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难驯
萧觉身为忠勇侯以及大军主帅,事务繁多,在房里待了片刻,见太子终于喝下药了后,走出了房间。
夜空已布满星辰,院中蛙鸣虫叫,萧行简依然跪在院子中央,这时,晋王,秦王也带着一群随从赶来了。
“侯爷。”晋王喊道。
萧觉微微吃惊,这二人竟这么快就闻风而来了,但面上不显,依旧恭敬地朝他们拱手。“晋王殿下,秦王殿下。”
“听说我太子哥哥来了?还受伤了?在哪儿?快带我去看看!”晋王一副非常关心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与太子的关系有多好呢。
“太子殿下就在这儿,还在昏迷中,冯喜正在喂药。”萧觉看了眼萧从雨说。“都怪我这不成器的逆子,错把太子当成了金国人。”
晋王仿佛这下才看到跪在院中的萧行简,“这是侯爷的三公子吧?怎么还跪在这儿了?”
萧行简眼观鼻,也不起身,也不行礼,仿佛就真是个冲动,而任性的少爷。
“是。”萧觉怒道。“逆子!见到王爷还不行礼!”
萧行简不甘不愿地趴伏到地上,磕了个头。
“王爷,因他误伤太子殿下,臣这是在惩罚他。”
“哎,起身起身,这不怪你。”晋王亲自把萧行简扶了起来。“你也在云京生活四年了,不可能会不认识太子,那就应该是天色太暗,错认了,这不怪你,若真是金国人,大家还得夸你果断勇猛呢。你放心,等太子哥哥醒了,我也会为你求情的。”
萧行简没有回话,萧觉又吼道:“还不快向王爷谢恩!”
“谢王爷。”萧行简又磕了个头。
“这小子,都怪臣教导无方,太过溺爱,这才养成了如今顽劣不堪的模样。”萧觉说。
晋王拍了拍萧行简的肩膀,笑道:“挺结实的嘛,听说你武功也蛮好的,要不要到我身边来做我的贴身护卫?”
这话问的,几乎就是明着问要不要站到我这边来了,只是,虽然问的是萧行简,但实际却是在问忠勇侯萧觉。
于是萧觉立马朝萧行简训斥道:“逆子!能给晋王殿下做贴身护卫是你的荣幸!还不快答应王爷,谢王爷赏识。”
“谢王爷赏识。”萧从雨再次磕头谢恩。
“只是,王爷,臣这三子,性格顽劣不羁,桀骜难驯,此次也是第一次领差,还望王爷代臣多多教导才是。”萧觉说。
这就算是忠勇侯在表态了。
萧觉这次驰援云京有重功,在百官之中的威望也随之升高,加上兵权在握,他的态度很重要。
“无妨,习武之人,身上带点戾气是无可避免的事,更何况他是侯爷的儿子,定是虎父无犬子。”晋王说。
“王爷谬赞了。”萧觉说。
“侯爷此次救援劳苦功高,听说还是刚才回来的?”晋王又说。
“是,路上转道去了趟祁州,把张师父接来了。”萧觉没有隐瞒。
“张师父?太子哥哥之前辞任的师父张敬以?”晋王问。
“是。”
“我记得,他好像是侯爷的妻弟?”秦王说。
“是的。”萧觉说。“正是臣夫人所托,臣才特意去把他接来的,后宅妇人,仁慈之心罢了。”意思就是不是他自己要去接的,是他的夫人硬要他去把他接来的。他跟太子师父是没有多少交情的。
“原来如此。”晋王满意点头。
“二位殿下,臣刚回来,军中还有好些事务需要处理,就带犬子先行告退了。”萧觉说。
“好,去吧。”晋王挥了挥手。
萧觉朝他们拱手,然后朝跪在地上的萧行简狠狠踢了一脚,骂道:“逆子!走了。”
萧从雨硬生生受了这一脚,身子只是微微歪斜,又立即回正,给二位王爷磕了个头,才爬起来,跟着萧觉走了。
晋王看着萧从雨的背影,深深说道:“忠勇侯这三子不简单啊。”
萧觉什么人?常年带兵打仗的大将,他一脚能把石头都踢碎,可这个萧从雨受了一脚,居然只是身子歪了歪,跟个没事人一样,可见身骨之健壮。
“有什么不简单的?不过是个牛嚼牡丹的莽夫而已,您瞧他腰上插的那把扇子,俗气死了。”秦王说。
晋王摇摇头,“他绝对不像面上这么草包,依我看,他是粗中有细,不仅有勇,还有谋。”
“什么?您从哪儿看出来的?”秦王不解地问。
“我问你,你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射杀太子吗?”晋王看了他一眼。
秦王想了想,说:“不敢。”
“对啊,你堂堂皇七子都不敢,他一个侯爷之子,他就敢。”晋王似笑非笑地看了秦王一眼,眼中带着微微的嘲讽。
“好了,进去看看我的太子哥哥吧,我是真心希望他能好起来呀。”晋王感叹着,率先往屋里走去。
秦王站在院子里,想了几秒,也跟了上去。
房间里,冯喜还在给花衔霜喂药,他喝得慢,一碗药,现在才喂下去不到半碗。张敬以也坐在一旁,守候着。
见到晋王和秦王进来,二人连忙起身行礼。“草民/奴才晋王殿下,秦王殿下。”二人同时跪下喊道。
“起身,不用紧张,我只是来看看太子哥哥而已。”晋王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花衔霜,目光忍不住晦暗了几分。
以皇室每每爱挑选美人为妃的惯例,一代代传承下来,后宫生来的皇子公主们,就没有哪一个长得差的,就算是在皇子之中长相普通,但放在普通众人里,也算得上相貌堂堂,英俊潇洒了。
可太子花衔霜,竟比所有的皇子和公主都长得美,美得雌雄莫辨。
此刻,太子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乌黑的长睫像小扇子一样安静地垂着,柔软的双唇因为失血的缘故有些泛白,但线条依旧优美,人事不省的模样,更添加了几分柔弱的破碎感。
由于心中的某些不可告人的心思,晋王甚至都爱上了他这幅毫无抵抗力的模样,脑中不可控制地脑补出了一些旖旎的画面。
但想到他清醒时,那双犹如点漆般墨黑的眼眸朝他射来的都是些凌厉和厌恶的目光时,他又有些讨厌了。
“现在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的?”晋王问。
“回晋王殿下的话,李太医说太子的身体底子强健,加上箭矢避开了内脏要害,只要喝下药,待醒来后再修养个十几天,便能下地行走了。”张敬以回道。
“那就好,没有伤到要害,真是万幸了。”晋王在床边坐下,拉起花衔霜的手,握了握,又放下。“药端过来,我来喂。”
冯喜求助地望向张敬以,张敬以朝他微微地点了下头。
冯喜这才把药碗放到了晋王的手中。
晋王忍耐着心中的激动,舀起一勺汤药,喂进太子的嘴里,见那双犹如花瓣一般的嘴唇缓缓张开,吞咽,他也忍不住喉结滑动了一下,手中的金勺故意一歪,汤药便随着花衔霜的嘴角流了出去。
冯喜见状,忙拿着绵帕子,要上前擦拭,但绵帕子也被晋王接了过去。
晋王接过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花衔霜的嘴角,又借着绵帕子的掩护,缓缓摩擦着那双柔软的唇瓣,直至那里的颜色由失血的泛白,变得犹如涂抹了口脂,异常鲜红。
不仅肌肤柔软滑腻,嘴唇也犹如云朵。太子果然是太子,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晋王想着。
冯喜的胸膛微微起伏,捏紧了拳头。
张敬以眉头慢慢皱了起来,眼神也逐渐冷峻严肃。几年不见,这个晋王竟敢对他心爱的徒儿抱有这种肮脏的心思。
“晋王殿下,还是让草民来吧,李太医嘱咐过,要尽快让太子把药喝下。”张敬以上前一步说道。
晋王这才察觉出不妥,立即起身,把药碗递给了张敬以。“那就劳烦张师父了。”在他登上皇位之前,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还是隐藏地好些。
张敬以接过药碗,坐到了床边,贴身守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既然太子哥哥已经脱险,我们也可以放心了。”晋王对秦王说。“回府吧。”
张敬以以及冯喜立马又放下手中的东西,跪送他们离开了。
那群人的脚步声渐远,房里也安静下来了,安静地可怕。
冯喜也不敢说话,只是看着张敬以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打盆水,给太子洗洗。”张敬以说。
二人都心知肚明,冯喜立即回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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