是师尊，他能尽情的抱师尊就已经是极限了，他可以幻想各种大胆的操作，但是从未……哪怕是元始魔的状态中，他都没敢做过这种事情。但凡有点理智在身，只要不是完全失控，他都不会如此对待顾白卿。
可是他的师尊，他的顾白卿，却主动在给他……
这一刻，他的灵魂都烧成灰了，所有的观念和底线完全颠覆。哪里还有心情想什么幻境的痛苦，满脑子都是师尊。
他完全无法阻止，仿佛被欺负了一般，眼尾都红了。原本想要推开的手变得软弱无力。
而对顾白卿而言，完全是生涩的，毕竟从未做过，虽然墨玄离做过很多次，但是经验值无法传递啊，所以有些笨拙。
顾白卿忍住尴尬，他的小宝贝受到这么重的心伤，肯定要做一些特别的事情让小墨狗开心，给他惊喜，相信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不想在从墨玄离的眼中看见不安了。
不过墨玄离的……真的是……
没一会儿顾白卿就累了，想抬眼看看墨玄离的情况。
却直接对上一双暗红眼眸，原本还一黑一红的双眸直接变全红，充满了原始的野望，身上的气息也完全变了，危险。他直勾勾的盯着顾白卿，就好像盯着猎物一般，眼神中沉淀着什么令顾白卿心颤的东西。
“继续。”墨玄离沉声道。
顾白卿被这突然转变的气势一压，直接一愣，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自己变成了抓，另一只也不再抓着发尾而是直接穿过柔顺湿润的发间按在后脑之上，同时往前……
刹那间，顾白卿发出难受的声音，那种专属于墨玄离的气息直接……让顾白卿头晕目眩。
温泉那片水波不断。
直到墨玄离头脑一片空白，回过神来，也没有松开手，手掌边是柔顺的发丝和细腻的脸颊。
而反观顾白卿都难受的沁出了泪水。
“师尊！”墨玄离大惊，赶紧松开顾白卿，跳入水中，紧张的抱着人，“你怎么样，师尊，我……我……”
顾白卿终于忍不住狂咳了一阵，但是没咳出什么，无语的抬头看着墨玄离，“你……你怎么了？难道还不能控制魔性吗？”
“不……不是……”墨玄离直接羞红了脸，他是……是失控了，但是跟魔性无关，就是……那种失控。
顾白卿见墨玄离还好，倒也就放心了，“没事就好。”
墨玄离一愣，呆呆的看着没有不高兴的顾白卿，顾白卿一而再的迁就，退让直接让墨玄离疯了。
环抱的手终于不在原处，小墨狗变小魔狗。
顾白卿顿时身体一颤，眼神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墨玄离直直的看着顾白卿的眼眸，观察着他脸上的丝毫变化，这一次哪怕心里再疯，也不能再让师尊难受了。
墨玄离很有耐心，却让顾白卿颇为难受折磨，毕竟温泉水热嘛，那滋味不好受，早知道回房间再……
“玄离，换……换个地方，上去……这里怪怪的。”
顾白卿眼中逐渐氤氲了水雾，看上去哪里还有过去自带清冷的神态，却让墨玄离已经忍到了极限，把顾白卿往池边一抱道：“师尊……我忍不住了。”
顾白卿还想挽救一下：“闪回房间，一瞬间的事儿。”
可是墨玄离不愿意，他有一个不可言说的执念，还记得当年第一次在玉疗池通过龙眼看见的画面，成为他之后许久的梦境，却一直没有机会真正的实施一次，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机会。
“师尊，依我吧，不是要向我证明不是幻境吗？”
“刚刚不是已经……”
“还不够……”墨玄离突然有些强硬，把人按在池壁上。
墨玄离的动作逐渐扰乱了温泉水本来的流向。不停的波动开来，水圈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快。
墨玄离的行为仿佛逐渐试探一般，他的心性从最初经历大劫的小心翼翼被顾白卿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重组，竟然真的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了那时候他们还很幸福，感觉一切有希望的时候。
那时候的玄离也是最自信，最幸福，最勇敢的时候。
墨玄离感觉自己的情绪完全被师尊打乱，不给丝毫自怜自艾的机会，仿佛只要师尊在，自己永远可以任性的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都是师尊的错，如此纵容我，那就纵容到底，让我好好验证一切都是真的。”
顾白卿实在没骨气，玄离一坚持，自己就直接心软，甚至主动让一只脚离开了光滑的池底，如同墨玄离说的那样，就是毫无底线的纵容，给足徒弟一切方便，只为了让徒弟高兴。
“你要如何证明？”顾白卿迷糊的问道。
突然声音一顿，眉头微拧，脸颊红了一片。
这一次的感觉完全不同，仿佛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似的，却又熟悉的很。
墨玄离缓缓温柔，呼吸渐变，声音却带着一丝狠意。
“九百九十九次……”
“啊？”顾白卿已经彻底无法集中精神了，想问，却只能渐渐发出不可言说的声线。
直到池边的画面跟小徒弟第一次看见大逆不道的画面重合。
直到几次结束几日都过了……顾白卿从昏睡中醒来想穿衣时才明白那句九百九十九次是什么意思。
可是当他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意识早已经混乱，也任由徒弟摆弄，就跟同人文中的一样，肆无忌惮，肆意妄为。
虚灵秘境的日日夜夜，不知过了多久，真的差不多夜夜都要滴落几滴眼泪。
顾白卿除了最初吃了墨玄离第一次做的饭以外，然后就……没然后了，只是记得洞府庭院中各处景致在日月星辰中皆是不同的美，他都见到过，有各种规格不同的房间和床，有几种形态的桌椅，也听到过龙吟之声渐渐远去，也感受过神九变变化的形态助纣为虐，甚至连指环都再度被摘下过。
虽然是渡劫期修士不用休息，虽然这里灵力充足，虽然还有灵丹妙药，但是也会死人的吧。
然而事实证明不会死人，只会羞耻死。
那段时日过得着实过分，除了昏睡就是漫无止境的计数。
等到最后一次，顾白卿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昏迷还是清醒，也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甚至感觉一切都是虚幻，耳边依旧是墨玄离的一句，“白卿，我爱你。”这三个字还是自己教他说的，声音依旧沙哑动人。
只是这一次墨玄离多了一句话。
“终究不是黄粱梦，生生世世白头盟。”
顾白卿嘴角微勾，正要伸手揽人，却感觉身上又传来熟悉的……
顾白卿顿时惊醒，声音却如同气音，“够……够了……到数了。”
“师尊……”墨玄离低头撒娇，一双眼眸渐渐变红，就跟开关一般，闪闪发光，情意绵绵，眉眼间的笑意如同春暖花开，已经无比熟练的唤醒一切，配上低沉的声线，“师尊，最后一次？”
顾白卿：……鬼他么的最后一次。
来到秘境的第一年，在特殊色彩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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