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尴尬的沉默。
是苏云卿先垂了眼睫, 不动声色地别过脸，将自己同萧霁的距离拉开了些许。
萧霁见状，眸光微变, 然而意识到什么回过神来，他也只能默默收回手。
看着苏云卿对他疏远且带着几分戒备的样子, 萧霁藏进袖子里的手微微攥了拳。
苏云卿这时抿唇犹豫了片刻，终于带着几分迟疑开口道：“夫君今日为何……这么对我？”
萧霁大袖中的拳头攥了又松, 最终，他微微吐出一口气, 勉强道：“方才看你瘦了, 又这些日子没见, 有些恍惚。”
这理由完全够不上理由, 纯粹扯淡。
苏云卿听了简直好笑又无奈。
都这个时候了, 他不知道萧霁还在坚持什么？
可萧霁憋着不说，他也没法自己说破, 思索片刻, 苏云卿只能轻声道：“原来如此。”
惜字如金。
就比谁先憋死谁吧。
果然，苏云卿过分的柔顺和疏离简直让萧霁难以忍受。
但萧霁还是忍了又忍，最终他默默起身道：“你已取得仙人机缘，这几日就先好好休息，我需得尽快熔炼神阙, 暂时也无法陪你了。”
苏云卿听到萧霁这话, 终于看了萧霁一眼, 然后他就默默点点头，顺从地道：“好, 夫君自行主张便是, 我不会给夫君添麻烦的。”
这话实在是过分见外了。
萧霁听了, 心里愈发郁结，可此时此刻实在不是说出真相的好时机，顿了顿，他只能道：“你融合仙人机缘一事也不要操之过急，等我熔炼完神阙之后，便会帮你。”
苏云卿：“好。”
半晌无话。
萧霁悻悻离去。
苏云卿这会坐在床上，目睹着萧霁离开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得下点猛料比较好。
想了想，苏云卿整理了一下衣服，就悄悄下了床。
系统见状，忍不住问道：“宿主你去哪？”
苏云卿没有回答。
系统只好噤声。
在寝殿中找了一盏精致漂亮的琉璃云母风灯，苏云卿便自己悄悄离开了寝殿。
而在他离开寝殿时，一袭玄袍静静就出现在了他寝殿上方的屋脊上。
明月孤照，那一袭长长玄袍上的鎏金纹样在月色的照耀下闪烁出一种冷冷的光华。
萧霁静立在那屋脊上，自上而下，看着苏云卿离开寝殿的模样，眉头微皱，却未做声。
一只小白猫在这时悄然显形，它抬起爪子挠了挠脸，瞥了萧霁一眼，又瞥了一眼苏云卿离去的模样，下意识就笑了笑，道：“咦，你家小夫人这是怎么回事？有外心了？”
萧霁眉心一抽，长袖拂去，剑气凛然。
小白猫没想到萧霁现在脾气居然变得这么坏，当即尖叫了一声，从屋脊上跳了下去。
小白猫这一声叫，立刻就惊动了苏云卿，苏云卿顿时仰头朝屋顶看去。
然而这时，萧霁和小白猫都已不在了。
苏云卿环顾四周，踟躇片刻，轻轻叫了一声“小白”。
当然，并无人应答。
苏云卿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吐出一口气，便拂了一下衣摆，提着风灯继续前行。
萧霁在暗处，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须臾，他眸光沉了沉，拂袖离去。
·
苏云卿走向了去剑仆居所的路上。
此时夜深露重，又已是深秋，高山上空气清冷，路旁的草木上都挂了一层薄霜。
苏云卿垂着眼，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前路，一边思考后事。
先前他故意在秘境中跟壬申当众把道侣契约变成最高，为的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
这样出了秘境，修士们流言纷纷，剑宗也必然会乱，他就可以以此为借口趁机跟壬申跑路。到时他封锁系统，再趁修真界大乱之时让萧霁悄悄跟来，浑水摸鱼，就能一定程度上脱离主神的掌控了。
可现在，出了一点小问题，壬申跟萧霁提前融合了，他倒是找不到私奔的理由了。
只能先考虑下点猛药让萧霁自爆，再做图谋。
否则很多计划萧霁配合不了他，也是难办。
还有苏云岚那边，也得让他早些绸缪，尽快将苏家的产业都从明处转移，为日后的大战做准备。
这么想着，苏云卿不由得轻轻加快了步子。
他猜，现在萧霁一定悄悄跟着他呢。
一炷香的时间后，苏云卿抵达了剑仆居所，不少剑仆这时已经歇下了，还有一小部分站岗，也有稀稀拉拉地在舞剑坪练剑的。
见到苏云卿深夜造访剑仆居所，这些剑仆不由得都露出异样的神情，站岗的那几位立刻迎上来道：“夫人怎么来这了？是走错路了么？要不要我们送夫人回去？”
苏云卿默默摇了摇头：“我是来找人的。”
几个剑仆对视一眼，神色狐疑。
苏云卿又道：“壬申师兄回来了么？”
苏云卿此话一出，剑仆们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古怪，但彼此看了看，终究还是没敢说破。
苏云卿看着众剑仆的脸色，心中好笑，想着果然剑修都是这么藏不住事啊，哪天要是被人家抓去审问，都不用你说话，随便问问就全都知道了。
但表面上他还是做出一副略带愁容的样子，正色道：“师兄们有话直说吧。我没关系的。”
几个剑仆愈发沉默了。
苏云卿就立在那，大有你们不说我就不走的架势。
几个剑仆眼看着事情要变得复杂了，又不敢去跟萧霁通传，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还是剑仆之首，跟苏云卿比较相熟的甲子出面，缓解了一下局势。
这时甲子看了苏云卿一眼便道：“夫人要找壬申师弟？”
苏云卿看着甲子平静的神色，心道终于出了个脑子好使的，或许以后用得上。
面上仍是蹙着眉，带着几分淡淡地忧愁同甲子行了礼，轻声道：“甲子师兄知道壬申师兄的去处么？”
甲子唔了一声，道：“夫人来得不巧，壬申师弟被尊上派去执行任务了，短期内恐怕无法回剑宗。”
苏云卿沉默了一瞬，脸上便露出愕然和难过之色。
甲子看着苏云卿的脸色，顿了顿，又补充道：“壬申师弟修为和造诣都很高，夫人不必担心，等他回来，我必然第一时间通知夫人。”
苏云卿沉默着没有说话，似乎是陷入了很深沉的失落中。
过了许久，他才垂眼轻声道：“好，那就有劳甲子师兄了。”
甲子点点头，又道：“夜深露重，夫人身体弱，还是不要久留与此，我送夫人回住处吧。”
苏云卿柔顺道：“好。”
不远处有些忍不住准备现身的萧霁：……
·
苏云卿被甲子送回寝殿，便一个人静静坐在软榻上，取出了储物戒里的芥子空间握在掌中轻轻摩挲。
摩挲片刻，他长睫颤动，眼圈微微有点红，抿着唇，神色无助又难过。
暗处跟来，看着苏云卿摩挲芥子空间的萧霁，一时间心头又是安慰又是有点发酸。
最终，萧霁闭眼沉默片刻，强行压下心中念头，化光消失在了寝殿外。
几乎在同时，意有所感的苏云卿静静抬起眼。
目光微动，他莞尔。
果然，他看上的男人也还不算太傻，这个时候也记得搞搞事业。
熔炼神阙当是第一要务，至于恋爱，以后再谈都不迟的。
萧霁既然离开，苏云卿自己也就不闲着了，先面色淡淡地取出一枚传讯玉碟，给苏云岚传了讯。
传完讯，苏云卿便再无杂念，召唤出小火焰，便让小火焰护卫他周身，自己则开始修炼。
趁着现在系统商城还能用，苏云卿早先便一口气把那些用萧霁好感度换的积分全都兑换了各种功法秘籍，极品丹药。
至于系统商城提供的道具，他却一个都没再买。
因为他知道，主神可以随时收回道具，但看过的功法和吃掉的丹药总不能收回吧。
而在此之前，他要尽全力将自己的修为尽可能提到最高。
先前在秘境内他已经通过超级升龙丹将自己的境界强行提到过化神期。
现在虽然境界重新跌落回金丹期，但也就意味着他日后要从金丹期升到化神期便再无瓶颈。
唯一的困难就是，金丹期到元婴期的六九天劫。
有仙人机缘傍身，他倒是不担心那仙人醉了，只是这身体还是弱，需得用三昧真火好好淬炼才行。
时间，时间，一切都需要时间。
苏云卿现在只希望主神那边不要发现得太快了。
也希望他的亲亲老攻别再犯傻，早点掉马不好么？这样他就可以轻轻松松靠双修走上人生巅峰了。
他虽然也很有事业心，但能躺着就把修为提上去，谁愿意坐着苦修啊。
·
次日，知道苏云卿已经融合仙人机缘的苏云岚秘密赶来，满是惊讶喜色。
而这次，萧霁没出现。
对于萧霁没出现这件事，苏云卿稍微有些意外，但也放了心——有事业心，分得清轻重缓急的男人才值得他这么费心周旋啊。
想着，苏云卿心情分外好了一点，给苏云岚沏了茶，屏退剑仆众人，便悄悄取出了那枚装着寻宝鼠和众妖兽的芥子空间。
苏云卿对苏云岚说了芥子空间的功用之后，苏云岚大为震撼。
但苏云卿这时却没有太高兴，只神色认真细细地同苏云岚分析起了他获得仙人机缘的利弊。
“我现在不过金丹期修为，在这大能济济的修真界，只要是个强者就能碾死我，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不过我现在在剑宗，有夫君护佑，倒是暂时不用担心，可苏家呢？”
“现在为了我身上这点机缘，恐怕会有不少高手通过哥哥，或是通过苏家胁迫我和夫君。”
苏云岚心头一跳，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苏云卿见到苏云岚的脸色，知道哥哥上道，便轻声问：“哥哥，同我们家签了死契且信得过的高手有多少？”
苏云岚沉默片刻：“只有三人。”
苏云卿没想到这么少，眉心也蹙了蹙，但很快，他就淡然道：“那便届时只让这三人知道芥子空间的事。”
苏云岚：“好。”
苏云卿这时又道：“哥哥这次来得仓促，恐怕很多事情来不及做准备，我先把芥子空间的掌控权交给哥哥。等回去之后，让寻宝鼠帮你处理相关财产事宜。人事，哥哥便自己看着办吧。务必在一旬之中将把持苏家命脉的产业和基地都转移完毕。”
苏云岚听到苏云卿为苏家考虑如此深远，心头顿感宽慰。
想了想，苏云岚正想问苏云卿自己又是作何打算的，恰好，苏云卿在这时又取出了一样东西，直接让苏云岚忘了问话，微微变了脸色。
正是六株融灵草！
“哥哥回去便找个信得过的丹师把这融灵草炼化，服下吧，等哥哥成了单灵根，只怕进入化神期的速度也会快上不少。到时也不至于太过被此事掣肘。”
苏云岚果断：“别的也就罢了，这融灵草我不能收。”
苏云卿早知会是如此，微微一笑，就抬掌。
一团冰蓝色的雾气从他掌中缓缓升起，片刻之后，融合成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冰棱。
苏云岚震惊：“你已经成为单灵根了？”
苏云卿笑了笑，掌中气息再次变化。
金、木、水、火、土，五种能量在苏云岚掌中圆融变化，光影交织，绚烂无比。
苏云岚更加震撼了，他只听过洗灵根会洗成单灵根，没想到会变成这么玄妙的多种单灵根？！
苏云卿收起掌中气息，就微微笑着解释道：“其实人人体内都有五行之力，只不过能量强弱不同而已。但仙人仙体，生来就五行俱全，才有移山倒海，造物之功。这便是仙人机缘的妙处了。以后等空闲下来，我同兄长细讲。”
苏云岚回过神来，喜不自胜：“原来这仙人机缘这么厉害，难怪这么多人想要！”
苏云卿：“所以哥哥——融灵草你还是收下吧。”
苏云岚怔了怔，再不推辞，直接就收下了融灵草，连声道：“好，哥哥收下，哥哥收下！看来苏家气运不该就此断绝，父亲若是知道，定然会很高兴的。”
·
兄弟二人畅谈了几个时辰，足足等苏云卿面露倦怠之色，苏云岚才醒悟过来，有些恋恋不舍地告辞离开。
送走苏云岚，苏云卿心中一桩大事落定，整个人也豁然开朗不少。
想着，他又思考到另外一件事，便命小火焰出来，替他护法。
自己则是再次跏趺而坐，开始进入识海，内观。
系统仍是在睡觉。
苏云卿这次找到系统之后，不再只是观看，而是试图记录下系统身上那些玄妙的金色文字，再同风明玉稀薄的记忆里那些神纹相融合。
他打算慢慢解读出这些神纹里的真实含义。
神纹中蕴含造物之功，若是能解读清楚，就相当于获得了克制主神的杀手锏。
而且，苏云卿心中一直还隐约有一个猜测，那就是——妖王，魔尊和万俟嵩那些人身上会不会也有这些神纹？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那么容易在灵气枯竭的云洲大陆异军突起。
而且，主神系统里提供的那个除障眼，具有看破一切功法的能力，但之前苏云卿看萧霁，却看不出什么。
现在想想，是不是除障眼记录的高级功法都是主神提供的，所以才可以看破。至于低级功法，因为维度太低，自然也是会被一眼看穿。
当然，这些还得日后慢慢验证就是。
而苏云卿和萧霁双修过几次，苏云卿并未在他身上发现这种类似系统的特殊生物，也没发现任何神纹，也不知道是萧霁特殊，还是主神怕打草惊蛇。
不过不论怎么说，萧霁身上没有这些东西也是好事。
若是妖王等人身上有这些神纹的话，那就有好戏看了。
他相信，这些人不是主神纯粹的傀儡，只是主神挑中的天才，被暗中放到了一条被操纵的线上。
若是当主神操纵他们这一点被验证后，恐怕这些人会比自己反抗主神反抗得更厉害。
想着，苏云卿唇边微笑浅浅浮起，看着神纹的目光也愈发锐利坚定。
而神纹这种东西，也有点一通百通的味道，当苏云卿很艰难地破解了前面一些神纹之后，后面的就十分容易便解读出了其中含义。
很快，苏云卿就把系统身上那些神纹解读得七七八八了。
苏云卿心头微微有些兴奋。
而他向来是实践派。
解读只是第一步，模拟创造出同样的神纹是第二步，第三步就是用造化之力创造出能够同主神抗衡的神纹。
思索到此，苏云卿指尖微动，一团金色的光芒便在他指尖缓缓浮现。
然后，苏云卿就回忆着系统身上那些神纹中蕴藏着的造化大道之力，一点点复制，勾勒那些神纹。
第一次，他决定写一个“河”字。
先前解读的时候，苏云卿没觉得那么难，但等到勾画神纹时，他便觉得指尖像是被坠了千斤重的巨石一般，稍微一动便滞涩无比。
风明玉的天道本源也在同时被嗡嗡的疯狂消耗。
可都已经描出第一笔了。
苏云卿又怎么能就此放弃？若是此时放弃就等于前功尽弃，消耗的那些天道本源也没办法补回来。
只能继续。
一笔，又一笔。
苏云卿的进度极为缓慢，神识凝出的身形也微微震颤。
而他的本体此刻双眸紧闭，面色潮红，热汗涔涔而下，显然也是极为消耗的样子。
天道本源仍在以极为快的速度消耗着。
苏云卿到最后是完全孤注一掷了。
因为他清楚地意识到，这次不成功，后面就没有成功的机会了。
不由得头一次有些烦恼自己怎么这么莽撞就尝试了这件事。
但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苏云卿说什么也不会放弃，只是凭借着一股坚韧的意志继续往下画。
终于——
金色的神纹轻轻漂浮在苏云卿面前，苏云卿已经画完了前面所有的笔画，就剩下最后一笔。
而这最后一个转折的弯钩，苏云卿写上去似乎有千斤重——
当苏云卿拼尽全力，写完那个弯钩。
忽然间，面前的神纹金光大绽，活了过来！
竟是骤然化为一条宽阔大河的模样，朝他奔涌流淌而来！
汹涌的水能量霎时间弥漫了苏云卿全身。
苏云卿孱弱的身体一时间没承受住这么强大的水能量，猛地睁开眼，便吐出一口血来！
下一秒，还没等苏云卿从震撼和惊喜中回过神来，一股熟悉的清冷如同雪山一般的气息便笼罩而下，一把接住了他跌落的身体，将他搂在了怀中。
苏云卿：？
苏云卿茫然一瞬，回过神来，便对上了萧霁那双带着几分隐忍和心疼的清冷双眸。
讶异片刻，苏云卿正想说话，喉头又是一股腥甜涌起，他只能蹙眉又忍了回去。
萧霁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一把搂住他，源源不绝的浑厚灵力便顺着他温热的手掌涌入苏云卿体内。
他这时眸光沉沉地看着苏云卿，似乎是忍耐了很久，还是没忍住，哑声道：“你身体不好，为何还要擅自修炼？”
苏云卿看着萧霁微微有些泛红的双眸，只觉得无奈，沉默了片刻，他默默抬手，抚了一下萧霁紧蹙的眉心，缓声道：“夫君，我只是想早日结婴，治好身体，不能拖累你。”
这话说得极为体贴，却又一点不失分寸。
萧霁神色莫测地盯着苏云卿那染血的薄唇和温润的双眸看了又看，终于还是心一横，沉声道：“若是如此，有一个更好的方法。”
苏云卿心头诧异，脸上却不显，只温顺道：“夫君请讲。”
萧霁喉结微动，低头便掐紧了怀中纤细的腰肢，在苏云卿微微睁大的双眸和些许的推拒中，他带着一点泄愤的意味般狠狠吻上了那染着血的殷红薄唇。
“双修。”
下一瞬，萧霁强横的神识就伴随着这个无比霸道滚烫的吻冲入了苏云卿脑海中。
道侣契约共鸣！
苏云卿脑中嗡的一声，几乎在同时软了身子，被迫同萧霁共鸣了。
感情如同洪流一般倾泻而出，苏云卿暗暗无奈一笑，心想果然还是个傻乎乎的愣头青。
却又只能在面上露出一点震惊和复杂的感动表情，接着便微微喟叹一声，不受控制地主动伸手环住了萧霁劲瘦的腰。
萧霁感受着苏云卿从抗拒到顺从，心头那股积压的情绪终于如同岩浆一般滚滚爆发。
然后他就如同猛兽一般毫无章法地舐吻着苏云卿那柔软甜香的薄唇，一边狠狠将人抵在了床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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