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靳菀跳楼
网上的议论纷纷并不能影响秦随遇他们，他已经陪着晋而安在曾家待了一天了。
案情公告之前，所有涉案人员都落网了，秦随遇格外关注了一下，他爸医院里的黄志国没有被抓走，想来，黄志国算是黄家的一股清流了。
重新带着黄志勇他们被捉拿归案的消息告诉了靳菀，靳菀一个字一个字看完，却没有说什么，而是又转头回了曾家。
“你走吧，我不认你，你也当不认识我。以后，好好生活。”
晋而安终于落下泪来，站在原地像一具雕像。
待了一天没有结果，临要走的时候，靳菀忽然又出来问道：“他们会怎么判？”
晋而安眼里闪过一丝希望：“主犯死刑，从犯无期。”
“呵呵…太便宜他们了……”
“天黑了，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秦随遇原本以为晋而安会一直站着，没想到靳菀这么一说，他转身就走了。
秦随遇只能跟上。
“晋哥……”
“我们去吃点东西，不好意思，今天害你陪我一起饿肚子了，等吃完我送你回去，我再回来。”
“晋哥，万、靳姨她需要时间，你上赶着过来，她也有很大压力，不想见你也正常。”
“你让她冷静一段时间再来？好不容易沉冤得雪，她心里的苦却永远在心里，看到你，难免又……”秦随遇苦口婆心。
晋而安红了眼眶：“我是她那段最不堪的过往开始的证明，我知道。她愿不愿意接受我的存在，我都不会勉强她，我只是，想多看她几眼……”
“唉，我陪你吧，就去不远的街上吃点东西回来吧？”
“嗯，靳喜呢？还在吗？”
秦随遇总觉得晋而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安，听这话便点头道：“她一直待在靳阿姨身边。”
晋而安上了车：“嗯，走吧，你想吃什么？我请客，让你陪我等了这么久。”
秦随遇肚子应景地响了一下，有些羞赧：“没事，随便，我不挑食，就是不爱吃胡萝卜。”
“唔，我可以，那走吧，吃碗馄饨？”
秦随遇点头，两人直奔街上找了一家看着还挺干净的店，点了碗大馄饨，也不闲话，直接呼噜噜吃了起来。
可让两人都没想到的是，等他们再回去，靳菀不见了。
曾老太太睡眼惺忪：“小万说，有事要离开，没说去哪里，直接就走了，说是帮我联系了另一个护工明天过来照顾我。”
晋而安的心一下子凉了！
秦随遇也一下子反应过来！
糟了！
靳喜也不在！想来是跟着她走了！
“晋哥，她会去哪里啊！”
晋而安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拔腿就跑：“去找黄志国！”
靳菀隐姓埋名那么久，现在已经没有了继续躲藏的必要了，仇人落网，她唯一的心愿就是黄志国了吧？
秦书达抱着茶杯，正语重心长地跟黄志国谈话：“志国，你不要心思那么重！你兄弟的事儿对你来说，不应该影响到你。”
“我们院里也没有人会在背后嚼舌根，你也要考虑一下，你现在离职，去哪里呢？这事真的太耸人听闻了，我们这里还好，你出去难保不被别人知道，到时候你再继续离职吗？”
“你的医术人品我们都有目共睹，你也曾经说过，你都有十来年没有回去过了，你压根不清楚他们的所作所为，警察都证明你清白了，你为什么非要离职呢？”
黄志国颓废极了，完全脑子里一片空白！警察忽然上门来找他，他真的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事！
他一个救死扶伤立志要做白求恩的医生，家里却有两个肆意虐杀人命的兄弟！要他如何能接受！
更何况……
他还得知了一件意外的事情。
他当年心动的女孩，是第一个受害者。
现如今，下落不明，人已经疯了。
说实话，那是他第一次心动，可在靳菀忽然失踪后，他虽然难过，但也在几个月之后听从了家人的安排，与门当户对的女孩结了婚。
婚后妻子全力支持他的事业，当他这个学术派醉心于医学的人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他对妻子更加感激和敬重。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靳菀已经成为他记忆里模糊的一部分，连长相他都有些模糊了，可冷不丁得知了，当年她为何会失踪的真相，他不免得开始自责懊恼起来。
是他害了她。
被囚禁，被□□，被逼疯。
他不敢想象，她在经历那些的痛苦时，是靠什么熬过来的！
他有责任啊！
“我离职不是为了逃避，作为嫌疑人亲属，我想去做一些事情来弥补一下我这些年的眼盲心瞎！”
“我想去找一找，当年因为我被害惨了的那个女孩子……”
“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我想找到她，看看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我想帮帮她…”
“唉，你……”
“叩叩……”
“请进！”
“万护工，你怎么忽然来了？不是去住家照顾了吗？”
来人正是靳菀。
她有些无措，却有眼含泪水：“黄、黄主任，能找你谈谈吗？”
黄志国有些意外，但他一贯的性格就是温和宽厚，待人有礼：“好，那去我办公室吧？”
“哎，好，好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隔壁，靳菀看着黄志国却半晌开不了口，黄志国很有耐心，给她倒了杯水：“你拿着，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在我离开之前，还能帮的上。”
“什么？你、你要离开？你要去哪里？”靳菀没想到，黄志国居然要走！
黄志国苦笑一声，倒也不介意自揭其短：“沸沸扬扬的松浦镇大案你也听说了吧？主犯是我哥哥，我弟弟也在里面。”
“他们做了错事，于情于理我都不同情他们，只是黄志勇当年伤害了一个女孩，我想去找到她，补偿她。”
靳菀眼里忽然迸发出明亮的神采：“你、你想怎么补偿？”
黄志国虽然奇怪她的态度，却依旧温和道：“只要她活着，我就照顾她，无非就是给钱给吃给穿给看病吧……”
靳菀激动的心情一下就摔碎了：“你、你不是打算和她在一起吗？”
黄志国有些疑惑：“怎么会？我有妻子和儿女，不能抛弃他们啊，那个女孩对我来说，是我余生的一个责任，不是我的伴侣。”
靳菀眼里的光灭了，想要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万护工，你究竟想和我说什么呢？”
“哦，没有，就是听说了你家的事，来关心一下你，毕竟我这份工作是你帮我找的，我希望你不要太难过。”
“哦，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什么事的。”
黄志国的脾性似乎一点都没有变，变的是她。
是她妄想了。
也是，她一开始，就是配不上他的啊。
站在黑漆漆的天台，靳菀只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坚持毫无意义，她，还等什么呢？
“秦哥哥！快！我妈在天台！她好像要自杀！”
晋而安和秦随遇刚到医院，迎面就看到了惊慌失措的靳喜飘了过来！
秦随遇脸色大变：“晋哥！靳姨要跳楼！”
“快！在天台！”
晋而安脸色苍白，闷头就往里跑！
可还没等他进入大门，“砰”一声巨大声响，砸在他面前！
靳菀跳楼了。
决绝的，没有遗言，没有犹豫。
她死了。
晋而安直接腿软在地，一个扑身栽到靳菀面前，血浓如墨，黑沉沉地氤满了她身下！
晋而安不敢碰她！
“啊！”
“死人啦！”
“有人跳楼啦！”
四周因为入夜的寂静被打破！
里面迅速奔出来急救的医生护士，将人赶紧抬着往里面跑！
秦随遇一个踉跄跌到晋而安身边，巨大的冲击让他语无伦次、满心怆然！
“晋、晋哥！还没死！还没死！鬼魂没出来！鬼魂还在体内！”
晋而安像触电一样跳起来往里跑，而靳喜则在秦随遇身边不停地哭泣。
“呜呜呜……妈妈一定好痛！我从山上摔下来就好痛，她比我的高度还高…”
急救室里。
被紧急叫过来的秦书达和黄志国都有些傻眼。
“怎么是万护工？她怎么忽然跳楼了？”
“刚刚离开我办公室还好好的啊！”
“快！急救！”
“血氧饱和度低于平均值！”
“失血过多，快输血！”
“万护工是不是没有家人啊？走救助通道，开绿色通道，直接抢救！”
“瞳孔散了！”
“快！肾上腺注射！”
“血压没有回升！”
…………
“滴———”
“秦主任，监心仪直线了…”
“抢救无效，二十点三十一分死亡。”
晋而安站在抢救室门口，秦随遇在一旁陪着，几次想开口却无话可说。
靳喜忽然从抢救室飘了出来：“呜呜…抢救无效！”
秦随遇脸色大变！
他刚要说话，抢救室门开了。
“小鱼？你怎么在这？”
秦书达一脸疲惫。
“爸！靳、万婶她？”
“唉，不知道为什么想不开，人已经去了…”
晋而安直接一拳砸在了墙上！
秦书达疑惑：“这是怎么了？”
秦随遇不方便解释：“爸，你先去忙！万婶她和晋而安沾点亲戚，他有些接受不了。”
秦书达也不再多问，带着医护众人回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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