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99章
何楚初看着神情逐渐低落的陈景驰,她知道陈景驰那个萨克斯风自从来到何家放在衣柜下面就没有拿出来过,那是他爸爸送给他的,陈宗让去世之后他再也没吹过了。
何楚初扯了扯嘴角:“我就随便说说的。”
陈景驰看出何楚初的小心翼翼,他故作轻松:“没事,不过这么多年没拿出来了,估计音不准了,等有空我拿到乐器行看看。”
“嗯。”何楚初点头,然后岔开了话题。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见天色不早,陈景驰结了账,带着何楚初离开。
陈景驰把何楚初送回了学校,何楚初担心室友看见,所以让陈景驰把车停到了学校停车场,两人在车上依依不舍的腻乎了一会儿。
“对了,这个给你。”陈景驰从后座上拿过来一束花。
花的颜色很扎眼,和何楚初今天穿的衣服颜色很搭,也是黄色的,是一束向日葵。
何楚初接过来“哇”了一声:“哥,你还真特别啊,别人都送玫瑰什么,你送我向日葵?”
陈景驰轻轻笑着:“觉得它比较适合你。”
“是吗?”何楚初把向日葵放到脸旁边,对着陈景驰咧着嘴灿烂的笑。
陈景驰与何楚初对望,看着她天真真诚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是那么的美好。
向日葵永远追逐阳光,就像何楚初一样永远都是阳光明媚的模样,她是他生命里的太阳,照亮了他暗无天日的人生。
而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没有说出口的爱。
陈景驰宠溺的揉了揉何楚初毛茸茸的头发,然后去掏自己上衣口袋:“还有样东西要给你。”
说着陈景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灰色丝绒质地的首饰盒,一个稍微大点的正方形状,何楚初猜测不是项链就是手链。
何楚初接过来,迫不及待的打开,果不其然是一条银质的手链。
手链周身一圈雕刻着花纹,下面坠了一片雪花,雪花的中间有一颗钻石,在灰暗的车里熠熠闪亮。
何楚初伸出手:“哥,给我带上。”
陈景驰把手链把首饰盒里面拿出来,轻轻缠到何楚初纤细白净的手腕,用力一扣,手链便戴在了何楚初的手腕上。
何楚初欣喜的抬起手,晃了晃胳膊,手链下面坠着的雪花闪闪发亮。
陈景驰问:“喜欢吗?”
何楚初憨憨地笑,晃着手链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当然喜欢啦,你知道我最喜欢雪了。”
“喜欢就好,快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课。”
何楚初表情立马由喜转悲,明明感觉两人还没待多久,怎么就要回去了。
“好吧。”她不情愿的去开车门。
开到一半,突然转头到陈景驰说:“对了哥,我也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陈景驰下意识的转头问她:“什么?”
话音刚落,一片温热触碰到陈景驰的唇上,然后很快离开。
“我走了哥,你回去路上小心,拜拜。”
何楚初亲完就跑,留下陈景驰一个人独自凌乱
半响,陈景驰回过神来,发自内心的笑了好久,才驱车离开。
恋爱会使人降智这句话说的一点没错,甜甜的恋爱更甚。它会让你时不时像个傻子一样,莫名其妙的傻笑,会让你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像个神经病。
第二天,陈景驰照常到律所上班,刚进自己办公室就看到了桌上的邮件。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邮件看了眼上面的邮寄地址,静止了几分
钟没动,而后又把邮件放回到了桌上,没有立马打开。
接下来开始了今天日常要处理的工作。
林翊阳一直到下午才来律所,进了律所大门,就径直去了陈景驰的办公室。
他敲了下门,听到里面有声音,开门走进去。
陈景驰神情关注的看着手里的文件,见他进来也没抬头看他。
“喂。”
“嗯。”
完美的一问一答。
“有人敲门你也不看看是谁。”林翊阳说。
“这个时间也就只有你来。”陈景驰一副胸有成竹的口吻。
林翊阳哼笑一声。
“昨天你怎么没回来住?”陈景驰放下手里的文件问道。
“昨天不是情人节嘛,怕影响你们二人世界呗。”林翊阳满脸戏谑的说。
陈景驰点了点头,表示对好兄弟的认可:“你这懂事过头了。”
“昨天楚楚回学校了。”他继续说道。
林翊阳“啧”了两声,双手抱臂坐在办公桌上:“看来昨天没过开心?”
陈景驰眉毛轻挑,似是回味了一下昨晚的约会,何楚初灿烂的笑容立马又浮现在眼前,陈景驰笑意抵达眼底:“挺开心的。”
“我去。”林翊阳立马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你干嘛?”陈景驰不明所以。
“我发现这人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你看你满脸那副荡漾劲儿,真有点适应不了。”
陈景驰失笑:“滚。”随即说道,“你说我荡漾,我都没提过生日你送我的东西呢。”
“我送的怎么了,不正实用嘛。”林翊阳理直气壮的说。
陈景驰睨了他一眼,想起那天差点没被何楚初看见尴尬至极的场面,他恨不得可以直接用眼神杀死他。
林翊阳贱兮兮的笑:“不过我看你也没用啊,怎么都塞到茶几里面了。我买的牌子不喜欢?”
陈景驰冷哼一声:“你自己留着用吧。”
林翊阳穷追猛打:“几个意思,陈大律还玩柏拉图啊。”
“你能闭嘴吗。”陈景驰无声叹息。
林翊阳这个人真是本性难移,聊聊就不正经。
林翊阳打了一个响指,眼神别有意味,扯嘴坏笑:“相信我,早晚用的上。”
陈景驰气的直接往他胸口怼了一拳,林翊阳才肯消停。
收起玩笑话,林翊阳也神色正经起来:“说正事,昨天你走的早,我放你桌上的文件你看了没。”
陈景驰手上一顿,垂眸:“还没打开。”
“不敢看?”林翊阳直接的问。
“看与不看,其实心里大概都有数了。”陈景驰情绪明显低沉了下来。
林翊阳拍了拍他的肩膀:“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和兄弟说,一定义不容辞。”
陈景驰笑了下,打掉他的手:“放心不会客气的,快出去吧,别影响我工作了。”
说了陈景驰拿起手上的文件,继续看着,嘴上不忘又吐槽句:“你这老板当的真清闲,我赶上给你打工的了。”
林翊阳表示不服,笑着反驳道:“瞧你这话说的,我应酬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替我,就每天这些小案子能赚几个钱,我要是不多跟几个大公司谈法律顾问,咱们的都得喝西北风了。”
陈景驰配合的点了点头:“行行行,林总最厉害,快出去吧。”
林翊阳见陈景驰不待见他,也不多停留,从办公桌上下来,关了门出去。
一般忙到晚上,大家都下了班,陈景驰才得空拿起了那一份邮件,沉甸甸的,陈景驰拿起笔筒里的美工刀,慢慢的划开信封,然后把里面的东西抽了出来。
里面有一沓文件,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文字,还有一些照片,陈景驰简单的看了一下,和他心中所想的差不太多,于是也没了兴致再继续翻看,他把东西重新装回信封,放到了自己办公桌的第二个抽屉里,锁了起来。
一个人的办公室寂静无声,陈景驰坐在办公桌前,整个人颓废的靠在椅背上,神情涣散,嘴唇紧闭,看不出丝毫的情绪。那种渴望真相,又害怕真像逼近的恐惧感让他无法呼吸,无法维持一个成年人该有的自持。
他想崩溃、想大叫、想抱怨,然而最后他什么都没做,只是一声不吭的坐在这,连一个愤怒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这么多年一直悬而未决的事终于有了结果,但陈景驰却犹豫了,他原本以为查明真相,还父亲清白是他的一个执念,是必须要完成的事,但是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当真相摆在面前的时候,他却并没有自己想想的那么轻松,他突然畏首畏尾了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事情一直拖到了清明前夕,律所按照法定假日放了三天假,陈景驰没在公寓待着,回了何家。
何楚初学校也放了假,跟着陈景驰一起回了家,自陈景驰从学校接到她,她就发觉陈景驰的情绪不对,原本她以为是清明节的缘故,陈景驰可能是想父母了。
但陈景驰情绪低落到了谷底,和往常每年都不一样,原本话就少的人,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还要在何楚初面前强颜欢笑。
清明节的前一天晚上,楚丽姝叮嘱着何楚初喝完了一杯热牛奶之后,又拿着一杯热牛奶打算送到陈景驰房间去。
何楚初拦住她:“妈,给我吧,我给哥送去,你和爸去睡觉吧。”
楚丽姝打了个哈欠:“好,那你俩也早点睡,我和你爸睡了啊。”
“嗯。”何楚初乖巧点头。
看着楚丽姝和何远之回到卧室,熄了灯,何楚初才蹑手蹑脚的走到陈景驰房间门口。
何楚初看着紧闭的房门,里面亮着微弱的光线,她站在门口小声问了句:“哥,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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