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比武
镇北王要给女儿招婿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汜州城。
到了比武的第一日,城内无论男女老少都抱着瓜果小食来观赛,将茶肆这一片儿的道路给围得水泄不通。
被软禁在镇北王府的这几日,卫昭冬潜心研究各州地图,已把大齐百分之九十的地形记了下来。若问她从哪儿到哪儿该怎么走,她能具体到把经过哪个村都一并说出来。
不看书时卫昭冬便和任容越聊天。凭借自己丰富的知识和高超的撒娇技巧,她已将任容越哄得把自己当半个亲女儿,要什么给什么。
任容越的妻子于五年前患病去世,之后任容越便没有再娶。他没有妾室,膝下只有两个不足十岁的儿子。他与卫昭冬交往时,一方面被其娇憨可爱所打动,另一方面感慨其博古通今,天文地理无所不知。越和卫昭冬接触越觉得她是一颗熠熠生辉的珍珠,任容越自然把她当作掌中玉捧了起来。
当然这些都是卫昭冬刻意表现的结果。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要是她还与晏景宁一处,所需扮演的角色只是个酒囊饭袋。
卫昭冬随任容越坐在茶肆二楼的雅间里,同喧闹的人群隔绝开,一低头便能将整个擂台尽收眼底。
任容越今日一身月白缎袍,乌发束冠,宛若从云端下来的谪仙。
卫昭冬坐在任容越的左边,以薄纱覆面,只露出一对远山眉和顾盼生辉的明亮眸子,朦胧的美感愈发引人遐想。卫昭冬往擂台下的人群望去,前来比武的青年男子只觉得魂魄都被那双眼睛勾去了。
看着这一对俊美的“父女”,百姓的热情如开水般沸腾起来。
此次比武招亲以车轮战的形式进行。规则是一人连胜五场便能进到下一轮的比赛,所以也不存在先上后上的优劣,对每个参赛者都十分公平。
比赛开始。第一个上场的人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身高八尺,以一对流星锤作武器,舞起来呼呼生风。前来迎战的是来自军营的一个百夫长,善用□□。两人一上来便招招狠手,打得难舍难分。
比武招亲本来就是个噱头,卫昭冬的心思并不在此。她没有看擂台上的情况,反倒是一直在擂台下试图搜寻晏景宁的身影。
魁梧男用力一击,将百夫长打得踉跄着连连后退,差点儿跌出场外。围观群众叫好声此起彼伏。
魁梧男得意地挺了挺胸脯,装作不经意地向卫昭冬瞟去,却见她连眼风都不曾往这扫来一个,不禁表现欲被激起。他挥舞着流星锤蓄力半晌,带起的风逼得群众都远离了后台几步,百夫长更是难以近身。魁梧男怒喝一声,将流星锤狠狠向百夫长砸去,百夫长抵抗不住这力道,跳下擂台。
第一场,魁梧男胜。台下喝彩声沸反盈天。
任容越用茶盖拨了拨杯盏中的茶叶,浅饮一口。眼角的余光里没错过卫昭冬的心不在焉,他戏谑道:“对这个人不满意?”
知道任容越在和她玩笑,卫昭冬故意作娇蛮状理直气壮道:“我喜欢长得好看的。”
任容越低声一笑,眼神里带上几分宠溺,“希望等会儿来个才貌双全的男儿,本王可不舍得昭冬委屈。”
阮进和傅秋负责守护镇北王的安全,立在二人身后越有一丈的地方。
傅秋一开始还担心卫昭冬被强行带来会使性子,现见她和镇北王相处融洽,遂安心下来。
但阮进仍心存疑虑,在他的认知中卫昭冬很有自己的坚持和主见,不是个会轻易乖乖就范的人,于是每日围绕在其身边,以防她使坏心眼子。
卫昭冬佯装不知阮进的心思,天天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时出言嘲讽他几句。
百夫长下去后又上了四个人,无一能敌魁梧男,均是在场上坚持不了一会儿便被打下台去。魁梧男连胜五局,成功晋级下一轮,他兴奋地直接用力撕开了衣服。
卫昭冬连忙扭过头去,与任容越对视一笑,两人俱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突然,台下传来了阵阵惊呼声。
卫昭冬一看,顿时也压抑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几乎捏碎手中的茶盏。
原来是晏景宁翩然而至,飞身一越踏上擂台。他今日一身玄色劲装,腰间佩剑,狭长的凤眼带着些许凌厉。风将他的发丝吹得凌乱,却又潇洒至极。
汜州百姓惊叹不已,不知什么时候汜州竟来了这么一个俊美公子。望望卫昭冬又看看晏景宁,大多数人心里想的是王女就该配这公子才算登对。
任容越也为之惊艳,笑着对卫昭冬道:“如此男儿可算好看?”
卫昭冬点点头,“是我喜欢的类型,王爷可以叫他不用比了,直接招为女婿。”
阮进手腕一抖翻开折扇,“师妹,这流程还是要走的。”
他就知道这个小妮子弄什么比武招亲其实是没安好心。阮进一眼认出,刚上场的这个男子就是那日在茶肆陪伴卫昭冬的人,也是她口中所说的“阿宁”。虽然那日阮进没将晏景宁看得真切,但那傲然如山巅冰雪的气质是错不了的。
卫昭冬一字一句道:“也好,看看他有几斤几两。”不知为何,虽然卫昭冬不曾见过晏景宁动武,但却对他怀抱十足的信心。她甚至有意让阮进看看,自己所喜欢的人有多么优秀。
汜州的百姓为晏景宁惊呼,其他来比武的男子见不乐意了。
一体重约达三百斤的男子对晏景宁这种“小白脸”十分不屑,他欲给晏景宁点苦头尝尝,提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上擂台。他走到最后一个台阶时跳了上去,擂台旁的人感到地面都狠狠颤了两下。
“昭冬觉得谁会赢?”任容越随意问道。
卫昭冬不假思索道:“当然是阿……那个美男会赢了。”
“哦?”任容越眼皮一抬,嘴角噙着笑意,“昭冬对他那么有信心?”
卫昭冬不多做解释,“我看人的眼光可是很准的,王爷且看着吧。”
擂鼓敲得震天响。晏景宁抬头,向卫昭冬看来。
她突然发觉,晏景宁一向淡漠的眼睛里有了些她看不懂的情绪,刹那间便夺走了她的心神,让卫昭冬如同置于仅有他们两人的宇宙里。
卫昭冬想细细去体会他眼里的情绪,可惜三百斤的突然的攻击煞风景地打断了二人的对视。
三百斤肩扛九环刀,打的是一个“力”字,企图用力量来压制对手。他几步上前,挥着九环刀横劈过去。晏景宁身轻如燕,微一侧身便躲过了他的攻击。
场下明显能听见许多人安心的舒气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汜州百姓生怕如此俊逸的公子被砍作两截。
三百斤恼怒,挥起第二刀,又被晏景宁轻巧地躲了过去。
第三刀、第四刀……第十刀,一刀都没中。而三百斤累得已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体重是他的优势,同时也是劣势,注定了他不能长时间应战。
一直躲避没有进行攻击的晏景宁,这时刺出了他的第一剑,直指三百斤的咽喉。
——躲不过了。
三百斤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晏景宁胜。
场下百姓的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
卫昭冬面带得意之色,“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晏景宁赢了三百斤,有人钦佩,有人不忿。
不忿的人认为晏景宁其实并没有什么真功夫,只是利用消耗战术等到对手精疲力尽了再出手才赢得了胜利。
刘三就是这么想的,他有心让晏景宁“原形毕露”,故身影一闪至晏景宁身后,手中的鞭子似闪电一般甩了出去。
可惜晏景宁感官十分敏锐,立刻察觉到了身后的风声。他稍一侧身,轻轻松松地躲过刘三的偷袭。
刘三见晏景宁又躲过去了,心里咯噔一下。刘三身材瘦小,灵活敏捷,在偷袭上是一把好手。晏景宁几乎没怎么动弹就躲过了自己的鞭子,这让刘三意识到晏景宁不是徒有其表,而是真的有几下子。
群众的情绪如浪涛般不断翻滚——先是被刘三的偷袭吓了一跳,接着为晏景宁感到担忧,最后是对刘三不讲武德的行径感到不耻。
群情激愤,百姓对刘三的喝骂声一阵高过一阵。
卫昭冬眉头都快攒在一起,气恼地胸脯不住上下起伏:“王爷,这人品行不端,竟然干出偷袭这种下作的事!进哥,快让他死一边去!”
任容越也皱了皱眉,明显不赞同刘三的行为。
“阮进。”任容越目光依然停留在擂台中的两人身上,“你把他带下去……”
话音未落,晏景宁已提起剑向刘三刺去,眼神冷得好似快要结冰。
花影在擂台下观战,心里火急火燎,恨不得上去亲自收拾刘三一顿。他本来就不想让三殿下亲自出战,可三殿下坚持要自己来,花影无奈只好在下面默默给三殿下鼓劲。刚看到刘三那么卑鄙,忍不住狠狠啐了他一口。
刘三身法快,但晏景宁剑势更快。
晏景宁的剑法干脆利落,去繁取简,招招致命。那剑如狂风骤雨一般向刘三刺去,快到让人看不清每一招只能看到剑影的银光。
刘三招架不住,狼狈地跌出场外,在一片嘘声里落荒而逃。
卫昭冬的怒火这才平息了些,但还是没忍住骂道:“活该!”
见她又犯小孩子气,任容越感到颇为好笑,纵容地摇了摇头。
晏景宁的那一套剑法阮进看得兴味盎然。依据他多年的江湖经验,晏景宁绝对是一个用剑的高手,阮进不由得也想上去和他过过招。
待到晏景宁又打败了两人,再赢一局就能进入下一轮时,阮进从茶肆二楼一跃而下,足尖轻点,落在擂台中央。
傅秋一怔,几步上前到雅间的栏杆旁伸头向下望,“阿阮要做什么?”傅秋满心讶异,不知道阮进这上演的是哪一出。
卫昭冬不像傅秋那般沉不住气。她现在代表的是镇北王府的形象,多少要端出大家闺秀的样子,故纵使也卫昭冬想知道阮进究竟想干什么,还是压制住了离座的冲动。
阮进潇洒地轻摇着折扇,“兄台武艺不凡,请允在下讨教几招。”
花影心里激动——殿下,就是他!就是这个笑面虎拐走卫姑娘的!
有些话不方便直说,花影只能用一连串的咳嗽努力传达自己想表达的讯息。
站在花影身旁的姑娘忙拿帕子掩住口鼻,怕他不停咳嗽别是得了痨病。
花影的咳嗽声很响,以至于晏景宁即使离他很远也听到了。
晏景宁心下了然,原来这个笑面虎就是带走她的人。
一双眸子波澜不惊地注视着阮进,“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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