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老公是绝对不会骗我哒!
聂婆子咳得太厉害,那口气怎么也咳不出来,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着,进气多出气少。
这下聂铁和姜玉珍都慌了。
姜玉珍无章法地猛锤聂婆子的背,一点作用都不起,还把她锤的骨头都快断了。
她想把姜玉珍推开,可实在已经没力气了,只能无力的挥着手,想要赶走姜玉珍。
可在姜玉珍看来,这是一种求救的表现,手上更加大了力气。
已经说不出话的聂婆子她想锤死我!
秦晚晚见聂婆子都翻白眼了,连忙止住姜玉珍,
“你这样不行呀,她好像喘不过气了。“
”那,那咋办?“
姜玉珍慌了,连忙扎扎着手,退后一步。
这么想虽然有些不吉利,但聂婆子要是死在她手里呸呸!
”妈,妈!“
姜玉珍刚撤下来,聂铁就冲了上去,着急地想接着锤。
秦晚晚不憋死也得让你俩捶死
她看了眼聂婆子的状态,不像是气胸,倒像是噎住了,于是连忙指挥聂铁,
”你把她扶起来,从背后抱着她,手勒着她的肚子,使劲勒!“
聂铁一向没什么大主意,老娘发话他就听老娘的,媳妇发话他就听媳妇的。
现在老娘发不出话,媳妇不敢发话,他听着有人发话,就立马行动起来。
把已经软和的像面条似的聂婆子扶起来,然后照着秦晚晚的指示,抱住聂婆子,使劲勒了几下。
聂婆子不受控制地张嘴喷气,不过几下,一个圆滚滚的黄豆从嘴里喷了出来。
聂婆子瞬间觉得又能呼吸了,眼泪鼻涕一把把地涌出来。
”哎呀妈呀,可憋死我了!“
姜玉珍一下子扑上去,嘴里“妈啊,妈!”地喊着。
秦晚晚也不跟她争着卖这个好,她看了眼桌子上没有他们三人的筷子,直接转头进了伙房。
炉子上坐着水,正用做饭的余火温着,这是留着兑水刷碗用的。
秦晚晚一点没吝惜地拿水烫盆洗脸,然后倒掉洗脸水,把剩下的热水都倒进盆里。
待在屋里多余、只能跟过来的顾溪姐弟俩看了一眼,知道是给他俩倒的,赶快洗了起来。
平时他们只能接着铁蛋和丽丽的洗脸水洗,铁蛋手脏,每次轮到他们洗时,水都是混的。
秦晚晚拿了三双筷子,三个碗,见锅里还有点大米粥,都盛出来装了两碗,表情淡淡地递给姐弟俩,然后拿着空碗走进屋。
顾洋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都要击晕了,他瞪着圆圆的眼睛,惊喜地看着姐姐,
“姐,大米粥!”
顾溪也惊到了,但她没说话,而是拉着弟弟赶快跟上秦晚晚的脚步。
屋子里,聂婆子靠在被垛上喘粗气。
原来没觉得怎么样,刚喘不上气时才发现,能好好地喘口气有多幸福。
姜玉珍在一旁帮她顺气,嘴里说着关心的话。
聂婆子没搭理她,现在来能耐了?刚刚差点让你给我捶死!
聂铁看到秦晚晚进来了,连忙说:
“今天多亏弟妹了,要是没有弟妹,妈可能就没了!那法子还真管用,卡着妈的是个豆子,几下就咳出来了!”
聂婆子想说,没什么没?没你奶奶个腿儿!
但她刚才一顿折腾,现在什么力气都没有,只能瞪着眼白愣聂铁和秦晚晚。
姜玉珍干巴巴地附和,
“是,是管用。”
她只是一时慌了,要不她早就想出法子了。
秦晚晚在桌边找空地方坐下来,看到窗台上有一碗晾着的白米粥。
聂婆子咳嗽时,唾沫应该飞不到这么远。
她起身去拿粥,还不忘顺手把装饼的盖帘端过来放到手边。
两个孩子亦步亦趋地跟着秦晚晚,刚跟着坐下来,就看到面前突然放了一盖帘的两合面薄饼。
顾洋迅速地拿了一张饼,塞到顾溪手里,自己又赶快拿了一张。
好像只要他速度够快,别人就看不见他拿饼吃了一样。
顾溪见婶婶根本没看他们,小心翼翼地喝了口大米粥,咬了口饼,真香!
铁蛋和丽丽已经吃完了,看着婶婶上桌吃饭还挺好奇的。
因为婶婶一般都是在厨房忙活,等他们都吃完了,她才在厨房捡一口吃。
铁蛋曾经问过他妈,婶婶为什么不和咱们一起吃饭?
他妈说:偷着吃,吃饭香
铁蛋纳闷,今天怎么婶婶不偷着吃香饭了?
秦晚晚本来对这饭菜没报什么期望,结果看到桌上的几样清爽的小拌菜来了胃口。
她尝了下,味道还真不错,挺好吃的。
她端起大米粥,刚要往嘴里送,就听到了咳嗽声和抽气声。
聂婆子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打她大米粥的主意。
姜玉珍则“好心”提醒,
“弟妹,那是妈的粥。”
秦晚晚抬起头,看着噙着假笑的姜玉珍,和瞪大了眼的聂婆子,用无辜的语气柔柔地说:
“您刚刚卡成那样,还敢吃米粒呀?再卡一下,神仙都救不回来了呢。”
“而且刚刚那么严重,准伤了嗓子,且得好好养养。”
“我看那有面子粥,最近您就喝那个吧,安全!”
说完端起碗,大口喝了一口粥,一副“我帮你解决麻烦,就不用谢我了”的英勇样子。
聂婆子
姜玉珍刚想说“妈不喝,还有旁人能喝呢”,话还没出口,秦晚晚就手快地喝上了,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
聂婆子看到秦晚晚喝白米粥,又气又心疼。
可她刚刚遭了大罪,确实吓得够呛,不敢再吃粒粒的东西了。
且秦晚晚说话底气十足,她一时分不出是诓人还是真的,就没开口骂人。
姜玉珍见婆婆哑了火,心里憋气,也不围着老婆子转了,她饭还没吃呢。
正想把自己偷留的大米粥装碗里,就发现锅底都刮干净了。
姜玉珍嗷的一嗓子,
“我粥呢?谁把我粥喝了?”
她特意多抓的一把米啊!
顾溪听到动静咯噔一下,看着自己的碗底,吓得小脸刷白。
顾洋赶快把最后一口粥喝干净,闭紧嘴巴,飞快咀嚼。
可姜玉珍已经看见了,拿着饭勺把锅敲得叮咣作响,尖着嗓子指桑骂槐,
“也不知哪个贪嘴的喝了我的粥,白吃饱还挑三拣四,专挑好的吃,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顾溪的脸越来越白,顾洋听不懂那些,只知道这顿饭自己吃的满足,还催姐姐赶快把剩下的粥喝了。
“啪”的一声脆响,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
是秦晚晚刚喝干净的粥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所有人全都看向她,聂婆子心疼地哑着嗓子喊,
“碗,我的碗!”
这个败家子儿,她用了十几年,一条缝都没有的大瓷碗呦!
见所有人都看她,秦晚晚无辜地眨眨眼,
“不好意思呦,手滑,没拿住。”
聂婆子我信你个鬼!
姜玉珍只是开始时被唬住一瞬,转过头就反应过来了。
这明显是老二媳妇指使的啊,没有老二媳妇给撑腰,就那俩小鹌鹑,哪敢喝她的粥?
她看着秦晚晚冷笑,
“弟妹这是对我有意见啊?”
今天她要是不好好收拾秦晚,还怎么当聂家大嫂?
本以为就秦晚那个闷葫芦,看到自己发火了,准得立马低头认错。
没想到今天锯嘴葫芦开了光,秦晚非但没退让,反而扬着头笑看她。
“你这话说得对,确实是有意见。”
姜玉珍这让我怎么往下接?
秦晚晚往前走了两步,坐到了两个孩子和姜玉珍的中间,堪堪挡住了姜玉珍扫射两个孩子的视线。
她笑吟吟地看着有些蒙圈的姜玉珍,
“为什么他俩不能喝大米粥?喝点大米粥就是白眼狼了?”
姜玉珍心说这不废话吗?他俩又不姓聂,给口吃的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还敢挑肥拣瘦?不是白眼狼是啥?
她话没明说,秦晚晚却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可我记得他们是有生活费的呀!他们住在家里,他们叔叔每个月生活费多给十块钱,十块钱还不够他们喝白米粥?“
姜玉珍瞪大眼睛,转头和聂婆子对视一眼,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这事是结婚前,聂锋跟聂婆子承诺的,当时身边没别人,按理老二媳妇是不可能知道的!
聂婆子只对姜玉珍说了,两人只当没这回事,根本没按聂锋说的办。
拉扯两个小崽子,还用得着一个月十块钱?给口吃的得了!
秦晚晚看透了这婆媳俩的眉眼官司,柔着声加了一句,声音甜甜的,跟裹了蜜一样。
“这可是我老公告诉我的,我老公是绝对不会骗我哒!“
聂婆子连着姜玉珍
你啥?
老啥?
啥公?
秦晚晚蒲扇着大眼睛,兴味十足地看着这婆媳俩。
她不觉得自己说错了啊,她现在就是秦晚,聂锋的法定妻子,叫声老公有错吗?
聂铁的脸有些红,他使劲抹了把脸,站起身躲了出去。
女人家说这些话,他本来就不该掺合,避着点才好。
弟妹和二弟感情好,他这个当哥的也高兴。
还有点羡慕。
聂婆子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秦晚晚,这是她那一天也没一句话的二儿媳妇?
别是让哪个妖精上身了吧?
瞧她张嘴老公,闭嘴老公的,还用那种软绵绵的动静说,也不知道害臊!
姜玉珍看到聂铁躲了出去,心里极不是滋味儿。
秦晚这个不要脸的,自己爷们不在家,跟这发什么骚呢?
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十块钱的事还没解决呢。
她干干巴巴地说:“二弟就是一说,空口无凭的”
“先不提那个了,弟妹你今早为啥不起来做饭?要是就因为这个,那嫂子可得说说你,你这心也太窄了!”
她给聂婆子使了个眼色,聂婆子立马福至心灵,顺着话摺过去,
“对!为啥不做饭?你瞧瞧都什么时候了,都赶上吃晌午饭了!”
秦晚晚由着他们扯东扯西,举起手,伸出用布缠着的、仿若棒槌一般的右手食指,委委屈屈的快要哭出来,
“早上我刚一拿菜刀就割了手,可疼了!哪还能做饭呀!“
“我老公要是知道我割了这么大的口子,他得多心疼呀!”
聂婆子并姜玉珍
你老公心不心疼我们不知道,我们现在心口窝挺疼的
“就划了下手你就不做饭了?”
聂婆子眉毛倒竖,老二媳妇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
上次发烧,人都烧糊涂了,不还起来给她做饭呢吗?
“你是炕头坐热乎了,开始整景儿了?人说蔫坏蔫坏,我看你是要憋坏了!“
聂婆子牙尖嘴利,厉害着呢,吵架就没输过阵。
她觉得是时候给老二媳妇紧紧皮子了。
老大媳妇都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更何况老二媳妇这个闷葫芦呢?
聂婆子伸着手指头,隔空点啊点,秦晚晚要是坐的近些,她能直戳她脸皮。
可秦晚晚既不跟她对骂,也不怕她撒泼,而是眨巴着大眼睛娇滴滴道,
“您要是这么说,我可不乐意了,该找人来评评理。”
“人说妇联是我们军属的娘家人,妇联的同志要是知道我老公在战场上保家卫国,我在家累的刀都拿不住了,我娘家人能坐视不理?”
“我手受伤了还得伺候全家人,还有那百十头牲畜,我娘家人还能忍住不管?”
“我听说虐待军属可是犯法的!回头妇联同志来了,谁犯了法、谁该受罚一清二楚!”
“往小了说,这是虐待军属。往大了说,这是动摇军心!搞不好还得挨抢子儿呢!”
秦晚晚噼里啪啦一顿,给聂婆子说的一愣一愣的。
啥?啥玩意儿?
挨抢子儿?
我不就让你做一顿饭吗,你不做就不做呗,用得着动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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