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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五章 对不起,过不去


这时屋外又有人在撞墙,还似乎提了木棒来撞门,直似要把这间屋子拆掉一般。

    但,当张弃打算走出屋子的时候,他却发现,事情原来并没有这么简单。

    先是尝试直接去开门,他看黎祝海去开过,似乎很轻松,当然他没有让后者顺利开门。但他伸手去拉门栓,却是用尽了全力,也没能把那门栓拉开哪怕一分一毫。

    他以为是自己力量太小,运足真气,鼓起腮帮,全力一拉——还是没拉开!

    张弃不死心,还要再来一次,却听朱雀冷笑道:“公子,你是不是想错了,这可是四阶阵法,四方囚灵阵,就算是神婴境高手,也不一定敢说,能够以力破阵,破开这阵法!”

    张弃不由有些尴尬,他现在是血丹境初期,肉身强度还要更强一些,全身上下大概有一万多斤神力,从数字上看的确不算差,但相比神婴境强者动辄数十万斤巨力,简直不值一提。

    以力破法是不成的,张弃便开始打起其他主意。

    大门坚固,墙壁不一定坚固,于是他卯足了劲,拼命朝一面墙壁撞去——但,撞不开。

    当然他从里面撞不开,外面的人从外面也撞不开。

    张弃看着墙壁出神。这时外面的人又是重重一撞,墙壁上却泛起了一道道光芒。

    张弃双眼一亮,仔细看去,原来发亮的,就是那些镶嵌在墙壁上的石头。

    难道说,这些灵石,就是布阵的材料?外力对墙壁的撞击,被这些石头给分摊了?

    张弃越想越觉得可能,于是伸手便去掰一块璨金石,但掰了好大一会儿,却掰不下来。

    他皱皱眉,又去掰另一块碧潮石,还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还是掰不下来。

    朱雀忍不住摇摇可爱的小头颅:“用阵法凝结的灵石,你也想掰下来?唉……”

    张弃忍不住又有些羞惭,简直想用脚趾头抠出个三室一厅来。他吞吞唾沫,又提起幻炎剑去剜,把黎祝海那把“玄光斧”拿出来砸,用尽办法,却连一块灵石也没弄下来。

    “你到底行不行啊?”朱雀渐渐有些不耐烦了:“你这样做,有意义吗?你得观察阵法,找出阵法的阵眼或者破绽,这样才能顺着它的阵理脉络,才有可能解开阵法啊!”

    张弃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呼呼喘了阵粗气,借以让自己平静下来。

    朱雀说得对,这样蛮干是不成的,得找它的破绽——话说,这不是他最擅长的事吗?

    他开始调集起全身意识,在房间里细细搜寻着,特别是对墙壁上的那些灵石,更是用意识扫瞄了好几遍。渐渐地,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于是抖擞精神,继续用意识细细扫瞄过去。

    就这样,他也足足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在门把手上找到一块只有拇指甲大的红宝石,令整间屋子的灵石黯淡了下来;然后又一一抠下这些灵石,全都装进了无愁戒里,最后才伸手去拉门把手。这次,没有任何阻碍,门把手应声而开。

    也许门外的人们也同时在撞门,只听轰隆一声,在门开的同时,屋门也变成了一堆碎片。

    张弃愣了,门外的人们也愣了,只有朱雀轻轻叫了一声,在没有任何人发现它之前,化作一道红光,飞快地掠进了无愁戒里的衍天鼎中,很没义气地把张弃丢在了外面。

    张弃撇撇嘴,看看门外,只见十几个人把门口围得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这十几个人中间,大部分都是气丹境、血丹境修士,却也有两三个人,气机分外深沉,给张弃一种迫人的威胁感,竟都是金丹境初期修士,比黎祝海也差不了多少!

    他微微皱眉,便听一个身穿紫色绸衣的金丹境修士问道:“你是谁?黎掌柜呢?”

    “你又是谁?我正在和黎掌柜谈事情,你们闯进来做什么?”张弃皱着眉望着他,问道。

    “老夫是此店的副掌柜,潘今年。这是我们的另一位副掌柜,吕秀秀。这位是店里的帐房先生,伍人杰。”那紫绸修士给张弃引荐了,又问道:“你说你和掌柜谈事,那掌柜呢?”

    “掌柜在里面,马上就出来。对了,掌柜要你们给我开的房间,开好了没有?”

    张弃装得很像,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加上他一时没有处理仪表,嘴皮上刚冒出来的胡渣子还没有剃掉,虽然长相年轻,又只是血丹境初期修为,却也不敢让人轻视。

    但掌柜黎祝海自然不会让人为他准备上房,他本是打算独吞潜神玉佩,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丧生在张弃和朱雀手下。而且这间房屋虽是特别,但本身就是这间濒林客栈唯一的三间上房之一,黎祝海怎么还会叫别人为他安排上房?

    不过张弃这么一问,倒让人们都愣了一下,一时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张弃冷哼一声:“就知道你们办事不靠谱!算了,还是我亲自去找!”

    他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客栈的人却也不知该拦还是不该拦。那名为吕秀秀的金丹境初期年轻女修士伸伸手,似乎想要拦住,张弃却理也不理她,径直从她手边走过去。

    一时间,这吕秀秀也不敢再伸手了,要是他真是掌柜的客人,那怎么办?

    正在张弃快要穿过人群的时候,却猛听有人叫了一声:“他怎么穿着掌柜的衣裳?”

    张弃暗叫不好,他这件“银绡战衣”正是从黎祝海的须弥戒里找到的,崭新,还没有开封。没想到客栈里有人见过它,一下子就叫出来了,这可危险了!

    张弃几乎是想也没想,猛抬手便拍翻了身边的几个店小二,再一捏诀,十丈外的走廊尽头便燃起了一团小小的火焰。场中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身在那团火焰后面了。

    “不好!”有人拔腿就要追,却被旁边的人拦下了:“先找到掌柜再说!”

    这时那帐房先生伍人杰已抢进屋里,蓦然悲嚎一声:“哎呀,掌柜,掌柜你怎么了?”

    众人连忙抢进去,一时间有人哭有人叫,却猛听得潘今年一声厉喝:“是那小子做的!追,把那小子捉回来,活剥了,祭奠掌柜大人!吕副掌柜,快去!”

    吕秀秀答应一声,刚要动身,却又停了下来,问道:“潘副掌柜,这事有些蹊跷啊。那小子不过血丹境初期,这屋子里又有四方囚灵阵,这小子怎么可能杀得了黎掌柜?”

    “哎呀管他什么蹊跷不蹊跷?这小子刚从这屋子里出来,黎掌柜却死在里面了,不是他杀的,也和他脱不了关系!快追,不然这小子跑远了。等把他抓回来,再慢慢问他详情不迟!”

    “说的也是!”吕秀秀点点头,招呼道:“老八,带几个人跟我去追!”

    潘今年叫吕秀秀去追,自然是有原因的:原来这位金丹境年轻女子,竟是罕见的风属性!

    当然她不是像莫愁一样,是单一风灵根体质——实际上修神者们也没有测自己体质的技术。但她是金丹境强者,又明显修炼过身法秘技,因此一动身,便已到了十余丈外。

    不过此时的张弃已经冲下楼梯,正朝客栈的大门冲去。

    等吕秀秀追到楼梯上的时候,张弃已冲到大门口,伸手便拉开了大门。

    却是一愣:只见两个锦衣中年人,正站在门口,大概是想要伸手敲门的模样。

    偏偏这两个中年人,张弃都是认得的,一个叫做闻人钢,一个叫做闻人山!

    这简直就是前有猛虎、后有豺狼!

    张弃一呆,却听那闻人山惊讶地问道:“请问,贵店应该没有打烊吧?还能住店吗?”

    原来此时的张弃与连庐山中相比,已然有了不小的变化,胡子邋遢,衣裳也换了,似乎也长高了一点,加上店里灯光昏暗,闻人山一时间竟没能认出他来。

    张弃皱皱眉头,身后吕秀秀追得急,他哪能和这两个废话?当下一拔拉,竟把闻人山推到一旁,夺了条路便往客栈外跑去,转瞬淹没在了深深的夜色之中。

    闻人山一愣,身前却又抢出一个人来,正是吕秀秀。她也伸手一拔拉,叫道:“别挡道!”刚刚稳住身形的闻人山又是一个趔趄,不由大怒,提起一把砍刀便砍了过去。

    他本是使铁棍的,却不知为何,手里没有提棍,却拿着一柄砍刀。

    吕秀秀一愣,本能地一挥手,掌身上夹着狂风,便朝闻人山拍了过来。

    她乃是金丹境初期,根本没有把血丹境巅峰的闻人山放在眼里。这一招“和风明月”,乃是她的独门秘技“春风掌法”里的绝学,若是拍中,恐怕闻人山的脑髓也会被拍出来。

    她没有丝毫留情,风属性的她,攻击速度那是十分迅速,眨眼间便拍到了闻人山脑门上!

    便在这时,猛听楼梯上传来了一声冷喝:“住手!”

    吕秀秀猛一撤掌,飘身便退。回头一看,正见到潘今年走下楼梯。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擅闯我濒林客栈?”

    潘今年紧皱着双眉,不经意地朝后方使了个眼神,便有一个店小二默默退了下去。

    闻人山冷笑道:“咱们是来住店的,没想到一来就碰到个恶婆娘,一见面就疯咬!”

    “你!”

    吕秀秀大怒,却听闻人钢冷冷地道:“原来濒林客栈就是这么做生意的,把客人往外面赶?或者说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能让我们知道,所以忙着杀人灭口?”

    潘今年脸色变幻一阵,忽然展颜笑了:“说哪里的话?咱们开客栈的,自然是开门迎客。只是刚才有点误会,我们正在抓一个小偷,没想到凑了巧,与这位大哥起了冲突,还请勿怪!”

    “哦,小偷?”闻人山皱了皱眉,忽然想到什么,便问道:“就是刚才跑出去那个?”

    “正是!”潘今年笑道:“这小子假借住店,没曾想偷了我们店里几件衣服。我们听小二说了,才追出来,却恰好遇到了你们二位,我这同伴一时性急,倒是冲撞了两位,对不住!”

    闻人山皱着眉头问道:“我看刚才那小子的背影,好像倒有些熟悉。他叫什么?”

    潘今年一愣,张弃是黎祝海迎进来的,他哪知道张弃的名字?不过一转念,他又叫过一个小二:“昨晚住宿的时候,那人是有登记的。王小二,你去看看。”

    王小二到柜台上翻出登记簿看了,答道:“叫做张弃。”

    “张弃!”闻人山和闻人钢都是一惊,对望一眼:“居然正好是他!”

    “你们认识?”潘今年又皱了皱眉,他发现事情好像变得有点复杂了。

    闻人钢笑道:“不瞒你们,这张弃我们也在找他。他在我们泸陵镇闻人世家府上,盗了一块灵石,虽只是中品,不算贵重,但毕竟也算是我们闻人世家的一个丑闻,因此家主发了火,要我们把他追回去。没想到,这家伙不远千里跑你们这儿来,居然还在做案!”

    潘今年“哦”了一声道:“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是个惯偷!怪不得手脚如此之快!”

    “既然咱们都要抓他,”闻人山瓮声瓮气地道:“那不如咱们联手,尽快把他抓住为好!”

    吕秀秀却轻轻地哼了一声。

    闻人山瞪了她一眼,冷哼道:“恶婆娘!”

    吕秀秀大怒,正要发作,却被潘今年拦住了:“刚才我们小二追出去看了,那小子很滑溜,已经跑向东门那边,快出镇子了。两位若是要追,恐怕得抓紧,不然就找不到了。”

    闻人山也皱了眉头问道:“只叫我们追,你们不追出去么?”

    潘今年笑道:“我们自然要追的。但你也知道,我们开店做生意的,事情多。我已经派了两个小二去,一个跟着,一个去报官。你们先走,我们安排好了,即刻追上来!”

    闻人山还要说什么,却被闻人钢拉住了,返身就朝东门方向追去。

    所谓“惯偷”的说法,自然是障人眼目的,这个,他和潘今年都是心照不宣。实际上他也知道,潘今年也知道,定然是看上了张弃身上的什么宝贝。这种时候,多一个人去,就多一个人分脏,落到谁头上谁都是不愿意的。因此势必要分开追击,而不会合兵一路。

    只有闻人山这样大大咧咧、心无灵窍的家伙,才会想到与对方联手追击。

    见闻人氏二人转身离去,吕秀秀不由冷哼一声:“可恶的家伙,要不是咱们屠灭门不适宜公开露面,今天老娘就要你好看!哼,闻人世家,贵族,好了不起么?”

    潘今年看了她一眼,她知道自己失口把“屠灭门”说出来了,不由吐了吐舌头。

    但潘今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道:“伍先生留下,吕副都尉,咱们去追。黎都尉既然把那小子引入阵法房间去了,自然是因为对方身上有宝物。可惜黎都尉虽精习了门中望气术,能够知道那是什么宝贝,我们却没一人学会,因此不知道,这宝物到底是什么。不过不要紧,只要抓到了那小子,我们就什么都知道了。”

    他走了两步,又道:“这次黎都尉自作主张,死了,上面一定会来清查原因,想来吕副都尉、伍先生,你们都知道该怎么回答上面吧?这次应该是本副都尉去参训,学习望气术,回来主持这座客栈。不过你们放心,本副都尉打算尽快向上面推荐吕副都尉,你走后,伍先生就可以晋升副都尉了。总之,黎都尉死了,我们也还得把事情继续做好!”

    吕秀秀和伍人杰都是大喜,一齐抱拳:“多谢都尉大人栽培!”

    黎都尉虽然有事不和大伙商量,但死得好啊,这一死,大家的晋升之路,全都打开了!

    “不过,这一切都得在抓住那小子以后,再说!”

    潘今年说着,已然消失在店外无边的黑暗里。吕秀秀朝伍人杰看了一眼,也跟了出去。

    林家小镇并不大,当潘、吕二人追出去的时候,张弃已经来到东门城楼下了。

    正当深夜,镇门却是大开着的,镇门两边,一个士兵也没有。

    张弃不由停下了脚步,望着洞开的镇门,一时没有动作:这架势,怎么看怎么透着诡异。

    他想了想,把朱雀放了出来:“你过去看看,有埋伏没有,免得我不小心掉了坑!”

    朱雀“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无良的主人!”便振振翅膀飞了过去。

    但城门洞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朱雀找遍了镇门内外,便确定了,没有任何危险。

    这时身后已传来脚步声,张弃心头一凛,连忙展开火线步,箭一般穿过了城门洞。

    没走几分钟,身后两个大汉猛追而来,正是闻人山与闻人钢。

    但此时的镇门洞却已经关闭了,一个女孩站在镇门上方的城墙上,正微笑着看向他们。

    “此路不是我开,此地没有我栽的树,但想要从此过,对不起,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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