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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大离境内某座荒山,水寒背着剑匣在风雪中行走,离开凤鸣关后他独自赶到离山,本想接回借离山火气完成进阶的离朱神鸟珠儿。

        只是可惜珠儿此次进阶尚未结束,它还在沉睡中,再考虑到离国即将入冬,这火之精灵还是暂时继续待在离山为好。

        水寒拜托止观道士继续照顾,自己趁着观主虚云子赶到前先一步离开,他可不想被老道士拉住留下来锻造兵器,那些剩下的奇金异石可不是容易锻造的!

        独自游荡在前往离阳的路上,水寒自从从小六道逃出后,就急着想要完成对母亲的承诺,这些日子虽经历颇多,但好在目的基本达成,现在只等战后各种杂事结束,便可以前往水府,现在的他反而有些无所事事。

        “等完成母亲遗愿以后干什么呢?回去落云寨继续磨砺剑道?还是去游历天下磨砺剑道?”

        水寒暗暗思考,体内真气流转不息。

        “听说拾羽姐姐他们羽族的天空之城一直浮于高空,巍峨雄壮神秘莫测;

        北方雪域,传说生活在其深处的蛮族武艺与我们体系不同,甚至有远古雪吼一族残存;

        还有东海之中,鲛人水晶炫光城、金乌扶桑木……很多很多隐秘之地,都可以去探索,这么说来以后可以做的事也还不少啊。”

        水寒轻笑一声,可惜身边无人回答。

        在风雪中重新辨别了一下方向,水寒重新上路,这一次他单独离开,究其原因是那突然出现的小六道道主之一夜无寐!

        离朱神鸟天生异种可查万物,它早已记下了那几位道主的气息特点,可惜此刻它还在离山沉睡,无法借力。

        好在水寒制造了探查冥类内息的偃甲,他发现夜无寐已潜入离国,沿途追踪才到了这荒山野地。

        “咦!”水寒忽然停下,在四周搜索一阵后停在一处洞窟口,洞口岩石上结了厚厚一层玄黑色坚冰。

        “这里竟然有汇阴散阳之所!夜道主就是为此而来吗?不过他好像没停留多久?”

        水寒观察四周地势既感叹又疑惑,不过他也没多做头疼,直接走入那处洞穴,要找原因进去总比留在外面容易!

        半天过去,洞里突然发出一声凄厉嚎叫然后再无声响!

        又过了一会空气中忽然莫名一振,似乎周围都不再那么阴冷,那些玄黑色坚冰似乎也淡化了。

        洞内水寒站在一根铁黑色、四尺长两尺宽的古怪东西面前。

        “竟然是‘渡厄火石木’!还这么大一块,难怪夜道主没取走,这东西和他的武功相冲,他这是想借助此地寒力将它化作‘苦厄阴石’啊,品级虽然下来了但至少还能用。

        啧啧,真是暴殄天物,你遇到我算是运气,先破了阵再帮你找到个好主人!”

        水寒说着轻轻松开石木周围冰层泥土,将它启出,又取出一卷绣满奇妙纹理的黑色长布,将它完全包好后负在背上,如此大的一块石木肯定放不进剑匣,不过这样一来水寒背着这么两个大东西怎么看怎么怪异。

        “可惜了,若是火桐木,倒正好给珠儿用。现在这东西焚天观的道士倒是可用,渡厄之火、铁木之性,可惜止观已经有了焚念。”

        水寒哈哈一笑快步走出山洞,继续追踪夜无寐……

        

        一个月后离阳城外,风尘仆仆的水寒看了眼高耸的城门微微沉吟,之前夜无寐也怕有心人追踪其行踪,走的都是山野小径,这样一来气息干扰少,倒是方便水寒追踪,可如今看来他是真进了离阳城,这种人口繁多的都城气息紊乱按照之前的方法是查不到了。

        叹了口气水寒背着剑匣石木再一次踏进离阳城!

        “咦,这城门盘查和街道巡检看上去有点外松内紧啊,离阳城中又出了什么事?”水寒暗忖。

        很快这个疑问便被路边酒馆里百姓的议论给解答了。

        “唉听说这次羽族连太子也派进使团啦!”

        “何止啊,那位女子天将也被派来了,除此之外还有好几位羽族美女呢!像云思容姑娘也在使团里!”

        “那是,按照常理今后至少百年他们都会停留在咱们大离境内,可这次两边可是打得过火啦!”

        “是啊,听说咱们前线也战死了四五万人呢!不过羽族到没死多少。”

        “废话他们一共才多少人啊!不过幸亏水小将军了,要不是他顶住乾国羽族,那咱们大离可就要伤亡惨重啦!”

        “是啊!前不久水将军他们也回城了,那军容那气势!老王我看着也想参军了!”

        “得了吧你,不过我听说这次大战大离学宫也是战功不少啊!”

        “是啊是啊,我家隔壁二狗今年才考上的,这次也出征了,唉,他倒是回来了,不过和以前不一样了,沉默多了,听说他们课堂上的同窗死了好多,教员也死了不少!”

        “唉!”酒馆里一时沉闷。

        水寒未多停留,听了一会便转身离开,他获取消息的渠道可要比从酒馆中旁听来的准确的多。

        

        大离宫廷之内,离王凤志尚召集群臣商议羽族使团相关事宜。

        先前出使,后又负责接待的大鸿胪赵伟华,仔细讲述了羽族对主战派的处置:

        作为主帅的逍遥王羽天涯已经被解除了兵权幽府反省,而其他将领也各自受到惩罚,其中像拾羽那样的先锋名将,兼羽天涯嫡系同样被解除了兵权,只是考虑其羽族年青一代翘楚身份和太子羽青云的安全,派她随师团出使离国。

        离王听完点点头,此战离国死伤不少,对离国百姓伤害巨大,但亦非全无好处,乾国的粮草、离凰印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威慑了羽族与周遭诸国,短期内离国将会处于一个和平时期!

        他派出原本闭门思过的太子接待羽族,也是想巩固羽族关系,展现离国诚意,让这个和平时期多一分保障。

        

        此刻羽族以太子羽青云为首的使团到离阳已有数日,礼部官员主接待,其它各部配合。

        离国太子凤朝辉也完成了先一步接洽,羽族的要求并不多,和之前预备的一样:天空之城下方城市开放部分特权、两国通商等等。

        离国这方面早在战前就做好了准备,凤志尚一向宽厚,早先他也没想过与羽族开战,所以准备的条件也较为优厚。

        加上此次羽族战败,又承了水寒未曾大量杀伤的人情,给予离国的方便也十分可观,仅是天空之城独产的“空灵晶”,就超过离国期望的五成!这么一来自然相谈甚欢,双方已基本达成一致。

        凤桐城心中不忿,离国携大胜之姿,何必给出如此优厚的条件与羽族议和!但离王恍若未觉根本没有让他参与此次和谈。反倒是太子被委以重任,这两天一直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还不时在楚王面前晃悠!

        

        “李丞相这两日便要回来,粮草交割最迟明日可以完成,离凰印也会随丞相一同归国,到时‘凰栖典礼’正好请羽族使团莅会,夜间我们也在洗梧宫宴请青云太子等人,也看看这位以俊美著称的太子和平民出生的女子天将!”离王凤志尚笑着说道,看起来心情甚好。

        众人尊令告退,他们还要准备典礼和接待羽族,原本这两件事都是离国大事,单独做都得费心费力,但此时两者一同进行,人手有限也没有办法,纵然知道离王仁慈,但事关离国颜面,众人也不得不打起精神。

        “齐光,让你去请赤院长和韩大师怎么样了?”离王忽然叫住正要离开的璟王。

        “父王,赤院长前段时间说偶有所悟闭关了,儿臣无法联系到他。韩大师当日离开凤鸣关后便无音讯,儿臣也找不到。”凤齐光尴尬道。

        “那你两边都留意吧,毕竟此次大胜他二人都居功至伟,特别是韩大师,你也可以从水家入手嘛,我看他和水耀关系就不错。”离王似乎早有预料,叮嘱两句便放任璟王离开。

        等众人都离开,离王回到书房坐下,此时他早已满身大汗,身子也止不住地颤抖。

        王后李梦从屏风后端着一碗冷热正好的黑色药水快步走出。

        “都说了让你注意身体,处理政务也要尽量缩短时间,就是不听!”离后一边服侍离王用药一边埋怨道。

        “世事纷杂哪能完全如愿,索性这次战事来得快去得也快,还没来得及让我操心!否则以我这身体恐怕真要扛不过去了。”离王眉头都不皱一口气喝干了药笑着回答。

        “呸呸呸,瞎说什么啊!”离后瞪了一眼从随身布袋中取出蜜饯递给离王。

        “哈哈,梦儿亲手煎的药不苦,用不着这东西。”离王笑着吃下蜜饯嘴上却如此说。

        离后失笑啐道:“就你嘴甜!还说什么没操心,是谁每天一大早就关注前线战事和后方粮草的啊!”

        “我为王,这就是我的责任啊。况且你看要不是如此也没法遇见你啊,老天待我这么好,我总得回报一下啊。”凤志尚症状已消,笑着轻轻将李梦拉入怀中。

        “志哥,所以你要好好的,咱们的日子还没过够呢!别想丢下我一个人!”李梦顺从的伏进凤志尚怀中,但想起那位名医的话,眼睛又不禁有些红了。

        “唉,生死有命,你难过什么,咱们夫妻和谐,大离在我治下也算百姓安康,虽说没时间好好教导几个孩子,他们有些不成器,但咱们也不能指望着天下好事都归你我啊!所幸云霞那丫头挺孝顺的不是吗。”凤志尚缓缓拍着李梦后背淡然道。

        “那丫头也是胆大妄为,听说神医农百草可能出现在离山就一个人去了,要不是丹凤营护卫赶到及时,还不知道出什么事呢!”

        “她也是一片孝心,想找人替我治病。”凤志尚叹口气道。

        “可惜农神医早就给你看过了……”说着说着李梦已然落下眼泪。

        “哭什么,农神医不也说过吗,虽然不能治愈,但只要好好调养,还是可以支持不少日子的。”

        李梦偷偷抹去泪水,她又何尝不知,可是如此内忧外患之境,身为大离之王他又怎可能好好修养,可惜他们的后代全然没有继承他的睿智豁达,否则卸了离王之位、交了离国之担,二人携手归隐倒是能多过几年。

        “王后,这次大战倒是让本王收获了一位年青天将!”凤志尚岔开话题。

        “哦?咱们大离虽然军队骁勇,但还真没有将领被评入天将,水家几位也都还差了一筹。不只是陛下从哪里找到的。”李梦配合道。

        “就是之前将离阳城内王公贵族子弟狠狠压制的那位偃师!虽然暂时还未被天机府收入天将之列,但他是实打实地击败了雷霆、幽冥两位天将!”

        “那倒是好啊!有此等人才相助,陛下可以省心很多!”这下李梦是真心欢喜。

        “可我总觉得此人有些问题,如此惊才绝艳之辈,先前竟然毫无名气,况且此人来我大离似乎另有目的。这场大战后我故意没有加封于他,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唉,志哥你又开始劳神了。”李梦叹口气幽幽说道。

        “哈哈,不想了,休息会吧。”凤志尚淡然一笑,轻轻拥着李梦闭上了眼睛……

        

        羽族使团内羽青云拿着和谈书,面色古怪,另一边的羽族大将风翼、太子太傅云霄却面露喜色。

        “太子殿下,看来离国这次还是很有诚意的,他们的条件非常优厚,和谈书又正式交付于我等,看来不出几日我们就可以功成身退了。”云霄道。

        “不错,现在看来天空之城将会停留在大离东北面,不会与乾国和震国接壤,也就少了不少厮杀!”风翼接口道。

        “可惜咱们羽族一直要跟着天空之城流浪,若是能将天空之城固定在某个位置,那咱们羽族也可以借此打下一片属于我们自己的土地。”羽青云突然感慨道。

        “殿下不可如此想,若非天空之城的移动,您认为陆地上的人族会给我们立足之地吗!”云霄眉头一抖道。

        “太傅此言过了,我羽族可是天空的王者!地面上的人族怎能相比!”风翼闻言不屑道。

        “那便要问将军了,鲛人、夸父、黑齿诸族也各自天生异禀,可如今呢,九州大地尽为人族掌控,各异族要么偏居一隅,要么影遁世间,哪还有昔日的辉煌!我们所依仗的也不过是人族无法去往高空而已!”云霄道。

        风翼一时找不到反驳,只能冷哼一声。

        羽青云见这文武二人相持,皱了皱眉开口劝慰:“两位大人所言都不错,人族固然强大,但咱们羽族也不是那些地面族群所能比拟的!”

        云霄闻言开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羽青云挥手阻止,他淡淡道:“太傅不必多言,本宫明白。”

        云霄见状只好闭口退下,风翼瞥了一眼,冷笑一声也退到一旁。屋中一下安静起来。

        过了半响羽青云才开口道:“落云郡主呢?今日都未曾见到。”

        “殿下,郡主她近日似乎都在离阳城内游荡,多时会去大离学宫。”云霄收敛心神答道。

        “哦?她一人吗?”

        “那倒不是,时常与云兮儿姑娘一起。”

        “倒是忘了,义姐与兮儿关系甚笃。”

        “……”云霄略有犹豫。

        “有何话太傅请说,不必踌躇。”羽青云见状开口道。

        “呃,下官听闻郡主曾出现在烟花之地,但不知真假所以不敢上报。”

        “哼,果然是天生下贱!即使殿下念其旧情,但她也终究没有高贵的血脉!”风翼冷然道。

        “与兮儿?”羽青云冷冷看了眼风翼,又回头向云霄问道。

        “这个老臣便不知了,只是最近离国为了欢迎我们请了南方‘秀坊’,您也知道那些人脾气古怪总是住在烟花之地,这次来的人中有参加过离山大会的公孙剑舞,下官猜测可能郡主是去拜访此人了。”云霄古怪道。

        “太傅不必理会了!等郡主与兮儿回来我亲自告诫!”

        “殿下,此次皇上想把落云郡主许配离国太子作为和亲加固两国关系,不知您是否已说与郡主?”云霄又道。

        “我这个义姐外和内刚,我与皇叔都提过,但她不肯,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羽青云揉揉头道,看样子他也正因此事头疼。

        “区区一个下等平民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能让她和亲离国太子已是莫大造化!”风翼颇为不屑。

        羽族阶级严明,上层官员皆是贵族血脉,如拾羽般平民晋升的少之又少,而且还多为众人鄙弃。

        何况拾羽在朝中特立独行,并不像其他平民羽族般会以各种方法加入古老家族,易骨洗髓拥有新的身份!

        羽青云苦笑,当年羽皇曾想过将拾羽许配羽族贵胄,以此拉拢其他贵族,毕竟易骨洗髓后拾羽的领军之能并不会改变。

        但被拾羽以已有婚约拒绝,当时有人族强者“狂侠”皇甫云作证,婚约对象便是那位未曾现世的“一枝梅”第七人!此事世人知者甚多。

        但其实在此事之前羽皇和羽天涯曾强行将拾羽许给太子羽青云,却不想拾羽闻讯夜逃,追捕过程中皇甫云突然现身,出手重伤了羽天涯,自此他们才熄了强迫拾羽的心思。

        “殿下,今后羽族将会有段时间休养生息,郡主实在是这段时间用以和亲的最好筹码,还希望您多做考虑。”

        云霄称谓上对拾羽尚且尊重,但言下之意依旧将其当做一件物品。他其实也有其它考量,担心羽族太子对拾羽动情不舍放手,但羽族皇室血脉岂容玷污!

        “太傅放心,此事我自有思量!”羽青云心中已有想法,若是由离国一方提出想拾羽和亲,也许看在自己以及皇叔的相处之情、教养之恩,拾羽不会那么强烈地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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