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

玄凌最终听从了莞贵嫔的提议，将后宫的诸位太妃皆加以封号，予以晋封，既满足了汝南王的意愿，又不曾太过违逆先帝的旨意。只是太后听闻了此事，却有些不太高兴。她召莞贵嫔入颐宁宫中，二人不知商谈了些什么，只是后来听说莞贵嫔被太后拘在棠梨宫中抄写佛经两个月，连绿头牌都撤了下来。而玄凌听闻此事，却什么也没说。

        后宫不得干政，莞贵嫔此举，不可谓是不愚蠢。后宫之中花团锦簇，无数人虎视眈眈地看着，两月之后，黄花菜都凉了，玄凌还能记得她几分呢？

        此后，为了安抚慕容一族，慕容妃复位华妃。莞贵嫔失掉的那个孩子，此刻是当真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了。

        此事了结之后，玄凌嘴上虽不说，但明蓁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已经好多了。

        通明殿清净，欣贵嫔也时常带着予洐来探望，明蓁倒也不无聊。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难免会想起从前的种种，内心的柔软波折难免被惊动，这么多的事一路经历颠沛而来，她的情怀已非从前，可是他时而流露出的那几分真心，轻而易举地便可叫她惶然而欲落泪——玄凌待她，再凉薄，也是有一分真心情意的吧。一如她，便是在他身后熬着日子，回转身来，终究心里还是有牵挂和不舍的。

        端午之后十数日，玄凌下旨，迁宫眷亲贵一同幸西京太平行宫避暑。除却不受宠且无甚地位的妃嫔之外，其余诸妃皆跟随左右。但今年却明蓁没有去，依旧留在通明殿。欣贵嫔原想留下给明蓁作伴的，只是被明蓁给拒了：“淑和还是个孩子，你不去太平行宫，淑和总是要去的。将她交给旁人照顾，你可放心？”

        欣贵嫔却道：“你还不是一样将予洐交给旁人照顾？明蓁，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这么多年了，皇上待你可曾有半点不好吗？”

        “皇上待我自然是没有半点不好，只是心境变了，便发现再也找不回从前的那份心意了。如今这样也好。”明蓁微微一笑，“皇上给予后宫诸妃的都是一样的，而我却太贪心了些。贪心不足蛇吞象，就当是我自己给自己找了个教训吧。”

        “什么叫贪心不足？什么又叫找教训？”欣贵嫔简直恨铁不成钢，“夏明蓁，你也不是什么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了，现在还给我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那一套做什么？我们这些人自进了宫，别说身了，就连心都不能是属于自己的。你现在才在这里悲秋伤月的，不觉得太晚了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什么，许是我还没有看透吧。”明蓁道，“又或许是，我明明已经看透了，却放不下……”

        欣贵嫔也随之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烛火摇了摇，她忽然道：“今秋又是三年的秀女大挑，不知还要有多少新人入宫。”

        明蓁闻言一怔：“是啊，又有新人要入宫了……”

        欣贵嫔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明蓁，只好叹了口气，道：“明蓁，凡事别那么倔，你还有儿子呢，总得为予洐想想。”

        “我自然会替他想。”提起予洐，明蓁眼中的哀伤都散去了几分，“皇上近日还是一直都带着予洐在御书房读书吗？”

        “不错。”欣贵嫔点点头，“倒是惹得朝野上下俱以为皇上这是要立予洐为太子了呢。上次学堂一事之后，皇上请了前殿阁大学士文老先生来教导予洐，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这位文老先生可是两朝元老了，又是先帝的太傅。不过要我看，皇上大抵是有看重予洐之意的，但更多的，应该还是因为明蓁你。”

        “不论是因为什么，只要予洐好就够了。”明蓁却不以为意，“至于皇上……他今夜应当还会来的，欣姐姐无需担心我，明蓁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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