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钱如玉的真实身份
天空之上出现了一个天国之门,一道身影从天国之门中缓缓走去。
刺眼的阳光渐渐退去,苏晴也终于看清了那道身影。
不是别人,正是大玉的主宰,大玉皇帝陛下。
“曹纯,朕自问从未亏待过你,一直对你信任有加,你为何要背叛朕?”
曹纯负手而立,仰望着天空之上如神祇一般的玉帝。
“皇上对老奴信任有加,从未对我亏待过分毫。只可惜,陛下与老奴相逢恨晚。
老奴一生厉过三朝,伺候过三代帝皇,但老奴一生,却只忠过一个主子,那便是德妃娘娘。”
“原来如此!所以,当年誉王能这么轻松的攻破皇城劫持前太子,也是因为你?你藏得真深啊,先帝当年杀了这么多人,用了这么多酷刑都没人交代出你。”
“因为老奴在内宫中有两个身份,大慈大悲曹公公,大奸大恶刘公公!”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念在你伺候了三代帝皇的份上,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么?”
“老奴死后,希望能葬在德妃娘娘的寝陵旁边,老奴想继续伺候德妃娘娘。”
“朕允了。花月夜,杀!”
惊神阵已完全启动,在人为的干预下,惊神阵已经可以做到精确打击。对敌人的武道压制开到了极致,而对自己一方的人则无影响。
武道威压,将曹纯大宗师的武道修为几乎压制出宗师境界,而花月夜大宗师的修为却可以全开。
仿佛天空又出现了一颗太阳,下一秒,花月夜的刀狠狠的斩下。曹纯避无可避,挡无可挡,脑袋从脖子上滑落,跌落进了尘埃。
“苏卿。”
“臣在!”
“该抓抓,该审审!除恶务尽,上不封顶,还有七天时间,朕等你好消息。”
“臣遵旨。”
天空的金色消退,就像是太阳落山之后,褪去了颜色的彩云。天地再一次化为清明,晴空万里。
皇城司,地牢审讯室之中。
钱镛胸口的伤已经被大夫处理过了。看着渗人,其实只是皮外伤。如果不是苏晴早就洞察了一切,还真可能被他的苦肉计给瞒天过海。
之前,苏晴也没预料过会和钱镛在这样的场合以这样的身份面对面。显然,钱镛也没预料过。
相视的双眸中,尽是浓浓的戏谑。
“贤侄,真是羞煞我也。要早知道你已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就不遭这一场罪了。还像个跳梁小丑让你笑话。”钱镛指着胸口的伤口自嘲道。
他的脸上,看不到半点对未来命运的恐惧,反倒是比以前更加洒脱了。
“其实,在罗云忠承认你的身份之前,我对你的身份怀疑只有六成的把握。”
“原来如此,看来在你眼中我还不是跳梁小丑。你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该不会真的仅仅因为查不到谁资助我学业的吧?
须知在那个动乱的年代,查不出来才是正常。要什么都能查出来,史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未解之谜了。从吴琦杀人开始?”
“是,也不是。”苏晴喝了一口茶,随即悠悠说道。
“吴琦杀人嫁祸的背后,有一只手将事情复杂化。我一开始确实怀疑是你,但后来的发展让我发现,事情的背后牵扯到了二十年前的悬案。我反倒不怀疑你了,我真的以为是因为罗云忠欲向唐宋两家复仇才设下的局。
可后来,我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罗云忠他们要在这个时间出手?这个时间绝对是隐忍的二十年间最不应该的时间。二十年都忍了,不差再忍十年吧?
这让我不得不跳出全局看整个事件,我猛然发现,牵扯到的所有人似乎都损失惨重,而唯独一个人却好处尽收,稳坐钓鱼台。”
钱镛的眼神先是疑惑,而后又是思索,在思索了许久之后脸色却陡然大变而后如心神大乱一般的紧张。但却强压了下去,面色恢复如常。
“皇上?”
钱镛的惊慌实说虽然隐蔽的很好,但苏晴还是察觉到了。嘴角勾起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不错!是皇上。这说明,皇上早就知道唐宋两家分别支持三皇子和五皇子,朝堂中党争之势已成。且皇上也早知道暗中有罗云忠之流在谋划颠覆大玉。
皇上只是挑起了罗云忠对唐宋两家的杀机,而后只需稳坐钓鱼台即可。这样的话,皇上用什么办法挑起了罗云忠对唐宋两家的杀机呢?总不能找到罗云忠说,去报仇吧,我在暗中罩着你?
可我纵观整个事件,皇上自始至终只出手了一次,那便是对钱如玉的指婚。”
听到这里,钱镛的眼中再次出现了慌张。而苏晴的脸上,挂起了笑容。
“将您的女儿指婚给宋宇轩就能让罗云忠他们隐忍了二十年跳出来,皇上这手笔,才是真正的一针见血,一箭穿心啊。”
“不错!要不是皇上乱指婚,我也不会气急败坏的出手。宋家,唐家他们都是害死誉王的凶手,我的女儿,怎么能嫁给凶手之子。原本,我利用吴琦就可以达成目的,是你横生枝节打乱了我的计划,我不得不请出罗云忠他们,才不得不让事态演变成如今的地步。”
“是么?可事实上你什么都没做。”苏晴脸上挂着温柔笑容淡淡的说道。
“还头一次见到,被审讯者招了,审讯人却不认的!”
“你就算是誉王府遗留下来隐藏最深的那个人,你也不过是誉王留下的暗子而已,你有这个力量调动罗云忠他们么?除非,这件事的意愿不是你个人的意愿,而是罗云忠他们的意愿。
如果钱如玉的身份仅仅是你钱镛的女儿,罗云忠怎么可能会铤而走险?
所以,唯一的解释是,钱如玉并不是你的女儿,他的真实身份应该是,誉王之女。是不是?”
钱镛脸上瞬间涌出了浓浓震惊。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晴的双眸想要看到苏晴开玩笑的意思。
可当看到苏晴始终平静的双眸的时候,钱镛的脸上惊恐消退,露出了一脸绝望。
“苏晴,看在我和你爹相交一场的份上,千万别将如玉的身份说出去。她只是誉王的遗腹子,誉王兵败身死,她还尚未出生,她是誉王留存于世,唯一的血脉了。”
苏晴缓缓摇了摇头,“伯父,皇上既然会用如玉布下这个局,你以为皇上不知道如玉的身份么?”
钱镛张了张嘴,突然仿佛被抽走了浑身力气一般瘫软下来。
“皇上竟然都知道,竟然什么都知道……”
“所以,无论是你,还是罗云忠他们或是三皇子五皇子背后的势力,都不过是在皇上的棋盘中而已。
你们是棋子,我也是!不然,我也不可能和张家突然干起来。三皇子五皇子的势力被清洗,皇后所倚仗的张家被镇压,只剩下一个罗云忠出逃。
你想保住钱如玉的命,只有一个办法。用罗云忠,换钱如玉一线生机。”
钱镛的脸上快速变化,变换的表情几乎可以演一场电视剧。最终钱镛无力的瘫倒下来,长长叹息。
“如果我真能用罗云忠换如玉一命,我当然愿意。但我不知道罗云忠的据点所在,且我已被捕,已不可能被他取信。所以……抓罗云忠,只能靠你自己了。”
审讯的过程很顺利,钱镛也非常配合。或者说,钱镛和罗云忠本就不是一路人,虽然看起来他们像是一路。
罗云忠的执念就是二十年前誉王举事的失败,所以他要证明当年誉王所为是对的。罗云忠会在暗中积攒反抗玉国当朝的力量,策划一些恐怖袭击。他认为这么做就是对誉王尽忠。
但钱镛不同,他对誉王的尽忠方式就是把誉王的血脉照顾好。所以他挑选苏晴为钱如玉的丈夫并不是为了利用苏晴乃至苏家,而是他认为苏晴足够优秀,苏家足够强大。
苏晴既能当得如玉的夫君,苏家也能保护如玉的安全,仅此而已。
只可惜,满盘算计终究是一场空,原来自己一直谨小慎微却在玉帝眼中不过小丑尔。
二十年来,罗云忠和钱镛从未有过联系,更无合作,这一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三天之后,苏晴将整理好的卷宗带到了皇上的玉案前。玉帝脸上挂着戏谑笑意的看着卷宗,从苏晴的字里行间,玉帝看到了一股淡淡的青柠味。
虽然苏晴卷宗无一语点破,却又无处不暗指京城的风波始作俑者就是你。明明一切尽在你掌握中,却要我像个无头苍蝇一般横冲直撞。
许久,玉帝将卷宗放下。
两人心中,似乎也各怀鬼胎。
苏晴已经知道了一切就是玉帝布的局。玉帝也知道苏晴知道这一切是玉帝布的局,苏晴也知道玉帝一定知道自己知道。
所以,玉帝沉吟了一会儿,“虽然罗云忠尚在逃亡,但他一介匹夫已经难成气候,你朕姑且算你完成了朕的考验。”
这话便是点明,一切不过是对你的考验而已。
“臣谢皇上宽限,虽然皇上已许臣过关,但臣还想做一下最后的努力,看看能不能把罗云忠缉拿归案。只是如果臣未能成功,可否求皇上恕我无罪?”
“准了!不过罗云忠经此一吓,已成惊弓之鸟,你还能找到她?”
“臣打算以一人为饵,臣恳请皇上准许。”
“谁?”
“钱如玉。”
玉帝的眼神微微一变,随即淡然的问道,“这么说来,你已猜出钱如玉的身份?”
“臣又不傻,皇上都已经暗示的这么明显,臣若猜不出来岂不让皇上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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