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动
那封信写好了，情真意切。
菲欧娜悄悄从纸上撕下这一页，小心翼翼地折好塞到了口袋里，她特意少吃了一顿午餐，就为了买下封蜡和信封。
必须看起来像上等人。
她带着这封信，再次走了一遍上次的路，乘着天还没亮，将信件塞进了门缝里。
即便是先被山德的养父母看见也没事，一封体面的信从不吝啬分享。
信中提到的人，如约而至。
深秋的雨水打在菲欧娜陈旧的伞上，山德谨慎地朝约定的位置走来，那瘦削的身影，与印象中并无二致。
“真的是你，菲欧娜。”
“是我，好久不见，山德，你也长高了。”菲欧娜感叹男孩子青春期的猛长，杰罗姆这段时间都快比她高上一个头了，山德也差不多，他比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要更加符合上流社会的气质。
“我以为我不会再见到你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山德的眼神像是在试探。
“很好，我的朋友，我和你的弟弟生活在一起。”菲欧娜故意放慢语速让山德仔细听。
山德草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惶恐：“马戏团？”
菲欧娜点点头。
“那你要注意安全。”山德提醒，“我的弟弟他……”
菲欧娜储备好的泪水也在此时夺眶而出，山德惊慌失措，从口袋里掏出一袋纸巾，两人顺势坐在街边的长椅上。
“你以前的生活一定也很苦。”菲欧娜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水。
“但是都过去了，哦不，我的意思是，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没有朋友了，除了你，所以我才想见你，山德，你会是我的朋友吗？”菲欧娜睁着那双盈满泪水的眼睛，泪水打湿的睫毛颤抖着。
山德犹豫了会，还是点了头。
“我不想麻烦你，只是，当你有空的时候，也许你可以跟我出来叙叙旧。”菲欧娜将自己说的像个中年人，“我有很多故事可以说。”
山德点着头，送别了借故离开的菲欧娜，其实菲欧娜根本没有事情可做，她只是觉得见面的时间越短，山德才会越珍惜。
路上的她哼着小歌，步履轻快，街边的公园里，一群孩子跟在一个身穿风衣，举着黑伞的男人后面，玩的不亦乐乎，当菲欧娜走过时，男人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直到她走出他的视线。
菲欧娜知道自己必须抓紧学业，她想要重新混进上流社会，谈吐学识都是敲门砖，所以即便她现在没办法在学校录入学籍，也会带着杰罗姆一起去图书馆自学。
杰罗姆虽然聪明，但他没办法集中注意，他总是坐立难安，菲欧娜只好给他准备了画画的工具，但过分安静的环境对于杰罗姆来说就好像正常人站在最喧嚣的马路中央，他心神不宁，画出来的画愈发没有水准。
“娜娜，我实在受不了了。”杰罗姆凑在菲欧娜的耳边说。
“那你走吧，自己回去。”菲欧娜转头想要瞪他一眼，但当两人四目相对时，她却感觉心脏漏了一拍。
“那我走咯。”由于离得太近，菲欧娜能感受到他的吐息。
“嗯。”菲欧娜应下，那缕温热的气息突然抽离了她的脖颈，她将手放在胸口，感受自己激烈跳动的心脏，嘀咕到，“这只是生物学上对异性的正常心理。”
莱拉·瓦勒斯卡舞蛇女的情人如同雨后春笋，但这次这个，她居然把他带回了房车，和菲欧娜杰罗姆都打了个照面。
他衣冠楚楚，戴着一款菲欧娜都认可的昂贵手表，他将栗棕色的胡须剃地整齐清爽，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一开口，还略带些英国口音。
“你好，孩子们。”他朝菲欧娜和杰罗姆伸出手，“我叫科尔。”
杰罗姆拒绝和他握手，起身推门离开，菲欧娜也只是憨笑着敷衍了这个礼仪就随杰罗姆出去了。
他俩并肩走在路上，杰罗姆说：“我觉得他不是个好人。”
“比以往那些像样。”
杰罗姆看向菲欧娜，她不自然地将头转到一边，躲避他的眼神：“我感觉你最近怪怪的。”
“哪有。”菲欧娜别着头说。
“不知道，但就是怪怪的。”杰罗姆叉着腰想了会，“不管了，我们去吃顿披萨。”
他俩吃完披萨逛街到了傍晚，回来的时候科尔刚走，菲欧娜和他擦肩而过，那人身上的古龙味恰到好处，不禁让菲欧娜怀疑，这人不会真是个大款吧？
两人并排靠在床上，破旧的木板吱呀作响，杰罗姆皱着眉头，诚然一副思考的模样。
“你在想什么这么认真。”
“我在思考最近有没有惹你生气。”杰罗姆将头转过来看向菲欧娜，不出她所料，菲欧娜瞬间将头扭到了只能用余光打量他的地步。
“没有。”菲欧娜说，“你干嘛这么想。”
杰罗姆盯了菲欧娜一会儿，摇摇头：“算了，猜不透女孩的心思。”
杰罗姆扭动着躺下，菲欧娜终于松了一口气，顺势躺下后却突然对上了杰罗姆的眼睛，他灰绿色的眼睛写满了疑惑，窗外渗进来的一点光线让他看清，菲欧娜白皙的脸蛋在此刻涨得通红。
“你到底是怎么了？”杰罗姆伸手摸了摸菲欧娜的脸，“还很烫，你过敏么？”
菲欧娜羞愧难忍，这几天她发现自己只要看着杰罗姆那张精致的小脸就会忍不住心跳，为了克制自己，她选择躲避杰罗姆的目光。
“我现在喜欢上你了，行了吧。”菲欧娜恼羞成怒。
“啊？我以为你早就喜欢我了。”杰罗姆藏不住嘴角的笑意，“那快睡吧，别担心，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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