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龙
食蜂操祈通过声纹和瞳孔对比将安室透领到了安保部, 一进去就引起了诸多御坂妹妹们的注视。
“盯——”
几乎在场的所有女孩子齐刷刷扭头，看向安室透。
“怎么了？”被这么多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孩子看着，即使是身经百战的三重身份打工皇帝也有点紧张, 这太奇怪了, 女孩们长相完全一样就不说了，那种类似于镜头般的平稳的毫无感情的眼神也让他感到不适。
她们头上戴着军用护目镜, 穿着和食蜂操祈同款的校服, 而外貌则和平板上刚刚展示给他的人工智能dolly一模一样。
“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御坂14423号发出惊叹。”
“是金色头发和黑皮的稀奇搭配，好像御坂最近玩的乙女游戏，御坂19989号对比立绘。”
“从基因方面进行分析的话这种配色可是很难出现的哦？御坂12230号手持《nature》杂志分析道。”
“不过像是御坂们这种存在真的能光明正大出现在外人面前吗？御坂16698号对此表示担忧。”
“没关系, 不是有擅长精神方面的第五位大人在么？御坂13365号提醒你这点。”
安室透：……
听着这种杂七杂八的言论，他心情很微妙。
他仔细打量这些女孩子, 看起来不像是仿真机器人，而是真人, 连皮肤在灯光下的状态都清晰可见……即使见了这么多，依然会为学园都市内部科技的发达程度惊讶。
“好了好了。”食蜂操祈拍了拍手，终止了御坂们的杂乱交谈。
“我来是请你们帮一个忙的。”她用带着白手套的食指竖在嘴唇上。
“请讲。”
“御坂们会竭尽全力帮助您的。”
“洗耳倾听——！”
获得了几乎一致同意的回答之后, 食蜂操祈点了点头。
“我啊，想把这位帅哥打扮成认不出他的样子，但是我不会化妆哦？”
安室透伸出手想提醒她：“只要提供给我的工具就好, 我会易容。”当然是简单的那种，虽然不像是贝尔摩德那种直接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 但是不让蜜蚁爱愉认出是他本人还是很容易的。
然而御坂们没有注意他的举动, 或者说, 她们的激情全都被食蜂操祈的这句话点燃了。
一股不妙的感觉从心中升起——
“没问题, 包在御坂们身上！”
“易容的精髓其实是气质改变, 御坂12230号拿出《特工手册》开始学习”
“单纯改变发型和服饰其实就能让人认不出你，御坂13365号补充道。”
“可是这是侦探们的世界啊，御坂15562号提醒这点。”
“要是打扮成女孩子就不会被发现了，御坂16698号建议道。”
事情是从这句话开始失控的。
“好主意，御坂16624号表示赞同。”
“正好这里有常盘台的校服，御坂14498号为此做出准备。”
“假发也有！”
……
安室透朝食蜂操祈投去目光，却看见她在笑。
安室透：……？
“噗……用不着那么重量级，大家，只要简单改变发型化妆就好。”食蜂操祈忍着笑意道。
“嗨。”茶发少女们发出一声不知道是失望还是认同的声音。
于是安室透便被推到化妆镜面前，有五六个茶发少女围着他，有的人手拿眉笔，有的人手拿刷子，有的人手拿粉底，更别说眼线，口红……
闭上眼睛，忍着少女在他脸上涂涂画画，安室透感受到那和他相差无几的体温，心里面的疑惑更大了。
这些，真的是机器人吗？
说要是机器人的话，也太逼真了，如果不是的话，少女们始终如一的平静语气和无光眼神又怎么解释呢？还有编号这些事情。
“忍住，可能会有点痒哦，御坂19989号提醒你这点。”
安室透没说话。
“因为是第五位大人的吩咐，所以御坂们一定会做好的。”
少女们的声调和语气都相同，不带编号的话，安室透根本分不出来是哪个御坂在说话。
“不用这样喊我，和dolly一样喊我操祈就行。”食蜂操祈无奈道。
“好的，第五位大人。”
“……”食蜂操祈沉默了一刻，用手按住头，“算了。”
“dolly也拥有身体吗？”
安室透这话是在试探，面前这些少女和食蜂操祈的人工智能dolly相貌相同，而dolly又是食蜂操祈专属的人格化拟人系统。
他初步推测这些女孩是不同特殊拟人化人格的系统的外化机器人分身，这句既是暗示dolly和御坂们性质相同，又是在确认这些女孩子们的身份。
“有啊。”食蜂操祈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叹了口气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哟，安室先生，这些孩子是克隆人而不是机器人……”
安室透忽然睁开眼睛：“！！”
旁边为他上装的御坂妹妹发出不满的咕哝，因为对方的动作，她差点把眼线画歪。
克隆人？还这么多？？！
“dolly也是克隆人，确切来说，她们在作为系统的一部分之前首先是个人。”食蜂操祈平静道。
“你听说过生物骇客吗？安室先生？”
安室透：“听说过。”
那是一群力图打破知识垄断的人，将生物技术带出实验室，普及生物科学，在大多数分布在美国和欧洲等地，在日本几乎没有。
然而食蜂操祈却摇了摇头，“是另一种定义。”
“在人体里面埋入芯片或者各种线路，让自己具有各种各样的能力，或者通过生物技术将dna打乱重新，滥用生物科学，随意操纵基因的秘密，这些人也是生物骇客。”
“你现在面前这些孩子就是技术诞生的产物之一，第三位的克隆人。”她低语道。
“因为第三位的基因和放大电子信号相关的芯片适配度很高，所以，将她的基因进行克隆，制造出许多和她一样的人，同时放大这些信号，就可以获得一个纯粹由人类脑电波构成的计算网络。”
安室透：“！！”
超过了他能接受的伦理上限，他背后似乎有无数蚂蚁在爬般，如此疯狂的生物科技，学园都市的人是疯子吗？？！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dolly会忘记给食蜂操祈预约这件事，因为对方也是人，人可能会忘记某些事情，而人工智能不会。
这样想的话，食蜂操祈和蜜蚁爱愉那种超乎常人的催眠技术就能解释了，因为她们都是经过调整的生物骇客。
“其实他们不是做不出来具有人类智慧的人工智能，但是却偏偏要用这种方法。”食蜂操祈冷漠道，“真是恶心透了。”
安室透没有说话，他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知道学园都市这么多机密的他能不能走出这个地方。
他总算知道了为什么这里会有多重严密防护。
食蜂操祈看穿了他的忧虑，“我们是科研机构，没有杀人的爱好，最多就是让你忘掉这段记忆罢了。”
安室透：……
他不想被洗脑，但是既然已经上了贼船，就没有退出的说法，大不了将这些用密码记在衣服上。
“我还以为你们重点在航空航天领域。”他叹气道。
“那方面也有在做，经过宇宙射线诱导基因变异什么的。”食蜂操祈道。
“原来如此。”安室透明白了。
“我之所以这么跟你说，是想让你明白，她们是人，而不是什么人工智能，你最好注意你的态度。”食蜂操祈道。
安室透恍然大悟，食蜂操祈愿意和自己说这么多，纯粹是不爽自己面对这些孩子们的态度，他一开始完全是将她们当成服务类型的机器人对待了，而她当然能看出这点。
——倒不如说单纯为了这点就对自己抖露机密的食蜂操祈很任性。
“谢谢。”他重新闭上眼睛对围着他的御坂妹妹们道，露出一个微笑。
“不客气。”妹妹们齐声回答。
……那你一开始还对我介绍dolly是你专属的人工智能……回想食蜂操祈之前的话，安室透觉得有些无奈。
“本来想对你隐瞒的……没忍住。”食蜂操祈道。
安室透：“……”
“降谷先生。”对方忽然郑重地喊了他的名字。
“嗯？”降谷零回应。
“你是公安对吧，所以你觉得，这些孩子什么时候能光明正大地走在街道上呢？”食蜂操祈道。
她们是身份不明的克隆人，违反了国际法出生的存在，不被任何国家认可。
所以她们只能待在这种隐秘的地方，永远不能朝外界走出哪怕一步。
安室透心念一动，食蜂操祈这是在试探政府对克隆人的态度？
目前看来她是想让这些克隆人出现在大众面前，被人接受，可是……
这毕竟不是什么符合伦理常识的事情。
到这时候，安室透再想不明白食蜂操祈对他透露这事情就是为了看他对克隆人的反应进行提示他就是个傻子了。
安室透道：“很抱歉，食蜂小姐，我是公安，我不是议员。”
他没有对法条提出建议的权力。
“我知道啊。”食蜂操祈平静道，“但是你有权利赋予她们合法公民的身份吧，降谷先生。”
降谷零：“……”
“如果你答应，我将不会消除你的这段记忆。”食蜂操祈道。
对方以学园都市的技术机密为筹码，交换了政府那边承认的御坂妹妹合法身份。
安室透觉得以她们自己的技术也能给御坂妹妹们塑造查不出问题的身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食蜂操祈很固执地想要官方的承认。
“第五位大人。”御坂们发出躁动不安的声音。
“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御坂们身体是14天速成的，所以我们存活时间很短，只有一两年……没必要对御坂们进行过度投入……”
“闭嘴！”食蜂操祈厉声道。
“我才不管你们要怎么想，我也不想管你们活多久！这是我自己的想法！”
她想要这些克隆人被承认是人类，用一个国家的信用为此担保，仅此而已。
想要她们被众人承认，想要她们像正常人一样能走在大街上，能和别人交朋友，受到法律保护，能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做各种职业……就好像正常人一样。
所以就从这里开始吧，从一个被政府认可的身份开始。
请你们，合法地，自信地活下去吧！！
你们已经被某个国家承认，被这个国家的法律保护，可以不受践踏地拥有尊严地活下去了！！
安室透沉默片刻，道：“好。”
他不知道食蜂操祈和这些克隆人们经历了什么，但是从食蜂操祈的反应看，想必那一定是很黑暗的过去。
14天速成的身体却有着和正常人一样的心灵，在能出现在他面前这一刻为止，那些克隆人们到底经受了怎样折磨人的实验，才能做到这点呢？
森严的戒备，冷漠的研究所，压抑的气氛，拥有人的外表却被像是实验动物般对待，不被承认，和安保机器人放在一起工作。
克隆人是没有人权，不被法律保护的，所以对她们做什么都行——
但是那种做法是不对的。
即使是克隆人，也有作为人活下去的权利。
安室透心想。
虽然不能保证她们的未来，但是在这种地方还能给予少女小小的安心。
虽然在日本的各种地方发生着各种黑暗的事情，但是一点一点通过自己的行为让这个国家变好，这就是他一开始进入警校的目的。
“她们有多少个人？”安室透询问道。
“目前为止还剩下9969个御坂。”很快有御坂回复了他。
安室透：？？他是不是听错了？？
他还以为只有十几个？！
“……”在另一边，御坂美琴看着监控沉默了。
“谁让你擅自帮忙了……”她低声嘀咕着。
而在另一端的电脑上，呈现出各种各样的御坂妹妹们的信息，每个人都配备了档案和照片，能查清楚来历和过去。
“一定是往这边走。”毛利小五郎信誓旦旦。
毛利兰看着江户川柯南，小声询问道：“新一给你发消息了吗？”
江户川柯南一边掩饰手机上没有信号的标识，一边告诉毛利兰，“新一哥哥说要从这边——”
“他小子懂什么？他又不在这里！”毛利小五郎道，他拨开灌木丛，往前走，却忽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啊——”
毛利小五郎坐在地上揉着头。
毛利兰赶紧将他扶起来，而江户川柯南则震惊地看着那个绊倒毛利小五郎的痕迹——
“这是脚印？？”
地面上那个痕迹像是某种爬行动物的脚印，但是规模却超乎寻常的大，要是按照这个估算对方的体积的话，估计有好几层楼那么高了。
不知道为什么，江户川柯南忽然想起来出发前，灰原哀对他说过的话。
可是，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大的爬行类动物吗？？
要是这样的话……他能理解为什么星轨之门公司防守这么严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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