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第197章

成启元年，予洐大封六宫。册封侧妃夏氏为顺妃，侧妃文氏为敦妃，格格吴氏为定贵嫔，格格吕氏为宁贵嫔，余者各有册封。予洐府中的侍妾并不多，与玄凌相比，已是可以说很少了。

        成启元年三月，帝下旨，迎定国公嫡次女为后。

        因着诸多册封，宫中本是喜气洋洋，但就在这样的喜悦之中，猝不及防的，皇次子殇了。生母宁贵嫔几多悲痛，已是硬生生哭晕过去了三回。昭华听说之后，只与明蓁抱怨郑氏，说她定是扫把星托世。

        郑妩若入宫之后，予洐再度下旨，将皇三子交由太后抚养，亦不许顺妃轻易惊扰了太后。这便是不允她随意看望予洐的意思了。敦妃素来聪慧，心知予洐此举，既是为了排解太后的孤寂，亦是为了皇后的地位稳固，想起自己那个早夭的孩子，心中更是悲痛，便自此绝了争宠的企望，不常与予洐相见，只一心服侍太后。

        颐宁宫本是冷清，有了平晏之后，明蓁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丝人气。她抚育平晏是尽心尽力，可那些流言始终让她如鲠在喉，便不再像教养予洐那样，替他开蒙，教他读书，事事上心，面面俱到。她待平晏是疼爱的，只是她不喜顺妃跋扈，加之予洐有旨在先，他们母子终是难得一见。

        敦妃常伴明蓁身侧，衣食住行都十分上心，待予洐也是如此。只是她年纪轻轻，便已一派淡然，说起予洐来，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明蓁自然心焦：“你是皇帝的妃子，总这样待在哀家身边算是怎么回事，还是要时时体贴皇帝心意才是。”

        敦妃服侍她梳妆，一面伶俐地替她簪花，一面与她道：“臣妾能近身服侍太后，已是臣妾的福分了，臣妾喜不自胜，感激涕零，不敢再求也能服侍皇上。”

        “怎么就不敢了？你是皇帝的敦妃，服侍皇帝本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明蓁从镜子中看她一眼，不赞同道，“你还这么年轻，何必陪着哀家这个老太婆呢？”

        “太后风华正茂，怎么会老呢？”敦妃只含笑，温温柔柔道，“皇上待皇后娘娘情深，臣妾亦是心中欢喜的。”

        闻言，明蓁皱眉：“予洐膝下子嗣单薄，只有平安和平晏两个孩子，皇后身为一国之母，本该时时劝诫。可她倒好，予洐但凡去了旁人那里，便立即头疼脑热的，硬是要见皇帝。她这样的作态，哪里有皇后的样子！”明蓁不喜道，“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也不怕失了体面。”

        明蓁责怪皇后，敦妃不敢出声，便只站在一旁默默听着。待明蓁说了几句，她缓缓道：“皇后娘娘能让皇上开心，亦是她的本事。有本事的人，自然是招人喜欢的。”

        明蓁一顿，仔仔细细地看她半晌，才道：“可人，就是怕太有本事了。”敦妃见她梳妆完毕，伸手扶她起身，确实十分体贴入微。

        敦妃在此向明蓁献殷勤，顺妃身为明蓁的亲侄女，自然也不甘示弱，她来的很快，服侍着明蓁用了早膳才笑着向她道喜：“姑母大喜，宁贵嫔已是怀有一个月的身孕了呢。”

        明蓁果然大喜：“竟是有这样的好事。皇帝膝下子嗣单薄，哀家为此也是日日忧心，如今宁贵嫔争气，是再不好过的消息了。”

        听她这样说，顺妃不阴不阳地讥讽道：“有皇后在，哪怕皇上有心，只怕也照看不了诸位姐妹吧。”若非皇后霸道，皇上又一意顺着她行事，后宫中人实在看不到出头之日，又怎么有人日日前来奉承太后？不过是想让自己活的更体面些罢了。

        明蓁笑容收了几分，由她抱怨了几句，才淡淡道：“不论皇后行事如何，她也终究是皇后。尔等为妃妾，自当小心侍奉她，尊敬她。毕竟只有皇后，才是后宫之主。”

        顺妃自然忿忿不平，可她不敢违逆明蓁的意思，只好闭口不答。倒是敦妃浅笑着应和明蓁：“太后娘娘说的极是，皇后乃是六宫之主，是天下万民的母亲，我等为臣为民，自当尊敬于她。”

        她话虽是这么说，可心底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可明蓁要的，或者说，这后宫之中需要的，便是文菁华的这一点表面功夫，而夏夕颜终究是差了一些，不懂这起子生存之道。

        成启二年，宁贵嫔吕氏诞皇长女周婉凝，晋位宁昭仪。皇长女满月之际，予洐为她亲择封号“归夷”。

        《国风》有云：“自牧归荑，洵美且异。”

        “归”本有返本归元之意，而“荑”也多用来比喻女子洁白柔嫩的手。“归荑”二字，意指温柔纯真。

        这样美好的名字，也可见予洐对这个长女的疼爱之情。但自归夷帝姬出生之后，后宫便再不闻喜。

        皇后郑氏独占圣恩，却始终没有身孕，兼之她艳名远播，更是惹人非议。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前朝后宫俱是讨伐郑氏狐媚之声，就连民间也是几多闲言碎语，流言纷纷，难以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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