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沃尔夫伯爵的态度
新的一天，克莱恩睡到自然醒，慢悠悠起床，洗漱下楼。
他没急着准备早餐，而是习惯性打开房门，准备取出信箱内今天的报纸，可不远处急匆匆走过的两道人影一下吸引了他的目光，他高声喊道：
“乔尔、杰克，早上好，你们去哪儿？”
这那两道人影是跟随伊恩·赖特的两个孩子，跟他都很熟悉，还曾经救过乔尔。当然，他打招呼的目的并不是太过单纯，而是想要知道军情九处那边有没有什么行动或者反应，那个带走“欲望使徒”的家伙究竟是不是来自军情九处或者王室。
伊恩虽然之前没有明说，但克莱恩大概已经猜到他成为了军情九处的外围成员，还被赠予了“仲裁人”的配方，成为了非凡者。
下巴上有着明显的伤疤，嘴唇略厚，肤色略深的混血儿乔尔转身看到了克莱恩，兴奋地打了打招呼：
“早上好，莫里亚蒂侦探。”
反应略显迟钝的杰克也跟着打了声招呼，和乔尔小跑到克莱恩面前。
克莱恩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估计现在九点左右，笑着问道：
“你们这是去哪儿？有人雇你们去干活吗？”
“算是吧，附近有一户人家需要搬到迪西郡去，我们过去帮忙，他们不要的东西会给我们。”
“是这样啊……”
克莱恩不免在心中叹了口气，乔尔和杰克都是大孩子，即使是去工厂也只能拿到正常工人的一半薪水，码头工人活他们又撑不下来。
“你们吃饭了吗？如果没有可以和我一起吃。”
乔尔他们这样孩子是最能吃的，人又很多，还赚不了多少钱，也不知道伊恩这样的军情九处外围成员能不能挣到足够的钱养活他们。
“我们吃过了，莫里亚蒂侦探。”杰克摸了摸肚子，“昨天老大给我们买了很多东西，我们吃羊羔肉都撑得睡不着觉。”
看来伊恩拿到了一笔不小的酬劳，和那个“欲望使徒”有关系？
“呵呵，羊肉是这样的，你们可以喝点茶。”克莱恩熟练地从自己前世的记忆中找出了办法，“那我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再见，莫里亚蒂侦探。”
“再见。”
看着两人连跑带跳地离开，克莱恩嘴角挂上了笑容，开始盘算自己手里的钱，足够多照顾照顾这群孩子，正好自己家中的墙壁被斯图亚特侦探打破了需要修补，可以先买一点糖果招待他们，之后再送他们回家，就能顺理成章地从伊恩那里打探消息了。
他边想着边转身推门进去。
过了一会儿，他茫然地走出门，转了转头，将目光投向了信箱，他没有拿报纸。走到信箱面前，从中取出今天份的报纸。
“什么东西？”忽然，他发现报纸里夹着一个厚厚的信封，分量不算太轻。
捏了捏表面，克莱恩脑海里一下闪过了钞票的油墨清香。
他的灵性直觉告诉他，里面是不菲的现金。
他小心拆开，抽出了那一叠金镑。
经过点数，他确认一共有1000镑钞票。
“是‘机械之心’给的赏金啊……这就是他们所谓的隐秘给予？他们怎么就这么放心？就这样放在信报箱里？如果我不是‘占卜家’，有灵性直觉肯定，要等到吃饭甚至等到明天才会去看信箱，被偷了怎么办？”欣喜中的克莱恩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有了这笔钱，又不再被“机械之心”暗中保护的他，就可以去找吸血鬼埃姆林.怀特，完成之前那笔交易了！
他转身走进房间，简单准备好早餐，端着温热的牛奶走到桌前，边喝边拿起一旁的报纸……只可惜免费的《15分钟报》不接受上门派送，否则我都不需要订阅报纸了。不过也对，这会大大提高成本。
温热的牛奶让克莱恩思想有些发散，刚集中注意力，看到报纸的标题差点把口中的牛奶喷出去。
《尼根公爵遇刺身亡，极光会对此负责！》
什么鬼？尼根公爵怎么又遇刺了！这次还死了？还是极光会宣称对此负责？
他连忙放下手中的玻璃杯，仔细地看着上面的报道，惊讶的神情浮现，原来那个“欲望使徒”是去刺杀尼根公爵了，而且还成功了。
怪不得会出动半神级别的强者追杀他，不过当场击毙？不是被带走了？
幕后主使是极光会？
看了一会儿克莱恩挠了挠头，作为一位键盘政治家，他猜测这恐怕是官方的遮掩，一方面为了掩盖护卫不利，刺杀成功后还被逃脱，直到被赶来的强者抓住，另一方面可能就是出于某种政治原因了。
不过活捉明明比击毙要好很多啊？
他也不顾早餐了，匆匆走进房间拿出杰森·贝利亚的手帕，进行占卜。
真的死了？
是那带走“欲望使徒”的半神有问题，还是审讯完后处决掉了？
愈发觉得尼根公爵遇刺身亡后有着浓重政治因素的克莱恩有些犹豫，他原本打算在购得材料晋升“无面人”后就离开贝克兰德，前往海上去寻找美人鱼，这种事情还是少卷入的为好。
他对自己的运气不抱任何期望！
“还是等到我晋升以后再尝试占卜，这样想跑也来得及。”
……
一觉醒来，罗尔斯随意地享用了仆人送来的早餐，或许是因为尼根公爵遇刺，并没有这个层次贵族应有的奢侈。
之后没有多久，老管家来到他的房间，敲响了房门：
“阿德里安先生，我家主人请你到书房去，阿古希德首相已经到了。”
“好的，我知道了。”
菲利普没有说服阿古希德？还是我的对策有不合理的地方？罗尔斯边整理衣服边思考，阿古希德虽然选择了妥协，但作为首相该有的政治智慧自然是有的，否则也不会成为一国首相。
要知道吉姆·哈克都能在那个位置上蜕变，虽然少不了汉弗莱的“培养”。
拉开房门，朝老管家点头示意后，跟随他再次来到了昨天的书房，推门进去，就看到了坐在书桌后的菲利普·尼根，书桌上依旧堆放着那些资料，烟头堆满的烟灰缸已经消失不见，缭绕的烟雾同样溃散，只是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尼古丁的味道。
鲁恩王国首相阿古希德·尼根坐在罗尔斯之前的位置，身材高瘦，头发稀疏，明显比两三个月前宴会上见到时更加苍老，他合上那本笔记，抬起头用锐利的眼神扫过站在门口的罗尔斯。
“早上好，阿德里安律师。”
“早上好，首相先生。”罗尔斯微微行礼，态度尊敬而温和。
菲利普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停留在书桌上被重重资料文件遮掩的一个相框，上面是两个人的合影，其中一个穿着中校军官穿着军装，三十来岁，满脸络腮胡，正拍着旁边那人的肩膀面对镜头大笑。
另一个人看不清面孔，脸部位置有明显的灼烧痕迹，像是被烟头烫过的一样。
阿古希德站了起来，眼神柔和了少许：
“我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卡尔顿俱乐部，只可惜没有聊多久。”
他指着另一张椅子，“先坐吧。”
“好的。”罗尔斯将门关上后，走到椅子前坐下。
阿古希德也坐了下来，他抬了抬手里的笔记，“你给菲利普的那几条想法都很不错，特别是关于‘终身贵族’那一条，肯定能吸引很多人的注意，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在罗尔斯给出的诸多建议中阿古希德对这一条确实很惊艳，反而是借助奥斯顿·利维特走私一事威胁利维特家族并不感觉到意外。他的这位侄子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在尼根公爵没有遇刺之前，在军队的时候就一直对奥斯顿·利维特追着不放。
借着注资阿德里安事务所，就敢派罗尔斯这位大律师去调查奥斯顿，而罗尔斯竟然也敢接下这个任务，还调查出东西来了，之后还给出了一些挽回尼根家族的办法。
当然，最让阿古希德意外和高兴的就是菲利普竟然愿意和利维特家族“修好”，这种性格上的转变对于一个家族的领导者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这是想试探我，看看是不是有人授意我这么做的？
罗尔斯装作有些迟疑地说道：
“这是我在拜亚姆听一个商人说的，他说每换一个总督，就像是来了一位新的贵族，收取税金的办法都不一样，只不过总督只有几年，而贵族却能一直传承下去……”
阿古希德仿佛不知道罗思德群岛总督是同样遇刺身亡的乔治·尼根一样，他点了点头，不甚在意地说道：
“即使是贵族也不能一直传承下去，总会遇到一些问题……我刚才和菲利普商谈过了，他认同你的想法，我也一样，只是关于沃尔夫伯爵那里……”
他晃了晃那本笔记，“哦，我不是不相信你，你的智慧并不逊色于内阁的那些大臣，只是你在笔记上关于沃尔夫伯爵那里重点圈划了很多，是为什么？”
“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罗尔斯挺了挺身子，面带疑惑，“我和沃尔夫伯爵见过几次，但我从别人口中了解到的和我观察到的似乎有很大的不同。”
“您应该知道，沃尔夫伯爵并非是上一任沃尔夫伯爵的长子，而且似乎是不太受宠的那一个。”见阿古希德只是点了点头，罗尔斯继续道，“而他却成为了继承人，从一些人口中了解到这期间发生一些，嗯，不太愉快的事情……最后沃尔夫伯爵成为了继承人。”
“但继承爵位后，这位伯爵先生就沉迷在历史和文物中，舞会也是一场接着一场……原本我只是以为是沉迷享乐，但在诺齐克一案上，他表现得和他人口中不太一样。
昨天，我听菲利普说，这位伯爵先生没有任何行动，上门拜访的人也没有停留太久，短短几分钟就出来了，所以我想他要么不想参与这件事中来，要么就是要攫取更大的利益。”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阿古希德对于诺齐克一案中沃尔夫伯爵一些举动也十分清楚，在审判之前尼根公爵其实已经和霍尔伯爵代表两党达成了一致意见，不会借此对新党展开打压。而诺齐克家族也可以在这场“和平”宴会上，争取和作为律师的罗尔斯达成和解。
可是沃尔夫伯爵拉着罗尔斯一直聊到宴会结束，所有人离开才让罗尔斯回家，让诺齐克家族争取和解的机会消失了。
罗尔斯提出的两种可能如果是前者，对于尼根家族是有利的，如果是后者，那么尼根家族就要选择割让一部分利益了。如何判断，就看罗尔斯登门以后沃尔夫伯爵的态度了。
支持保守党的三大土地贵族排序为尼根、利维特、沃尔夫，现在尼根家族遭遇危机，最应该提防的是利维特家族，有仇有利益，而沃尔夫家族可能获益最多。
“说说你打算怎么劝说沃尔夫伯爵？”
“我虽然和沃尔夫伯爵见过几面，几次相处也很愉快，但他应该知道我上门是代表尼根家族。如果他不想参与进来，那么我恐怕不会呆太久。
而且我这里是否成功，全在于首相先生您和菲利普。即使我失败了，对于尼根家族后续的计划也没有太大影响。”
无论沃尔夫伯爵怎么想，那都要建立在尼根家族是否和利维特家族之间的“和平”破裂。只有老二想却无法逼死老大的时候，老三才能得利。
“你先休息一会儿吧，10点我们一起出发，我和菲利普去利维特伯爵那里，沃尔夫伯爵就拜托给你了。”
……
书房内又陷入了沉默。
阿古希德继续在罗尔斯的那本笔记上，拿着钢笔继续写着什么。
突然，一直没有说话的菲利普开口了：
“首相先生，我认为罗尔斯的想法还欠缺了一条。”
“欠缺什么？”阿古希德抬起头，对于菲利普没有称呼他叔叔没有任何不满。
“那就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我们需要证明尼根家族没有因为父亲遇刺身亡而有变化！”
“前提是我们可以成功。”
“一定可以！”
“那你的想法是什么？”
“新年贵族的名单确定好了吗？”
阿古希德皱眉道：
“你想让谁成为贵族？”
一般来说，除了正常的爵位继承外，想要获得贵族头衔要么立功，要么就像辛德拉斯男爵那样捐钱给两党，让议员愿意投票让其成为贵族名单上的一员，由首相来将其传达给国王。
一年两次，一次在新年，一次在国王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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