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六人陆陆续续从不同的场景房里出来，重新回到了讨论间。
段览首先站出来进行主持：“那就先共享一下自己的发现吧，先盘一盘剧情线。”
他指了指神色微妙的唐可苏晴组，笑着说：“看来两位是有什么发现了，那就女士优先吧。”
苏晴的情绪内敛克制，出门后扫了一眼方知望；旁边唐可的眼神却很诡异，上下打量着对面的男人。
段览、方知望：？
还是唐可先开了口：“方哥……我们在办公室找到了一张纸条和一张照片。”
闻言，方知望点了点头，那张纸条他们藏得匆忙，被发现了也是正常的。
段览很平静，似乎并不在意照片会暴露自己和死者之间的关系。
“照片上的段哥和死者在全家福上，关系并不亲密，死者在照片正中间，段哥则是在角落里。”
苏晴描述着照片上的内容，而一旁的方知望则眯了眯眼，好像并不知道搭档藏照片的事。
照片不像其他线索一样容易伪造，段览便也没有为自己辩解：
“没错，我是死者的弟弟，但只是个私生子，在本家地位并不高。”
他扫视在场的众人，又缓缓开口：“但本家在物质方面并未亏待过我，我也没有过逾矩的想法。死者还同意我到他的公司进行实习，我们之间说不上亲密，却也没有冷漠生疏。”
赵令清知道从目前他们所搜集到的资料来看，他这话多半是真的。
但只要有“私生子”这层关系在，怀疑的刺就不会被拔出。
听完段览的解释，苏晴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唐可又有些迟疑地开口：“接下来……方哥的情况就比较复杂了。”
对面的方知望皱了皱眉，他并不觉得自己已知的身份有什么特殊的，难道办公室里有找漏的线索？
唐可试探：“纸条上写，让你带带新实习的段览，你和死者的关系应该很好。”
听到这番话，方知望点点头：“对，我们是很多年的好朋友。”
原本以为会得到否定的答案，唐可松了口气：“那这样我就不怕说出来尴尬了。”
意识到她语气中的微妙，方知望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们在死者的一件风衣兜里找到一部手机，开机后能打开手机自带的日记本。”
这话一出，方知望和段览的表情一僵。
他们在休息室里翻找过衣服，可当时应该是一时大意翻漏了。
“我们发现了方哥和死者的……地下关系。”
唐可说得很隐晦，方知望像是没有理解，眉头皱得更深了。
见他一脸疑惑，唐可咬咬牙：“死者说，段览打扰到他和方哥你过二人世界了！”
一直在旁看戏的段览突然被cue，也有些懵。
过什么二人世界？谁和谁？
钟擎也装成一脸困惑，有些难以理解：“意思是，方知望是死者的同□□人？”
唐可认真地点了点头，又补充着推理。
“我们一开始在死者的卧室里找到了很多……情趣用品和避孕套，应该就是趁苏晴不在的时候和方知望一起玩的。”
得知了自己这层身份的方知望眼睛都瞪直了。
他联想到自己在卧室里也找到了各种玩具和无处不在的避孕套。
而桌上的便利贴应该可以看出死者和未婚妻应该不会玩这么野。
难不成他真的还有这么层身份？
苏晴配合着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的资料卡上，我和死者应该是商业联姻，并不知道方哥和死者还有这层关系在。”
赵令清眼看事情朝着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也忍不住下场搅浑水。
“我就是方先生找来的侦探，这样分析的话，这层关系多半是真的。”
方知望有点坐不住了，但他知道也许自己的身份就是眼前场上所分析的。
况且，就算是同□□人，他的嫌疑也比作为未婚妻的苏晴要小得多。
这样一安慰自己，他心里那点芥蒂也小了。
恢复了冷静，他也开始说出了自己组的线索：
“卧室和办公室里，除了手机，我们和唐可苏晴发现的线索应该是重合的，就先按过不揭。”
“但病房里问题却很大。”
说到这，同样查过病房的唐可和苏晴也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留意到场上人的表情，赵令清也有些紧张，但他面上还是很平静，双手交叉着放在膝盖上。
钟擎的嘴角习惯性翘起，一只手却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拍了拍他的背。
唐可观察着众人的表情，又接着开口：“我怀疑死者有性-瘾，那间病房应该不是重症监护室，而是一间精神病院的病房。”
听到她的结论，赵令清扫到另一组的反应也不大，多半猜测相同。
他松了口气，眼神掠过钟擎。
——怎么回事？
钟擎却假装没有接收到他的信号，仍然一下下地轻拍着他的背。
看到他不作回应，赵令清怕被在场的人看出端倪，也不再往那边望。
“大家应该都注意到，病房里的眼罩和具有缓解焦虑效果的米氮平。”
“更重要的是，床边的束缚带和日程表上的内容。”
唐可的表情非常认真，重复着自己看到的信息：
“‘这医院里根本不能让我发泄出来’。大家都看到了吧。”
一时半会儿，赵令清也弄不清楚钟擎到底干了什么，只能默不作声以应。
病房的线索结合着在办公室、出租屋卧室里发现的一切，好像形成了一条严密而合理的逻辑链。
赵令清猜想，钟擎那里应该还有并未告诉自己的线索，所以才敢在离开病房时就玩这么一个时间差，加深众人的误解。
段览适时开口：“那现在来看，最有可能是凶手的，大家心里应该都有一个怀疑的对象。”
到了表决环节，赵令清并不想人数减少。
人数一少，他们两个凶手很难继续浑水摸鱼。
目前嫌疑最大的应该是作为未婚妻的苏晴。
商业联姻、形婚，好像目前的一切都指向了感情纠纷。
赵令清提醒补充：“现在线索还有限，也许还有反转也说不定，大家还是慎重投票。”
他相信在适当的提醒下，场上的人都会慎重选择思考。
如果方知望不满死者已婚，只是因为性-瘾和自己来往，那他也有动手的动机。
而段览也有可能是为了家族的财产和地位动手。
对比下，他和钟擎便被摘得干干净净。
这么想着，眼尖的苏晴注意到了赵令清的配饰，“如果死者真的有这种特殊的癖好，那侦探的这幅装扮，是不是说明他和死者也有某种关系？”
她的话音刚落下，四周就投来了审视的目光。
赵令清发丝凌乱，眼尾通红，手铐在白炽灯的照耀下闪烁着金属的银白光泽，脖子上的项圈将断不断，像是一个被折磨的受害者。
“……”
火居然烧到这边来了。
没想到到了这时候还能吃到自己的瓜。
赵令清的脑子转得飞快，很快就想好了一套说辞。
“我在身份卡方面确实有所隐瞒，但我有合理的理由。”他沉着冷静地开口。
“实际上，这不是我和死者有关的第一份委托，”青年脸上是冷静到极致的理智，和上妆后的旖丽形成了对比的张力。
“一年前我接到过死者对家公司的委托，调查死者公司的经济漏洞。”
“但我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死者的癖好，也被死者当场抓获，被拘禁了一个月。”
他说得很流畅，仿佛根本不是临时的草稿。
“我承认我之前对死者抱有杀意，也做了充分的准备。但在我动手之前，却接到了方先生的委托。”
青年的眉眼狭长端方，此时在拿抹红色的晕染下却平添涟漪，好似真的被拘禁过。
苏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众人脸上神色纷纷，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豪门秘辛。
不管怎么说，至少证明了他们现在的思路是正确的。
段览有些头疼：“现在除了医生，每个人都有嫌疑。”
在线索条件不充足的情况下，谁也不敢随意指认凶手。
在投票表决环节，不出赵令清所料，第一轮空轮了。
“由于本轮空轮，在下一轮中，有关凶手的线索将会减少一条。”
响彻房间的机械声再度响起。
“接下来，请三组玩家进入自己的初始房间，开始第二轮的搜查。”
赵令清和钟擎起身向着走廊走去，眼看着另外两组玩家已经进入相应的场所房间，赵令清才问：
“刚刚唐可说的是怎么回事？”
他也很惊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钟擎居然就掩盖好了线索痕迹，并成功和后面的一系列线索对应上了。
要是说钟擎一开始不知道点什么，他是不相信的。
钟擎回头，替赵令清整理弄乱的衬衫领口，“我一开始的资料卡里是有关死者的癖好的，就留了个心眼。”
青年的声音明亮轻快，“刚刚听你说那些，就算是假的，我也觉得这个人该死。”
走廊里的灯光昏黄，勾勒出视野下方那双骨骼分明的手，赵令清有些恍惚。
他一直知道钟擎的手很好看，以前在书房里看他画画时就注意到了。
此时那双手在自己的领口处交叠，布料蹭过后颈时会有些痒。
下一秒，钟擎贴近他身边，“哥哥一直看我的手，是想用它做些什么让我觉得害羞的事吗？”
说着，他还恶趣味地虚握成拳上下轻轻晃动。
心里的触动被晃了个烟消云散。
赵令清面无表情地看着在自己喉结处晃动的双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
“这一巴掌，是代表国家和人民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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