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相敬如宾
慕容月湘走到窗前,望着偏殿烛光微亮,轻叹一声。进这临祈殿的妃嫔,她怕是第一个吧。而睡皇甫翊龙床的妃嫔,也怕是她独一个吧。
慕容月湘躺在床上,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皇甫翊的面容,他一双眸中满是深情,为何和她所了解的皇帝不同?难道他对慕容月湘的感情,是真的吗?
慕容月湘胡思乱想了许久,才沉沉地入了梦乡。
在梦中有一女子,三千青丝随风飘扬,身上着一席淡黄色纹有冰凌花图案的纱裙,头戴一支碧玉簪,样式极其简单,美的恍如仙人一般,精致婉雅。
“翊哥哥,等我长大了你会来娶我吗?”充满童稚的声音响起,小姑娘约莫五六岁的模样,却已经出落得花颜月貌。
“会的。等你长大,我就来娶你。”那位小公子一身白色衣袍气质不凡,也无非不过是十岁左右的模样,可那双眼睛里,却已经有了情愫。皇甫翊望着眼前痴傻的慕容月湘,心中无奈叹道,她很美啊,只是太傻了。
“嗯,那湘儿等你。”慕容月湘声音坚定,脸上露出了盈盈笑容。
……
“寒儿……母妃已经命不久矣,母妃死后,你千万要照顾好你的妹妹……咳咳……”一位衣着简朴的女子脸上满是病态,她虚弱地躺在床榻上,却依然无法掩盖她的倾世容颜,“千万留意璟妃,她迟早会对你们下手!”
“母妃……您不让湘儿来看看您吗?”慕容月寒拿袖口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水,一边哭一边问。
“她身子太弱了,前些时候还感了风寒,母妃害怕她身子撑不住……”玥妃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她该安顿的都已经安顿好了,这下,便能安心地走了……
“母妃!”慕容月寒亲眼看着玥妃抚摸着他脸的手忽然垂了下去,他连忙抓住玥妃的手,“母妃你醒一醒啊,你还没有看到儿臣功成立业,更没有看到湘儿出嫁,你怎么能就这样丢下我们走了啊……”
站在玥妃身旁的小太监看到连忙从殿内跑了出去,“玥妃娘娘薨了!”整个皇宫突然因为玥妃的逝世变得悲伤起来,而此时的慕容衡,依旧在璟妃的宫内。
“皇上,玥妃姐姐走了……”璟妃看着眼前的慕容衡,一双眼里薄情的很,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她面前,毫无表情。
“……”殿内一直沉静着,让璟妃没想到的是,玥妃一死,慕容衡竟如此冷漠。随后慕容衡神情漠然吩咐奉常寺,令他们处理玥妃的后事,赐予玥妃缢号为敦肃玥贵妃,并以皇后之礼下葬。
若慕容衡对玥妃无情,为何会在玥妃死后,还赐她皇后之礼下葬。若是有情,又为何连她死的最后一面都不愿见。
璟妃着实是猜不透他的心思。
……
“娘娘,已经过了卯时了。”殿外有宫女在叫喊,慕容月湘从榻上起身,她仿佛做了很长的梦,梦到了慕容月湘的过去。
慕容月湘回过神来,问道:“皇上呢?”
“皇上已经去上早朝了。娘娘是否要奴婢进去为您更衣?”
“不必了,你去御膳房端些点心过来吧。”慕容月湘从床上起来,“对了,去叫桃夭给本宫拿一身素净些的衣服过来。”
“是,娘娘。”
半个时辰后。
“参见皇上。”
皇甫翊一下朝便来了匆匆赶回临祈殿,“皇妃呢?”他语气有些慌张,一路上他就害怕万一回来的迟些,慕容月湘就离开了。
“回皇上,娘娘在里殿呢。”
皇甫翊走进临祈殿主殿,只见慕容月湘端正地坐在一处,一身素衣洁白干净,认真地写着字。
旁边的宫女看到皇甫翊进来便准备行礼,皇甫翊不想让她们打扰到皇妃的雅兴,便让她们悄悄地退了出去。
他轻声慢步地走到慕容月湘身旁,看着她极其认真地拿着毛笔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字,只不过……那字着实是有些不堪入目。
皇甫翊看着她写出的扭扭捏捏的字,不禁笑出了声,这下慕容月湘才注意到了皇甫翊不知何时来这里的,连忙放下笔准备跪下行礼。
“无妨。”皇甫翊拦住她,“朕说过,在朕面前无需多礼。”
“臣妾的字,真有那么难看吗?”慕容月湘一张小脸变得通红,却是不愿再拿起笔来继续练了。
“不难看。”皇甫翊连忙否认,“爱妃怎么忽然想起练字了?”
“闲来无事罢了。”慕容月湘始终没有抬眸看他,她从小都没有用过毛笔,写毛笔字,当然难看了!但又无奈古代没有钢笔,她想要写好,只能慢慢练了。
“朕来教你,如何?”皇甫翊唇角带笑,他慢慢走到慕容月湘身后,俯下身子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握住慕容月湘拿着毛笔的手,便开始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字。
他的气息围绕在她的周围,让慕容月湘不由得又红了脸。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到字上,皇甫翊的字迹,真是好看呢。一笔一划端端正正,和她的字相比,足够甩她十条街了!
“会了吗?”皇甫翊忽然停下来放开了她的手又走到她对面坐下,“皇妃试试。”
“……”慕容月湘无奈,就只是一遍,她怎么可能写的好?却又不好抗旨不遵……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皇甫翊看着慕容月湘仍旧写的歪歪扭扭的字,不禁叹了口气,道:“从明日开始你就跟着朕批改奏折罢。”
“皇上!臣妾这字怎能出现在奏折上,您就不要取笑我了……”
“朕着实没有见过有人的字迹像皇妃这般,可爱极了!”
“……”慕容月湘双颊染上红晕,她不再说话,只是笑的温婉,那笑中还藏着一抹羞怯之意,匆匆行礼后便离开了临祈殿。
“皇上,沈大人求见。”慕容月湘离开没多久,白宣便进来通禀。
“宣他进来吧。”这个时候,沈晏清又想做什么?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沈晏清走进大殿内俯身下跪行礼。
“平身。”皇甫翊扫视他一眼,道:“沈卿有何事要上奏?”
“皇上,是关于选秀之事。”沈晏清起身,将袖中的奏折掏出递给白宣,“臣同朝中众大臣商议,您如今已至弱冠之年,确实应扩充后宫,为皇室增添子嗣。”
“这选秀之事,应该是由礼部与内侍监负责,何时还需中书省来操心了?”皇甫翊神色有些不悦,可沈晏清却依旧进言,“皇嗣乃国之根本,皇上应早日为天都开枝散叶。”
“朕才刚娶了皇妃,选秀之事就先搁着吧。”皇甫翊伸手翻开沈晏清递上的奏呈,上面是众大臣联名盖章上奏选妃之事,奏呈中之人,多是与沈家亲近之人,少部分是无权无势之徒。
“皇上。自古皇帝三宫六嫔七十二妃也不为过,您后宫中只有皇妃一人,也怕会违反了老祖宗的规矩。”
皇甫翊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妥协了,“那这件事就全权交由你负责吧。”
“是,皇上。”说完,沈晏清便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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