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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LAX


陈楚侨到洛杉矶第一件事不是吃饭不是休息,而是和诺亚妈妈出去逛街。

        很难说当年她决定和诺亚在一起他妈妈占多大部分的原因。

        苏菲娅工作忙,有时间会和朋友出去玩,或者和乔治约会,总之不常在家,但米勒夫人相反,陈楚侨每次去诺亚家里都会碰到米勒夫人,要不在插画烘焙要不在做美容,都会热情友好地欢迎她。

        因为会说法语,她反而是诺亚在日内瓦读书的朋友里和米勒夫人最亲近的,陈楚侨甚至觉得她们一起逛街的次数都快赶上她和苏菲娅了。

        即使和诺亚分手了,圣诞和生日还是会收到来自米勒夫人的礼物,她是真的很喜欢陈楚侨,有那么些时候,陈楚侨甚至会叫她maman(妈妈)。

        她们就和普通母女一样挽着手,逛街买衣服、做spa再去吃饭,听陈楚侨要和朋友公路旅行,米勒夫人就说可以用家里的车。

        “不用了,我们可能到时候直接就飞走了。”

        吃完饭,米勒夫人把陈楚侨送到聚会的场地,离开前她落下窗说再见,“belle,我不介意你还叫我maman的。”

        陈楚侨不知道抱着怎样的感情走进门的,刚进去就遇上了诺亚,他张开手和她拥抱,她拍拍他的肩,“我刚刚和你妈妈来的。”

        “我知道,她高兴了好久。”

        好朋友们都在泳池玩,她出去打了下招呼,这两天有些过敏就不下水了,回到室内后也是和许久不见的洛杉矶朋友叙旧,诺亚悄声问,“那个电影怎么样了?”

        梅丽莎就是这个时候来的,陈楚侨顾着欢迎她都没听到他讲了什么,既然两人都在,她故意挑起共同话题,“so,how’sboston(所以波士顿怎么样)?”

        他们两个学校都在波士顿,相隔不远,上了大学后大家都各奔东西,她是特地选了朋友要去的大学申请的,哪所大学无所谓,重要的是和朋友去同一个大学和被喜欢的专业录取就够了,他们这种能有一个高中同学在附近是很有缘分的事情。

        “就那样呗…”诺亚开口的那一刻梅丽莎也出声回答,他便默默地把嘴里的“你呢”收了回去。

        “最近在烦恼选专业…”梅丽莎皱着眉,“完全不知道要读什么。”

        陈楚侨安慰道,“慢慢找,总会发现的。”她很幸运,在想硬着头皮哲学一条路走到黑的时候,阴差阳错地转到了文学方向,尽管这一年来内容无聊枯燥至极,但的确让她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精神上的餍足,因而也无比希望别人可以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多尝试一下,不喜欢可以换啊。”

        她笑眼弯弯,“不管怎么样,先试试呗,大不了重新开始,反正我们都还这么年轻,不做才会后悔吧?”

        梅丽莎似乎因为这番话陷入了对未来的思考,才魂不守舍地弄倒了饮料,陈楚侨握住她的手阻止接连不断的道歉,皱皱眉,“你还好吗?”

        诺亚叫了人收拾,侍应带着清洁工具走过来,他顺手拉走陈楚侨,“到边上去。”又趁机问她,“所以电影后续怎么样?”

        “什么电影?”

        “木兰。”

        “没有消息了,应该是没什么机会了。”见梅丽莎还愣在那里,陈楚侨就回去拉了拉她,“梅丽莎,来这里。”

        “我帮你问问吧。”

        “其实也没关系…”不远处已经上岸的摩根她们招手,陈楚侨就和两人道别了,“你们聊吧,她们在叫我了。”和诺亚梅丽莎拥抱,“很高兴今天能见到你,梅丽莎,enjoytherestofyourevening!”

        ——

        他们躺在室外的沙发,摩根透过玻璃远远地打量着,“如果诺亚不是你前男友我就冲了,真&帅!”

        “他真的是逐渐变帅的,”艾玛认同,“以前太瘦了…”

        陈楚侨为他正名,“其实…诺亚第一天转学过来我就觉得他好看来着。”她冲摩根扬扬下巴,“上,我无所谓的。”

        摩根故作害羞地捂捂脸,“不要了,我觉得你俩比较配。”

        这下子才是真的把陈楚侨吓到了,手里的mocktail都差点没拿稳,艾玛帮她扶了扶,嘴上还不忘调侃,“摩根还没死心呢,贝拉你加油。”

        陈楚侨哈哈一笑,又敛起笑容,睡到艾玛腿上去,微微眯起眼,“那你先想着吧。”

        “说实话,不觉得梅丽莎这么久等着你和诺亚分手,伺机待发,有点可怕吗?”摩根摸摸陈楚侨的脸,“你别和她凑太近。”两人聊了多久,她们就在外面看了多久,克里斯他们呆不下去都跑了还在说,才忍不住了就把她叫了过来。

        “只是聊一下,她今晚心情不太好。”

        “我不喜欢她,像苍蝇一样总是在旁边围着,烦人得很。”艾玛毫不留情,“她就是那种一不留神就鹊巢鸠占的人。”

        “因为你们先入为主有不好的想法,怎么说呢…她没插足我们俩,也分手一年半了,不必对梅丽莎太过苛责,她可以做任何事。”陈楚侨侧了个身,从她的腿上滚到沙发去了,语气平淡,“不用太在意她,我们不是一个圈子的,没什么见面的机会。”

        “不过还是谢谢你们一直都站在我这边。”

        “但是你知道我的意思吧?”艾玛问道。

        “我懂,但是她什么都没做,也没对我做过什么…”陈楚侨吐了口气,缓缓地说,“我是说,其实我都能理解,她的行为和想法,我都可以接受。”

        摩根和艾玛四目相对,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无语,艾玛简直想伸脚把她踹下去,“你理解她干嘛?”

        不过陈楚侨的话确实是对的,梅丽莎第二天就回了纽约,从那晚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聚会之后大家还在洛杉矶停留了几日,他们都很喜欢洛杉矶,天气是真的很好,阳光灿烂,不管是冲浪还是仅仅躺在沙滩上晒太阳都很幸福,这里滑板氛围也很好,陈楚侨久违地滑了滑板。

        太久没滑的后果就是她摔了一大跤,幸好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手掌擦伤得比较厉害。

        在包扎完后,小伙伴们终于可以放肆地嘲笑,艾玛叹口气,“少了个开车的人。”

        “……”陈楚侨眨眨眼,笑容甜美,“我觉得现在应该更担心点别的东西吧?”比如她受伤的手。明明好朋友都围在身边她却感觉到无比寂寞,朋友们沉醉于来回拉动那段视频观赏她从滑板掉下来的“英姿”,“真是孤独呢…”

        她的滑板是以前落在诺亚家的一块,没想到他搬家一起运了过来,那天聚会时提了一句“想滑滑板”,他隐约记得滑板这事,第二天就找到了送过来。

        陈楚侨没事做发呆时偶尔想起诺亚,事情棘手的话她会逃避,过去了她反而会不停地想起,一遍遍地琢磨,分手已经是一年多以前了,她始终没能给他们一个结论。

        他总会忽然出现让她心神不定。

        送滑板那天,牵住她的手,委屈极了,“我很高兴你过得很好,但是你好像真的一点都不想我。”

        怎么不想呢?这半年来想起诺亚的次数比以前多得多。

        学期结束的晚上和莫娜在寝室里喝酒,她把自己初恋从头发丝批到了脚趾头,恨铁不成钢地说,“可是我还是总想着他。”看了看默默听她倾诉的陈楚侨,“你呢?”

        “healwaysholdsaspecialplace(他永远都占据着特殊的位置)…”

        连“inmyheart(在我心里)”都省去了,她们都是文学系的学生,在谈起初恋却不约而同地摒弃了任何华美的辞藻,用上了最平凡普通的言语。

        总说时间会治愈一切,陈楚侨越长大反而愈加不认同。时间过去了,经历的事多了,某段记忆只是在日益增长的记忆库里变得不起眼起来,不代表它就不重要了,她坚定地认为,看开了本来就是因为感情消减了,并非什么时间的作用。

        诺亚给她拿来滑板那一刻的心情波动,不过是更印证了陈楚侨说的“他对我来说,是特别的存在”。

        在最敏感最紊乱的时光里,是诺亚陪在她身边,他们的生活和记忆是交织在一起的,在那一时段,他是最重要的人,陈楚侨至今都不知道,是信任依靠他更多还是喜欢和爱更多。

        她抱了抱诺亚,鼻间是熟悉的香气,她和他都是很长情的人,都会专注于一样东西一种食物,香水也是长期不变。

        “我最近很快乐,你也是吧?你的生活也很幸福吧。”

        ——

        他们带上了滑板出发。

        陈楚侨爱上了这项活动,她不用开车所以精力很旺盛,每次一下车就滑滑板,手上结痂了身上又添了大大小小的淤青。

        后来他们在频道里发布了这次旅行的vlog,大家讨论得很多的是陈楚侨第一次清晰露出的纹身,就如公司预料那样,反应不算坏。

        -她有纹身对我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看到评论之后,有一种“原来她是第一次展示吗?”的感觉

        -原来朴智秀的纹身有一部分是真的啊

        -之前都掩盖得很好呢,现在露出来是因为觉得长大了吗

        -那抱着滑板冲镜头跑过来那一段太绝了,背心短裤,后面是棕榈树和紫粉色的日落,笑容明媚,头发被吹起来,她就像一朵随风摇曳的花,自由且迷人

        -同意,有点明白她为什么喜欢洛杉矶了

        -我也是因为金金而爱上洛杉矶的

        -还有她的纹身,这一幕很难不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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