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岁末浮空城
凌晨时分，凌竭的宣传海报登上了地面小队所有准备室的光屏主页，几亿份宣传画本从宣传部发出。
立意是改善叛军俘虏与其他公民的对立关系。
还没睡觉的凌竭觉得这件事情相当离谱。
“您有一条新消息。”
凌竭刷了id卡点开界面。
id卡里贫瘠的数字一下子飙上了10000。
他觉得也不那么离谱。有钱就行。
今晚他把疼痛感知的开关重新打开了，痛的龇牙咧嘴，险些一口喊出来。
后背的循环管道被他撕裂了一部分，里面的红色循环液流淌出来。
“紧急调动！紧急调动！请立即前往小队准备室！”通讯器的公共频道响了，“重复一遍，南部基地紧急调动！请在十五分钟内到达小队准备室！”
并不需要十五分钟，对于凌竭而言，这一段距离仅仅是抬脚一开推进器的事。
“看光屏上，之前咱们在雨林里看见的填埋完毕的巨大空洞。”赵方垣指着中央的图片，“就在刚刚，它升空了。”
图片上是升起的巨大黑色圆台，周边人都听见了巨大的响声。
“目击这一幕的是南部基地的一支空中小队，他们及时回传了影像资料。”江正奕滑动屏幕，“准确来说，五分钟前，这支小队执行任务时，遭遇了升空的黑色物体。”
“但是很抱歉，这支小队已经丢失信号。两架直升机和四名战斗人员不知所踪。”赵方垣看着图片，“我们此次的任务目标是救人，现在出发！”
“是！”
“还有，各位，新年快乐。”这声音和之前的命令不同，较为温和而极富韵律。
“凌竭，你后背怎么样了？”任司行看着凌竭。
两人穿着外骨骼装甲，但这装甲对于凌竭来说有些多余了。
防护能力过于拉胯，占用空间也太大，也就过滤系统还凑合。
“已经没事了，我说过，我受伤很快就能好。”凌竭摆摆手。
雨林里靠近浮空物体的树木没有任何受撞击的痕迹。
“太奇怪了，这附近，根本没看到直升机残骸。”江正奕开启通讯，“各小队，有什么发现吗？”
“003报告，没有。”s—003的队长回话。
“1011报告，没有。”
“972报告，浮空建筑与之前空中小队回传的图片比对，相似度仅有67。”
“它在变化！”一名队员在通讯频道里喊着。
原本简单光滑的圆台变的复杂起来，表面浮现出繁复的纹路，突出圆环，层数变多。
它离地面仅有一百米，但大到几乎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972队处在外围才看见了这种频繁的微小变化。
“报告，目前为止没有发现空中小队005的队员。”
奇怪的是，在这里，所有的树鬼，感染者没有任何异动。
“109队！109队报告，我们在特别划定的e53区域发现了一名队员！伤势严重！”
通讯器那头传来虚弱的声音：“我是空中小队109队队员，在遭遇黑色建筑升空后，我们……被建筑里的红光灼伤，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感染体，不对……不是感染体……但也是人形怪物，全身都有特制骨架。其他人，都被烧成灰了。”
“给我，给我！不要挡着伤口！你需要治疗！活下来！”有人拼命的抢着通讯器。
“不…浪费。”他相当珍惜字句。顺手挡下了绷带。
他的下半身已经被烧穿，皮肉和装甲粘连，滚烫的血液在雨林的土壤上流淌。
“总之……不要上去…那座城……”通讯在这里截止。
他的心脏也在此刻停跳。
“那座城，是什么意思？人形怪物，感染体？”
“现在怎么办？我们到底要不要上去？”
公共频道里不断有争吵声。
“我上去。”
“凌竭，你疯了？！就算你经过叛军改造身板硬，也不是这么个办法。”任司行按住他的手。
“但已经有人因此死亡了，如果不去，这些人怎么办？”凌竭说着解开了联合政府的外骨骼装甲。
“去去去，我跟你一起！”
“你？”凌竭看向他。
“回归老本行。”任司行举起手里的重武器，又把原先背包的挂载物品换成了降落伞。
“劳驾你拉我上去了。”
“为了防止系统断联导致的危险性，我们会尽可能在下方做一定的缓冲保护。”江正奕说道。
凌竭启动推进器，手臂前端展开一个防爆盾牌，挡在头顶。
但这次并没有红色激光束发射。
两人成功进入了“浮空城”内部。
内部也是极致的黑，只是在黑中隐隐约约看得见红色电路。
中央有一个旋转着的红色柱子，前后是炮筒。
所谓浮空城，内里其实相当简单。
“小心！”任司行把凌竭拉到一旁。
前方走来的是一个怪人，它的确像地面上的感染者，不过外表有更为纯净的蓝色，眼睛也是蓝色，皮肤有些皱，上面绑着白色的骨架，身上穿戴着透明装甲。
这似乎不能与之前的任何一个感染者相提并论，它不会发疯般的发起攻击，身上没有狂乱的分泌物，与它对视，更像是与一个人对视。
或是一个拥有智慧的生物。
“辛匙冶斯……masetaka…”它缓缓开口。
“他在说什么？除了前面四个能勉强找到对应文字，后面的…”任司行小声说着，“等等，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人！”
“赫维忒尔……masetaka…”它丝毫不关心这两个人，垂眸自语道。
“wasekeminuo。”
“wasikesa！”它突然吼道。
任司行向它开了一枪，但被装甲弹开了。
激光炮锁定两人，凌竭重新开启护盾，一手外骨骼松脱组成长剑！
“大家，现在都快撤！”凌竭短暂连接上了公共频道。
“预留安全距离，都快走！”
“我会带他安全到地面上，其他人都走！一定要走！”
“都收到！”
两人在外侧走廊疯狂逃窜，任司行向着那怪物开枪！
周边的墙壁开始扭曲，要将两人吞噬。
一路升起极长的隔断！
凌竭：“剑给你，我把护盾开到最大，看见中央红色柱子里的红色芯片没有？把它砍了！”
“扫描出结果了，这东西是能源核心！”
中央的怪物站立如钟，看见两人的行动，面部扭曲了一下。
在飞溅的红光中，它点了一下脑后的芯片，把它拔出，捏碎在手心。
凌竭的盾牌发出极强的生物信号，他一定会被激光炮锁定。
两人分头以后，激光炮锁定了凌竭，他突然开启推进器调转方向，然后右臂的骨骼收束成炮，向中央射击！
但在这时候，他后背的伤口裂开，左腿出的外骨骼装甲退回。
神经元的连接已经不稳定，机甲的强度开始下降！
在百米高空，如果没有缓冲，就这么坠落的话——
不对，没有装甲保护，他会被下一发激光束熔穿！
连续轰击之下，他的盾牌濒临损坏。
目光所及之处，任司行砍断了一路横生的黑色桩子，然后开启外骨骼装甲推进器，同时弹出绳索飞向凌竭。
“抓住我！”
一声巨响中，任司行擦着那异人怪物的肩一剑直直捅向强大而脆弱的芯片！
他抬头，看见了那怪物的脸。
非人的诡异笑容显现。
周边狂舞的墙壁碎裂，迸飞的碎片裹着火花，这其中他看见了凌竭的脸。
脚下的坚实触感消失，整个浮空城都在向下陷落！
凌竭全身的装甲都收束进去，漫天的火光中，他闭着眼，嘴角出现一个微笑弧度。
“你是对的。”断联前他张口说话。
“老本行，靠谱。”
“是我不靠谱。”
“凌竭！”任司行一手搭在刀剑上，另一只手臂的装甲被全部弹开。他在狭窄的，将要塌陷的空间里飞速移动。
推进器快没动力了。只能支持两次快速移动。
于是他用两次机会抓住了凌竭，绳索的捆绑根本不稳定。
他按了胸口的红色按钮，后背的降落伞弹出，而在两人背后的，是轰然倒塌的黑色建筑。
带起满天的黑色烟尘。
这烟尘中，他看见凌竭后背的伤口。
根本没有好。
“队长，系统自动录制了建筑内的影像，中央的人形，之前有见过吗？”任司行收起背包。
“没有，完全没有。”
“快！快在这周围找找，我们刚才……在里面遭遇了特殊的感染体，它还说了一段话。”任司行大口喘着气看向凌竭。
“系统恢复正常了，没有扫描到那怪物。”凌竭也看着他。
“报告，我们在这里没有发现视频里面的怪物！”
“完成采样，之后登记伤亡人员，在南部基地，我们需要整理汇总这些信息。”总指挥说道。
返程。
“凌竭啊，你知道吗？在咱们地面小队过年的时候，对一个人说新年快乐，就是希望他平安归来的意思。”在装甲车里，赵方垣说道。
“新年快乐，咱们还有很多个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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