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童年

“你的意思是，当天你们只是多看了一会儿表演，那天也是正好遇到了杰罗姆的信徒游行？”戈登重复着菲欧娜的供词，“恕我直言，一切都太巧合了，我仍然怀疑您在撒谎，茨密西小姐。”

        菲欧娜微微错愕，但很快平复了心情：“看来戈登局长已经把我的背景调查清楚了，那又何必多此一举来盘问我呢？”

        戈登扶了扶眼镜：“杰瑞米今年十七，而茨密西小姐今年只有……三十四岁。”

        菲欧娜嘴唇颤抖着，不一会儿眼里就盈满了泪：“非要揭开我的伤疤吗？自我家族灭门后，我沦落至保姆的侄女，杰罗姆的母亲的马戏团，而杰罗姆那个罪恶滔天的人，对我实行了长达三年的性侵。”

        菲欧娜咬牙切齿地说完这些话，听的芭芭拉皱起了眉。

        戈登依旧没有一点触动，他好像对眼前这个女人充满了防备：“不是冒犯，按这样算，杰瑞米是在他弑母那年怀上的，之后他被关进了阿卡姆，而你离开了哥谭。”他语气冰冷，“甚至说当时的月份还没有很大，你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孩子。”

        哈维伸手捏了捏戈登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这么咄咄逼人，但戈登不听劝，好像把对杰罗姆杰罗麦的恨全部发泄在了这个可怜的女人身上。

        可是，菲欧娜出了奇地淡定，即便是戈登如此气势汹汹，她都没有丝毫惧色：“局长，我很抱歉，我当时的感情很复杂，包括我如今回哥谭，也只是为了回到自己的故乡。”

        哈维站起身来，为这次的盘问画上了句号：“谢谢您的配合，女士，我们就先回去了。”

        一边说他一边拉扯着戈登，三人这才离开了奥斯华的办公室。

        “到底是什么不对劲，绝对有，但我说不出来。”戈登坐在副驾驶上念叨。

        “谁叫她是个完美的受害者呢？”

        一座浅蓝色的别墅，坐落在丛林横立的郊区，茨密西家族向来喜欢安静，若不是因为家族在哥谭生了根，威廉·茨密西先生早就拖家带口离开这个罪恶之都了。

        白色的三角钢琴前，十岁的菲欧娜身着丝质睡衣，弹出慵懒的曲调。

        母亲急促的声音在耳畔炸开：“老师早就教你新的曲子了，为什么还在弹这首？我让你练习两个小时，不是让你拿烂熟于心的曲子混时间。”

        菲欧娜没有说话，翻找到一本曲谱，伸出小巧的手搭在钢琴键上，良久没有出声。

        “手断了吗？”母亲走到钢琴边，抄起一根竹棍，敲在菲欧娜的手背上。

        菲欧娜感到手背火辣辣地痛，低头一看，小小的手已经肿了起来，她的眼眶一湿，母亲没有怜悯，接着又是一下，她躲闪不及，竹棍敲在了她的手指上。

        “不许哭。”

        她颤颤巍巍地再次伸手，磕磕巴巴地奏起这一曲。

        结束过后，母亲捧起菲欧娜的手，柔声细语地道歉：“妈妈都是为了你好，你知道的吧，等到以后你长大了，你会凭借这些在富家女中脱颖而出。”妈妈吻在菲欧娜灼痛的手背上，“韦恩夫妇刚添了一个儿子。”

        童年于菲欧娜而言，不过是学校和家的周旋，她将自己在家里积攒的情绪发泄在身边的同学身上，加上茨密西家族的威名，也就自然而然成了学校里谁都不敢惹的大人物。

        直到威廉·茨密西因种种原因被卷进法尔科内家族的□□生意，当时，菲欧娜的母亲在丈夫威廉出差一去不复返后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在不得已之下，她骗取了一个与菲欧娜相当年龄的女孩的信任，让那位可怜的女孩穿上菲欧娜的衣服，将真正的菲欧娜托付给了自己信任的那位年长的女佣。

        女佣在茨密西家族帮佣时就很喜欢这个礼貌且温柔的姑娘，所以将当时十一岁的她视为己出，倾尽自己的所有给予她关怀，当新闻报道威廉·茨密西的夫人与女儿全部在家中遭遇意外时，女佣没见菲欧娜掉一滴眼泪，她尝试着询问，菲欧娜给的答案是：“我早就知道了。”

        本以为她们可以渡过安详的时光，藏匿在哥谭这个罪恶之都的深深阴影下，小心翼翼的过活。

        有心人察觉了已经化名为娜娜的女孩那不寻常的身份，女佣只好在黑灯瞎火的深夜，把菲欧娜送到了马戏团，女佣的侄女是马戏团的舞蛇女，有个和娜娜一般大的儿子，女佣认真地叮嘱侄女定要将她健康地养大。

        在马戏团不久，娜娜也听闻了女佣死亡的消息。

        她在这结识了杰罗姆，菲欧娜对这个男孩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后来才想起来自己曾经有一位转学来的学长，好像叫什么山德？在图书馆经常能偶遇到他，山德与杰罗姆两人的外貌极其相似，并且好像都透着一种菲欧娜说不清楚的气质。

        对山德印象很模糊，但他是一个和别的书呆子不一样的小天才，他思维灵活，性格温顺，一头红棕色的头发总是梳理地很整齐，大大的镜框搭在他长满雀斑的鼻梁上，很乐于助人，至少很愿意帮助菲欧娜，但他不是很喜欢交朋友，平时都是形单影只的。

        菲欧娜尝试着亲近山德，偶然路过过山德的家，拜访过一次，他家的氛围很怪，山德显得格格不入，架子上摆放的相框里只有一张看起来很新的全家福里有山德，山德和他的父母看起来不是很亲近，并且他的母亲是金发，父亲是黑发，怎么会生出红发的小孩呢？菲欧娜不得而知。

        家族的陨落似乎没给菲欧娜带来什么压力，她反而像松了一口气，除了有时候会思念亲人而默默流泪外，其他时候都会因为再也不会被严令每天必须花在学习和练琴上多少个小时而感到轻松。

        可是生活在马戏团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菲欧娜的亚洲面孔十分引人瞩目，包括舞蛇女的情人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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