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隐形人
我瞪大眼睛,惊道:“啊!”冯楠浮说:“所以别瞎说,这种玩笑不能乱开。”我重复检查手里的化验单,说:“没看错啊。我平常的工作就是跟各种各样的化验单打交道。还是去看医生吧,看医生怎么说。”
冯楠浮挂的正是侯教授的号。侯教授全神贯注给病人看病,并没有注意到我。他问冯楠浮:“上次例假是什么时候?”
冯楠浮一愣,几秒后才说:“好像是两个月之前,这段时间都不正常。”侯教授指着化验单说:“你怀孕了,干呕是很正产的妊娠反应,不用太担心,回去好好休息就好了,实在不放心的话就去妇产科看看吧。”
冯楠浮非常震惊,好半天才说:“医生你会不会搞错了?我……我还没有过性行为……”侯教授也愣住了,然后抬头看了看我。他说:“小胡?”
他这表情估计是怀疑我和冯楠浮是男女朋友,我连忙说:“侯教授她是我朋友,但不是女朋友。我只是陪她来看病的。”侯教授说:“哦。”他又对冯楠浮说:“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不用太害羞,真的是怀孕了,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做一个血妊娠检查,也可以买点试纸回去自己侧一下。有可能是你喝醉了,或者你忘记了。要不,你去妇产科那边看看
冯楠浮失魂落魄地站起来,慢慢走出诊室。我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说谎,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我问:“你没事吧?”冯楠浮望向我,脸色更白了一些,就跟雪一样。她说:“我没骗你,我虽然谈过男朋友,但是我很保守,从来没有出去开房过,也没有干别的,我想留着新婚之夜,我男朋友受不了这个,后来就跟我分手了。我从来没有做过那事儿,怎么可能怀孕呢?不可能!”
我想到一种情况,说:“那个,其实有一种情况,即使没做过那种事情,也会怀孕的。”冯楠浮问:“什么情况?”
我看到周围人太多,说:“换个地方说。”我们来到门诊大楼后面广场,这里人很少。我说:“我看过一些案例,如果三过家门而不入的话,也会怀孕的。”
冯楠浮一脸疑惑。我咳嗽两声,说:“这件事儿说起来比较尴尬,你别骂我是耍流氓啊。”冯楠浮跺跺脚,说:“都什么时候了,我怎么会这么小气。”
我严肃地说:“所谓过家门而不入,意思就是,男朋友只在外面蹭,没有进去,但是他的三亿大军还是溜出来了一点,沉浸而入,也会导致怀孕。”说完这些,我感觉我的脸都红了。
冯楠浮呆滞了两秒,说:“我懂你的意思,但是这种情况我们也没发生过。我和我前男友顶多接吻拥抱。另外,他还只摸过我的……胸,但是那种事绝对没有发生过。我不这下我就找不出什么原因了。
冯楠浮说:“我再去妇产科看看吧,有可能检验科搞错了。”我又陪冯楠浮挂妇产科的号,上上下下做检查,看医生。中心医院的病人太多,上午的号排满了,一直等到下午才检查完。妇产科医生给出的结果也是一样的。冯楠浮的的确确是怀孕了,而且怀孕了两个多月。冯楠浮拿着化验结果回家,我一路跟着她。来到家里,冯楠浮痴痴呆呆地坐在床上,说:“不可能啊,我怎么会怀孕呢?难道跟神话传说的人物一样吗,吞了个珠子就怀孕了?除非……”我问道:“除非什么?”冯楠浮焦躁地站起来,叫到:“不可能!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她十分烦躁,用力地撕扯自己头发,瞬间就变成了一个疯婆子。我连忙扯住她的双手:“头可断,发型不能乱!除非什么?说给我听听。”冯楠浮坐下来,看着我不说话。她还没开空调,我又感觉冷飕飕的。冯楠浮咬咬牙,说:“我跟你说过,我房间里似乎有的隐形人脱我衣服……其实这个隐形人除了脱我衣服之外,还……”她话没说完,突然捂住自己的脸,无声地哭起来。我明白了。她是说那个隐形人非礼她了,做了某些不可描述之事……所以导致她怀冯楠浮哭了几分钟,接着说:“这种事情太丢人了,所以我没跟你说……”我有些尴尬,又很心疼,问:“这也是前段时间的事情吗?”冯楠浮摇摇头,说:“不是,是我上次住院的时候,那次我不是昏迷了吗?在昏迷的时候,我能听到周围的人说话,但是睁不开眼睛,后来我感觉有人压在我身上……前段时间,这种感觉又出现了。”她上次住院正是两个多月之前,而她的检查结果也是怀孕了两个多月,时间正好对得上。冯楠浮惊恐地看着我:“肯定是那个隐形人干的,他让我怀孕了……他不是人,他是鬼!他来报复我了!”她睁大眼睛,大喊大叫,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她疯狂地砸东西,边砸边哭:“我怀孕了,他妈的还是鬼胎!我不要他!我要打掉他!”她用力地锤自己肚子。我冲过去拉住她的手,大声说:“不是这样的!有可能是别人给你下药了,占你便宜!这种人会下烈火地狱的!相信我,你不是怀了鬼胎!”冯楠浮身材娇小,但是力量挺大。我竟然有点拉不住她。她打不到自己的肚子,就砸我的肩膀泄愤,居然挺痛。她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大概哭了一分多钟她才慢慢停歇,她问我:“烈火地狱?什么意思?”我把红教五杀的事情说了一遍。烈火地狱对应着强奸或者诱奸。我怀疑是有人诱奸冯楠浮,但是这个人那方面无能,无法“进家门”,只能在外面蹭,却依然导致冯楠浮怀孕。这是最好的解释。冯楠浮冷静了下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突然出现的蜘蛛丝意味着死亡。老蔡,杨帆,万幸福都是这样,他们都死于突然失血。而蜘蛛丝就是失血的前兆。我问冯楠浮:“小楠,你看到蜘蛛丝了没?”冯楠浮摸了摸她眼前的空气,说:“看到了,怎么了。”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告诉冯楠浮:“你现在很危险。蜘蛛丝,失血……”我给冯楠浮说过很多次蜘蛛丝的事情。冯楠浮本来就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怀孕而担心和害怕,现在突然出现的蜘蛛丝更是加深了冯楠浮的恐惧。她用力地抓住我的手,问:“老胡,我这是要死了吗?按照你说的,谁都挡不住失血的发生。”我低头看着她的手。她的手指甲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我反手握住她的手,说:“不用怕,我陪着你。我也失血过,但是没有死。我能帮助你,不管是谁来吸血,我都把它赶走。按照以往的规律,蜘蛛丝出现的三个小时之内就会出现大失血,从现在开始三个小时,我寸步不离地陪着你。”冯楠浮更加用力地握着我的手,仿佛抓着救命稻草。她说;“万一在三个小时之后失血呢?”我坚定地说:“我一直陪着你,一分一秒都不离开。”冯楠浮慢慢松开她的手,说:“万一我连累了你怎么办?”我笑道:“你知道终身抗体吧?有一种疾病叫做水痘。一个人只要得过一次水痘就会产生抗体,以后一辈子都不会得水痘。我大失血过一次,说不定已经获得了终身抗体,再也不用害怕失血了。放心吧,有我在。”冯楠浮的手彻底地离开了我。她坐在沙发上,沙发把她的颤抖传递给了我,把她的恐惧也传递给了我。冯楠浮碎碎念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害我?我做错了事,已经后悔了,还要我怎么样?非要我死吗?”冯楠浮捂着脸大哭。眼泪冲开她的手指,不停地往外流。我一向不善于安慰在哭泣的姑娘,只能傻傻地坐在一边。我暗暗思考,冯楠浮莫名其妙地怀孕,又即将会失血,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冯楠浮哭了一会儿,自己安静了下来。她擦干眼泪,翻出手机,似乎在寻找什么。我问:“小楠,你在干啥?”冯楠浮说:“你不是问我最近和哪些人接触过吗?我找找看。其实我的朋友很少,我玩直播也不是为了挣钱,而是想交更多的朋友。我挺孤单的。”我想不通冯楠浮这样的美女为什么会缺少朋友……我想起冯楠浮曾经说她加入过红教,便问她:“我以前看过你的直播,你在直播里说你在加入了红教,收获了爱情。是真的不?”冯楠浮惨然一笑:“假的,我只是赶时髦制造话题而已。我是真的想加入红教收获爱情,但是我遇到的都是骗子,只是为了骗我钱,并没有让我成功加入。”我问:“你跟这些骗子面对面地接触过吗?”冯楠浮说:“并没有。除了我公司的那些人,最近三个月我近距离接触过的异性只有……你。”我抓了抓后脑勺,有些尴尬,又问:“你跟你们公司的男同事熟吗冯楠浮说:“以前单位里几乎都是女的,现在这个单位刚刚报道没多久,基本没什么接触。我想不通有什么人想害我。怎么办,蜘蛛丝已经出来了,怎么办?我会不会死?时间过去了多长时间。”我看了看手机,说:“十来分钟吧。我们就在外面看电视吧,你先撑着不要睡觉。杨帆在厕所里睡着,万幸福在家水睡着了,后来就再也没醒来过。你要保持清醒,还有,我一直跟在你身边,不离开你的视线。在接下来的三个消失的时间里,我一直陪着你,给你温度,给你勇气。”我主动握着冯楠浮的手。她的双手冰凉。我阵阵心疼。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冯楠浮已经把空调打开了。空调无论是夏天制冷还是冬天制热,都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容易造成空气干燥,缺少水分。在温热的空气里,冯楠浮的手还是这么的冰凉,可见她此刻的内心是多么的惊恐。我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别让她睡着了。时间过得很慢。可能是我掏手机看时间的动作太频繁,所以时间流失的速度才是如此之慢。看完一部电影后,冯楠浮说:“你好像对红教很熟悉?”我耸耸肩,说:“不算太了解吧。红教有五种祭祀杀人的方法,我差点也中了招……”我把红教五杀祭,螨虫,多巴胺,五种地狱等事情说了一遍。我想起我死去的室友饭团,Tony,程文霞等热人冯楠浮问:“最近的这些大失血的事情会不会跟红教有关呢?红教的人发明了这种特质螨虫,会不会发明特种蜘蛛?”我说:“我无法回答,我也不知道。”聊着聊着,三个小时的时间总算过去了。我舒了一口气,说:“小楠,恭喜你,躲过一劫。”我松开了紧握她的手。我的手握着她的时间太长,以至于掌心里都是汗。冯楠浮说:“会不会等会儿再来?”我说:“有可能,我还是陪着你吧。要不晚上就在沙发上睡觉?我保证绝对不占你便宜。”冯楠莞尔,轻轻笑了笑:“就在沙发上吧,我要是信不过你,我就不会邀请你过来了。”我很好奇,问:“你为什么信任我呢?我好像跟你只见过几次面吧,微信上聊得也不多。”冯楠浮笑道:“可能是直觉和缘分吧。”我刹那间充满了成就感。我说:“我还是握着你的手吧,万一你身上出现什么变化,我起码第一时间能感觉到。”冯楠浮把她的手递过来。我握着,感觉她的双手稍微有了点温度。我们又看了会儿电视,冯楠浮要起来。我坐在沙发上,拉着她的手,问道:“你干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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