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98章

殿外三人心里各有打算，面上分毫不显，但都是松了一口气。皇后也重新挂上了雍容的微笑：“绘春，去告诉皇上，莞贵嫔生了个帝姬。母女平安。”

        殿外有人应声而去，玄凌也很快赶到。见三人都在，他略略停了停脚步：“皇后，盯了一天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皇后笑着应“是”。

        他复而看向明蓁和欣妃，方要说话，就见槿汐走出来：“皇上，我家主子想请您和昭妃娘娘进去。”

        欣妃闻言告退，皇后亦是走了。殿内一下子空了许多，玄凌和明蓁一同入内。莞贵嫔正抱着帝姬，脸色苍白。玄凌看她一眼，道：“听你的宫女说，你想见朕和昭妃。有什么话，你便直说吧。”

        莞贵嫔含泪，正要开口，就见明蓁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莫要将那些冲动的话说出口。她一时哽住，只听见玄凌开口道：“莞贵嫔，朕已经决定，不论甄家如何，朕都不会迁怒于你，只要你愿意，朕今日就可下旨尊你为昭仪。”

        莞贵嫔却没忍住，转头道：“臣妾失德，不敢忝居昭仪之位。”

        玄凌一时无言。明蓁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莞贵嫔心绪不宁，想来不是有心的。明郎不妨让昭昭同她说说话？”

        玄凌叹了口气，也是答应：“也好。”说完，他走了出去。明蓁挥退了殿内服侍的宫人，在莞贵嫔床边坐下：“你的父兄母妹，今日都已各自起程了。”

        莞贵嫔幽寂一笑：“是吗？”

        明蓁伸手摸了摸帝姬的小脸，神色安宁：“我原本以为，你不会那么冲动。”

        “他将我当作别人的替身，难道还要我对此感恩戴德吗？”莞贵嫔也没有自称“本宫”，她似乎不可置信，却也在笑，“昭妃，若是你，你能毫无怨言吗？”

        “其实皇上一直有表现出来，只是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明蓁的口气淡淡的，“宛宛，莞莞。这个惹了后宫诸多女人羡慕的封号，实则也不是那么荣耀。莞贵嫔，我以为你足够聪明，不会想要得到他真心的爱。”

        莞贵嫔笑了：“昭妃娘娘又何必这么说我？难道你没有想要得到他的爱？”

        明蓁沉默了，她没有办法否认，其实她也想要玄凌所有的爱。可是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自己不该奢求太多。

        莞贵嫔继续道：“他从前待我很好的。汝南王叛乱，他将我送到无梁殿，说是保护我。我那时以为，他是真心对我好的。”

        “若你觉得这就是真心，那我倒是觉得，他对我，也是真心的。”明蓁笑了一声，“汝南王叛乱之时，他将众妃嫔都留在了太平行宫，谎称自己生了病，实则独自回了紫奥城。你们出发前往太平行宫的前一日，他对我说，他希望我能陪在他身边。若是出事，他会死在我前头。”明蓁不知不觉地真心微笑起来，“莞贵嫔，你觉得，是只能同甘、无法共苦的爱是真的爱，还是风雨同舟、不离不弃的爱是真的爱？只要他还一日愿意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便一日相信他是爱我的。即使他不爱我，他对我的心意也是独一份的。这就够了。”

        莞贵嫔恍然大悟，原来她苦求不得的，后宫诸妃苦求不得的帝王真心，夏明蓁早已得到，并且视若瑰宝。而她——从始至终，都输得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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