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将夏

毕业舞会是在高中最后一年最值得期待的事情了，女孩们早早就定好裙子鞋子妆容发型，告知男伴使他们可以挑选搭配的服装。舞会当天，美美地打扮一番，等着男伴的到来。艾玛和摩根都在陈楚侨家里化妆，其实大家都很喜欢来她家玩，一般情况下家里都没什么人，可以无所顾忌地吵闹，想要休息的时候也很安静。“怎么办？”陈楚侨欲哭无泪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觉得我还是有点苍白。”稳稳坐着让化妆师摆弄的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艾玛端详了一下，“还好吧，”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用美黑膏呗，你生日还有几天呢。”回日内瓦的第一个周末，陈楚侨刚去美黑，韩惠珍发信息告诉她六月底回首尔的时候需要补拍一些戏，那一瞬间宛如晴天霹雳一般，这距离她想要的肤色还差得远远的。之后又不死心地去了晒了两次灯才停下，她左看右看，又叹口气，对自己身材也极度不满意，瘦了之后胸极速缩水，拼命挤也就这么一点点。毕业舞会的确是很重要的一件事，陈楚侨想一切都尽量完美，还去接了头发，就为了还原最初设计的挽发。男伴们都准时地到达了，大家会一起做让的车子去学校，女生们早就准备好了，在家里拍足照片，又下楼在花园里不停地换着姿势。诺亚穿着配套的西装，和她贴面，“youlookstunning，babe（你看起来美极了宝贝）！”陈楚侨发现，最近几个月他是越来越喜欢叫自己babe了，之前都是叫belle或者bella的。虽然boutonnière和corsage都是提前定好的，还是分别送到了两人的家里，就是为了这一刻给对方戴上的仪式感。corsage主体是白色的玫瑰花，绿叶的颜色也很淡，穿插着天蓝色的丝带，用珍珠串成手环，十分素净淡雅，与她的浅蓝色裙子是正好搭配的。艾玛和摩根还在兴致勃勃地拍着照，陈楚侨一会就累了，便先上车等他们。诺亚跟在她后面上了车。有朋友一起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两个人单独坐在车里，便显得有些尴尬了，陈楚侨微垂着头，目光落在他手腕上。镶着碎钻的袖扣是她送的礼物，也曾提出过要给他再买另外一对，因为在她心里，这实在算不上是用心准备的礼物。“这可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份生日礼物。”诺亚挡开她伸来的手，把手背到后面，“这是要一辈子纪念的礼物啊。”一副生怕她抢走的模样。陈楚侨是第一次体会到，原来分手的影响真的是漫长的，努力地整理好情绪，至少得让他知道，现在的他们往前走是最好的选择。她伸手给自己倒了杯酒，“你要喝吗？”“好啊。”免去那天的失态不提，两人可以称得上是和平分手。

        本来就不是一个朋友圈里的人，分手之后就回归了各自的圈子里活动，在学校的走廊上遇见也会停下聊上几句，舞会邀请的那天还一起吃了饭。他们确实还是朋友，一对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一个月前的朋友。嘻嘻哈哈的声音越来越大，摩根率先拉开门，“等很久了吧！”——作为她的男伴，诺亚自然是和陈楚侨他们一桌吃饭的，不过大家对上来的菜没什么心思，都在聊天，大多在期待接下来的跳舞上。陈楚侨大概就是那种在驾驭高跟鞋上天赋异凛的人，她第一双高跟鞋就是人尽皆知的jimmychoo85heelsromy，简直如履平地，几乎没有任何新手的不适应。即使是今晚这种场合，她还是坚守着底线，穿上一双85厘米的银色细高跟。一来是诺亚个子高，穿高点会比较和谐，二则是为了搭配，她一向偏好10厘米的细高跟，绷紧的脚背，敲在地上清脆的声音，都是陈楚侨所追求的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魅力。学校的毕业舞会传统向来是由华尔兹开场，每年都会聘请当地知名乐团只为演奏前面的几首歌曲，虽然并不是什么正式的舞会，燕尾服白裙子的着装要求都没有，学校还是安排了几对学生，要求他们持续呆在场上以保持舞池的活跃。但诺亚还是很正式地对她提出了邀请，陈楚侨把手放进他的掌心，两人顺着音乐滑入舞池。“你有后悔过吗？”转身间陈楚侨感觉到他从一开始就紧紧握住自己的手，看着诺亚的眼，那句没有忽然就说不出口了。“我就知道，是因为我们总是呆在不同的地方吗？”“诺亚，我说过这个的，因为距离而改变的感情本身就存在问题。”他不喜欢听她说这些，转移话题，“抬头！”陈楚侨抬起头，无人机刚从他们附近飞过，一般大一点的活动学校都会有无人机记录现场。诺亚像是无事发生一样，拎着她的手让她转圈，又问，“是有的吧？”两人贴得很近，近到她都能看到他蓝色的瞳孔，陈楚侨无奈地笑了，“有，也没有。”“诺亚，你真的认真想一下，你知道的。”其实许多事从一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说出分手是一时冲动，但这个念头绝不是突如其来。他真的太好太好，而她陷进了一张无法挣脱的网，钻进了一个死胡同，整个人在批判反思抗争的漩涡里，陈楚侨不想再继续了，这样下去她会把事情搞得更糟的，闭了闭眼，“对不起诺亚…”她光是这样已经累了，深深地吐了口气，“现在先不要想后不后悔好吗？”诺亚明白再和她争执也是没有用的，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地说服过她，“贝拉啊，有时候你真的很顽固。”他看着她又是那副眨眨眼的无辜嘴脸，还是抿着唇笑了，自己的装傻充愣的还不是从她那里学来的，打哈哈糊弄人她做起来可是得心应手。不知道诺亚在笑什么，陈楚侨是真的有点害怕追根究底的他，便跟着他一起笑了。舞会对于他们的真正开始是dj入场的那一刻，整个大厅的灯光都变了，人不算多，跳舞间竟依稀有种人挤人的感觉。蹦累了就去photobooth那里拍照，大家都很热衷于拍照，或许都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分别，不厌其烦地拍了一张又一张。诺亚被克里斯们拉去了拍男孩们的照片，摩根在一边蹦蹦跳跳地给他们指导着动作，让捶了一拳安东尼奥，吓得他差点没站稳。陈楚侨就坐着椅子上休息看笑着他们，又低头翻看刚刚拍的照片，直到看到她和诺亚看向对方的那张照片时，手迟迟地没掀下去。诺亚拿着马的头套，她想要看看，他便递了过来，双眼对视的一刻被拍了下来。有点说不出的滋味，好像在放弃，又好像在期待什么。“贝拉，出来！”卢卡叫她，几人在不远处招手，大家都想出去拍照。“来了！”顾不得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陈楚侨直接把照片都塞进诺亚的口袋里，交代两句，就匆匆扯着裙子跟上大部队了。六月的日内瓦晚上九点多才会天黑，今天更是难得地停雨了，即便是多云也是众人眼里的晴天了。现在不过八点多，躺在草地上，微风吹拂在脸上，是和大厅里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克里斯不知道哪里借来的吉他，坐着弹了起来。唱的是他们自己写的歌，在她拍戏的时间里，几人整理了一下曲子，做了个迷你专辑，联系了几个唱片公司都碰壁，就想着自己找人掏钱去做。做音乐是大家一直以来都很想尝试的事，包括智敏，现在总算是开始走上日程了。天色绯红，粉色的晚霞，蓝色的天空，摩根把瘫着的陈楚侨拉了起来跳舞。

        高跟鞋在草地上不好走，干脆脱掉扔在一边，赤着脚感受着微扎的草和微软的土地。落日余晖转眼间就是夜幕降临，一切都很美好。日后陈楚侨回想起来不禁感慨，这就是在这个年纪，烂漫又忧愁。舞会结束在十一点，他们没有去学校的postprom，一起回了陈楚侨的家里继续嗨到天明。

        ——日内瓦像是捅破了天一样，雨停了一天又开始哗哗啦啦地下，还伴随着雷，让陈楚侨不得不把自己的生日场地移到室内。想了想，可能这是她和莱昂时隔十几年再一次同时举办生日会，两人是龙凤胎，据奶奶的话，他们在小时候为了生日会的主题大吵特吵，之后就开始分开过生日了。到底还是十八岁的生日，两人对一起庆祝都没有异议。因为是成年生日，苏菲娅兴奋地操刀了聚会，陈楚侨其实更希望是和朋友家人轻松地大吃一顿，再随意地去玩，只是苏菲娅认为成年生日就该是盛大宾客满座的，那自然不会驳她的意。

        终于等到光明正大喝各种酒的一天——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摇了摇杯里的rosé，顶层有半圈细小的气泡，轻抿一口，莓香橘香、口感微酸，陈楚侨喟叹，这就是酒精自由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她总是小酌两杯太过深入人心，爷爷奶奶给她买了一个在南法的葡萄酒庄，看到他们传过来的酒庄房子照片，她都愣住了。“怎么了？不喜欢吗？”照片上的房子老旧是有点旧了，但这完全不重要，陈楚侨实在没想到他们会送一个酒庄，“喜欢。”“这个就是出自你的酒庄，还可以吧？”亚瑟指了指她手上的香槟。就说呢，这个桃红怎么看都不是她妈的风格，又喝了口，陈楚侨眯了眯眼，“it’slovely（很棒）！”买下酒庄之后就是一系列的事情，他们是送礼，不是送麻烦，所以雇佣管理什么都是亚瑟和妮娜大包大揽的，一开始肯定是盈利算她，亏就是他们给垫上，以后逐渐上正轨了再逐渐放手。“你就好好做你的酒庄主吧，有空去看起来风景喝一下酒好了。”“带朋友来玩一下什么的。”妮娜补充道。余秀芳一直以来就不是很赞同亚瑟和妮娜的教养模式，认为过分宠溺的自由会把孩子惯坏，觉得应该让陈楚侨自己管理，送个酒庄就是图个锻炼。只是家长间最大忌讳就是过多置喙，况且，她也心疼外孙女总是到处奔波。所以，她送的就是一套首饰，无须陈楚侨烦心了。宾客渐渐散去，陈楚侨一整晚下来脸都笑僵了，坐下打开手机歇息一会。从凌晨，就有朋友们陆陆续续给她发来生日祝福，朴志勇还发了粉丝们送到公司的花和礼物。让陈楚侨十分感动，生活太过丰富，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有粉丝了，深深触动的她决定发送粉丝福利。打开直播后，稀稀几个人进来，还不说话，她才反应过来，现在好像是韩国的早上？刚打完招呼，摩根就走过来，好奇地想看她手机，“你在干嘛？”陈楚侨立刻按住摄像头，“在直播。”幸好她没入镜。“哦，”她问什么时候结束，“他们说要去泳池。”“直播倒是可以随时停，现在出去吗？”陈楚侨看了看窗外，“在下雨啊。”还不小。“反正都要湿身的。”“行吧。”说着，陈楚侨一看屏幕，已经有20个人在了，“哦莫，20个了！”“内，哟罗本，直播是因为有非常非常…值得大声宣布的事情，今天，我十八啦！”镜头转成了后置，对准那一个被弄得有些面目全非的蛋糕，她哈哈一笑，把前置换了回来，“被吃得很丑。”

        化了很精致的妆，发型也被精心打理了，戴了长长流苏耳饰，说话时会微微晃动，闪着光。陈楚侨今天隆重地打扮了，在镜头里整个人都在发亮，仿佛自带滤镜光环，漂亮极了。人不多，留言就更是寥寥无几了，在生日粗卡中的一条“金呀，你今年是19”格外显眼。“等一下，对，我韩国年纪十九了。总而言之，我就是成年了！”她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欣喜，脸离手机很近，“就是这样，我十八，不，十九了，再见啦各位，我有点事要走了，拜拜。”··番外··-怎么回事？今早金金直播了？-啊啊啊啊啊我错过了-我也没看到-太早了[哭]-得了吧，就没几个人看到这个直播-哈哈哈哈哈没错她直播了51秒，起码有30秒都在和她朋友说听不懂的语言，您好后面是长达20秒的黑屏:)-vapp把她直播挂出来了，就在首页挂着[捂脸]-靠镜头这么近也完全没有一点瑕疵，这脸太绝了-幸好vapp官方放出来了，真的美颜暴击，超级美-最后都只有27个人看的早上6:34直播-金某人的肤色比起bambam生日的时候黑了不止一个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快去看！！公司发视频了，庆生视频！！有从小到大每一年的生日照片-？？？那个金发外国小妹妹是谁！！-果然是金金啊，没想到真的是金头发的小姑娘-哈哈哈哈哈从11岁就开始变样-越长越和外国人没关系了-2008年发生了什么，头发突然就棕了是怎么回事哈哈哈哈哈-每年的生日都是不同主题啊，真的好有趣-我喜欢选美皇后那一年，太可爱了带着皇冠的小金-埃及艳后那一年也太搞笑了吧-奇妙仙子的真的超级可爱，翅膀好好看啊和电影里的好像-只有我在感叹icm的生日规模吗？-虽然大家一直调侃说她是瑞士富家小姐，但还是有被震惊到-baby的时候就迪奥爱马仕上身-她现在还是低调了哈哈哈哈-真的是拥有很多很多爱的孩子啊，每年的生日蛋糕和服装都很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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