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发型
她并不打算在杰罗姆面前打扮，不想接受他的盘问，于是她跑了几里路走进了一家店。
“欢迎，美丽的小姐，你想要什么样的造型。”一个打扮中性，画着烟熏妆的人走到菲欧娜面前。
“我带了衣服，我只是想要剪短我的头发。”
“喔，只有这些？虽然我觉得你配得上更好的造型，但是既然你只需要这些，那我会尽我的全力让您满意，只需要八十元。”
菲欧娜对他的废话有些不耐烦：“这也太贵了。”
“哦~，一分钱一分货，你也可以挑些便宜的，但就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待你这头柔软美丽的秀发了。”他伸手去抓菲欧娜的头发，这个行为终于惹恼了她，她拍掉那人的手，转身就走。
她愤怒地推开房车的门，门板受到了阻力，下一秒，莱拉就捂着额头跑过来给了菲欧娜一巴掌：“小贱人，故意的吧。”
菲欧娜咽下委屈，恶狠狠地瞪了回去，莱拉吐出恶毒的词汇推开菲欧娜走出了房车。
她盛装打扮一定是为了和那个上等男人约会，菲欧娜搞不明白那个男人能看上她什么，但她没有心情去猜，她现在只想赶紧整理好发型。
她拿起剪刀，对着镜子比划，及臀的长发让她陷入了回忆。
“妈妈，我觉得班上女生的短发很好看。”菲欧娜用中文和妈妈说。
本来只是一句寻常的寒暄，谁知道妈妈却爆发了脾气，她怒目圆睁，一把抓住菲欧娜的马尾辫：“如果你敢剪掉这头长发，那你就别想吃饭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
“你听着，菲欧娜，你不需要个性，你除了我给你的东方面孔和这头黑发，没有任何能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妈妈捏住菲欧娜小巧的脸蛋，“你拿什么在贵族小姐里脱颖而出？你的琴弹得那么烂！快去练！”
“不要妈妈，妈妈不要打我。”菲欧娜被涌入脑海的记忆冲昏，泪腺突然失控，她颤抖着握着剪刀，不停地重复这两句话。
直到杰罗姆冲进房间抱住她：“你怎么了？”
杰罗姆拿走她手里的剪刀，看着她满脸的泪水和一边脸蛋的红肿，顿时像明白了一切：“莱拉又打你了是不是！”
杰罗姆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他大喘着气，拿着剪刀朝外冲去：“我要杀了那个□□，现在。”
这是菲欧娜第一次听他这么称呼自己的母亲，即便是被打的半死不活，都没见他还过一次手。
“不要，杰罗姆，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菲欧娜从背后抱住他，“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她能感觉到杰罗姆宽厚胸膛的起伏，她慢慢把头靠在他的背上：“我妈妈以前总是逼着我留长发，我现在想剪掉它，但我自己剪不好，你可以帮我吗？”
杰罗姆逐渐平静，他放下剪刀，转过身将菲欧娜紧紧搂住，生疏地揉着菲欧娜的脑袋，答非所问：“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只要有彼此，我们就一定能过得好。”
杰罗姆捏着兰花指，扭着小蛮腰，娇俏地走到菲欧娜的背后，双手搭在菲欧娜的肩膀上：“我美丽的vip客户，你想要什么样的发型？”
菲欧娜忍俊不禁，捂着嘴笑出了声，她乖巧地坐在椅子上，面对镜子里两人稚嫩的脸，假装正经地说：“瓦勒斯卡先生，我想要一头可爱又不失性感的短发，最重要的，你也喜欢，不然那一定不好看。”
杰罗姆高扬起下巴：“哦~您不要妄自菲薄了，您的这张脸可以拯救任何不堪的发型。”
“那就请您下手吧，期待您的作品，我亲爱的杰罗姆。”菲欧娜摸了摸杰罗姆的手。
杰罗姆手法细腻，那把剪刀拿在他的手里就好像变成了画笔，他皱着那对秀气的眉毛，一笔一划为菲欧娜剪出了整齐的短发，长度刚好到下巴。
“怎么样？满意吗？”
薄刘海下，菲欧娜的那双蓝色眼睛像是两片极小的海域，而杰罗姆深深陷入无法自拔，他目光灼灼地望向菲欧娜，嘴唇不自然地抿在一起。
他似乎在回味当天蜻蜓点水的吻。
没待他沉醉过久，菲欧娜的吻就再次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谢谢你，我很满意。”
傍晚时分，菲欧娜拿着山德送的礼服溜到了马戏团恶臭难闻的公共厕所换上，再强忍着恶心检查了自己的各个角度，确保无误后才走出来，迈着优雅的步伐坐上山德叫好的出租车。
抵达举办舞会的酒店，这辆普通的的士显然没有引起人的注意，她在酒店大门的保安那儿报上了山德的名字，熟练地踏进舞厅，坐在了一排沙发的角落里。
“抱歉让你久等了，我刚才在和我养父的一个朋友打招呼。”山德走近，自然地坐在了她的身边，“刚才差点没认出来。”
“你呆在那儿的时候我也没认出来是你。”菲欧娜打趣到。
“你等会要和我跳舞吗？”山德在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开口。
人与人之间的磁场很奇怪，明明是两张完全相同的脸，但和山德在一起的时候只会感到平静祥和，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只有和杰罗姆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
“不了，本来也不准备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比起他们，我更想单独和你聊聊。”菲欧娜的话语中或许有撩拨的味道，但她并不奢求山德的真心。
山德点点头，站起身示意她跟上，两人走到了漆黑的走廊里。
“我想知道你本来的名字是什么？”
“你问这个干嘛。”山德的眉毛锁在了一起。
菲欧娜耸了耸肩：“好奇，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
山德犹豫了一会：“我以前叫杰罗麦。”
菲欧娜满意地点头，她挽起他的胳膊：“我们还是去跳舞吧。”
在本该窃窃私语的舞池里，两个人无话可说，默契地避开眼神接触，专注于舞步。
一场舞结束，几个差不多大的女生捧着礼物挤走菲欧娜，对着山德疯狂吹捧：“我从来没有想过数学那么好的人也能这么会跳舞。”
山德谦虚地道谢，朝菲欧娜投来求救的目光，但其中女孩的一句话引开了她的注意。
“要不是我们看了你的毕业手册，才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呢。”
菲欧娜倒吸一口凉气，她想着自己生日杰罗姆所做的种种，以及摆脱昨日的新发型，愧疚感窜上了头顶。
现在，必须，立刻，马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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