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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话 古怪的社团


碧江大学的北面是一圈绿色琉璃瓦覆盖的红砖高墙,从中部开了一道宏伟的朱门,门廊旃檐雕梁画栋,细致典雅,正中上方高悬着书有“碧江大学”四个行书大字的匾额。门前的青石开阔地上立着一尊驮负着石碑的赑屃雕像,碑上镌刻着长篇铭文,那是百多年前这里的第一代学者们开园办学时书写的夙愿心志。行人旅客们往来经过时常会在此驻足观看,合影留念。院墙内树木极是茂盛,长长的柳条纷纷从红墙内伸出来,垂到临街的小路上。

        跨越过这道朱门,眼前的景象仍然是郁郁葱葱,四面绿树成荫,足下一条扩阔的混凝土路顺着树林向南方延伸。不久就见到一潭浓翠碧绿,好似泡在玉石中一般的湖水,那是被称为“玉池湖”的人工湖。湖面覆盖着少许浅绿色的浮萍,但更多的颜色是被这漫漫无际的树荫的倒影染绿的。湖水并非静止,从引水渠中涌来的淡水会推动着满池的浮萍缓缓流动。如果继续顺着湖水的流向行走,慢慢就偏离了向南的混凝土大路,转而向西前行。

        绕过玉池湖,湖畔展开了一片更加茂盛的刺槐树林,这个季节的刺槐树上挂满了成串的白色碎花,远远望去好似在一片绿潮中泛起了万点白色浪花。灰色的树干下方丛生着没有被修剪过的灌木,有美人蕉、龟背竹、小叶黄杨等植物,都长得枝繁叶茂,颜色或青黄或碧绿,深深浅浅地嵌合在一起,和刺槐树林连成仿佛一体。在树林之中矗立着一座古典风格的小洋馆,看起来已经有好几十年的历史,古老的的墙体因为风吹日晒、年久失修已经严重开裂,爬山虎密密地盘绕在上面,许多窗户也被绿萝缠住,玻璃在绿萝下面也灰蒙蒙的,看起来就像从来没有被打开过一样。洋馆大门是木制的,既没有挂门牌也没有书写任何字样,只是那样光秃秃的一扇,陈旧的门板布满了灰尘,也不像是有人出入的样子。

        关恩瞳独自一人来到洋馆前,低头看看了自己的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四点钟。参观校园的游客们没有人靠近这个荒僻的角落,周围安静得听不到一点人声,只余下嗤嗤作响的虫鸣和风吹过树冠时发出的沙沙声。

        “在碧江大学西北角,玉池湖畔的刺槐树林中有一座洋馆,那里据说就是‘黑魔术研究会’的活动场所。如果你在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去拜访的话,他们就会接待你。”

        这是自己的好友廖家修从研究室前辈那里打听到的线索,听起来就像什么离奇的校园传说一样,让人心生狐疑。但因为定的时间是白天,所以关恩瞳没觉得有什么可害怕的。明亮的阳光扫去了连日恶梦施加在她心头的阴影,使她鼓起勇气,前来试一试自己的运气。

        “你好,请问有人吗?”她试着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但是大门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关恩瞳发现大门既没有上锁也没有关紧,只是虚掩在那里,所以只是稍微敲了一下便晃动起来。

        “对不起,我是来找黑魔法研究会的。”她推开门,擅自决定走进去。门后是一条走廊,光线虽然比外面昏暗一些,但是走廊的墙上开着许多窗,阳光依然能从窗外攀爬着的爬山虎的缝隙中照射进来,把走廊照得可以看清。整栋房子的地板都是木制的,墙壁上刷着白色的浆,尽管看起来都是很有些年头的样子,室内却显得很干净,没有什么灰尘,墙壁和地板也没有破损。

        她小心翼翼地走过走廊,皮鞋跟在木质地板上敲出一声一声“笃”、“笃”、“笃”的响动。

        走廊尽头又是一扇木门,门上嵌着几块毛玻璃,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有人影晃动。关恩瞳突然感到有些紧张了,她轻轻推开木门,向内望去。

        门后的人似乎正在忙于什么事情,并没有留意到门被打开了。当关恩瞳偷眼瞧见他的时候,悬着的心才松懈下来了。

        门后是一间大房间,屋里只有一个男学生。一个体型、样貌、打扮都没有什么突出之处的年轻人,他的脸上戴着黑框的眼镜,就和所有普通的宅男一样,只专注于自己沉迷的事物。房间的布置却很奇特,除去靠门的一边以外,屋子的三面皆是和墙壁一样大的书架,连窗户也被高大的书架所遮挡,书架上每个格子里都被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和盒子,典藏极为丰富,让整个空间都显得相当充实。仅剩下的地板也被见缝插针地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有硕大的天球仪、栩栩如生的云豹标本、绘着看不懂的图案的画框、乌木雕的手工艺品、古代骑士的铠甲……。屋子的远角处镂空的木梯通往二楼。屋子的正中是一张小书桌,旁边摆着一方小茶几和几只板凳,上面也都放满了东西,书桌上有整套的试管架、酒精灯、坩埚、放大镜、羽毛笔筒、像是某种犬科动物的头骨;茶几上则堆着厚厚的信件,有的信封口上用火漆印着鸟爪的形状,还粘了根羽毛,有的则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字;板凳上也被大量草稿纸占据着。整间屋子呈现出连落脚都很困难的杂乱状态。

        屋子因为窗户被书架遮住,光线很昏暗,因此小书桌上还支起了一盏油灯,微弱的火光稍稍把房间照得亮堂了一些。

        “对不起,打扰你一下……”关恩瞳小心翼翼地迈着脚步往屋里走去。

        这里的地板也是木质的,脚踩上去声音很响。木板上有黑色的污印,面积足有一个人那么大,关恩瞳抬眼张望了一下,从地板上仅露出来的部分来看,类似的污印大概还有三处。污印的痕迹并非刚染上去的,她用脚蹭了几下,完全蹭不掉,那痕迹早已渗透进了木板里,成为了地板本身的颜色。

        宅男模样的男生才注意到了屋子里来了人,回过头来,用手掌托了托眼镜,上下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

        “这里是黑魔法研究会吗?我叫关恩瞳,是滨海大的学生。听朋友介绍来这里,我有些问题想要向你们咨询一下……请问方便吗?”关恩瞳双手合十,摆出笑容请求道。

        男生似乎有些意外,他犹豫了一下,又马上低头四顾张望,然后搬开了摆在茶几上的信封和板凳上的纸堆,指着一张空板凳说道,“你坐这里吧。”

        关恩瞳答谢着入座了。座位又矮又小,对于大人来说坐着并不舒适,但她也顾不上计较这么多。

        男生拉开书桌的抽屉,直接掏出一只搪瓷杯来摆在关恩瞳面前,又从不知道哪儿摸出一罐铜水壶,为来访的女客人沏满水。关恩瞳拿起搪瓷杯来看了看,这只杯子是刚刚从书桌抽屉里掏出来的,不知之前放了多久、干不干净,屋子里的光线很有限,水是否清澈也难以辨认。于是她悄悄嗅了一下,又把杯子放回茶几上了。

        “你问的没错哦,这里就是‘黑魔法研究会’,我是会长古志森。我们很少接待来访的客人,所以屋子很乱,请不要介意。如果你有什么问题要求助的话,不妨先说来听听。”男生说道。

        “好的,事情要从两个月前说起——”

        两个月前,正是面临学期期末考试的时候。

        和大多数的大学一样,每当此时滨海综合大学的各大宿舍楼也都会彻夜灯火通明,来自各个年级、各个学院的学生,不分男女,都彻夜通宵苦读。即使过了午夜断电熄灯的时间,学生们也会各出奇招,有的拿出事先充好电的应急灯,有的点起了蜡烛,有的把活动书桌和参考书都搬到走廊、楼道的公共照明灯下,继续摇头晃脑地死记硬背。除了少数日常刻苦学习的“学霸”已经安然入睡了以外,大多数学生们还在拼命临时抱佛脚。

        关恩瞳并不算是非常优秀的学生,平日里也谈不上十分刻苦。在窗外其他宿舍楼房间都明亮堂堂的凌晨时分,她也同样叼着圆珠笔,对着厚厚的数论教材苦苦思索。

        随着大脑持续地超负荷运转,倦意就自然而然地袭来。时钟的秒针“滴答滴答”走动仿佛催眠曲一般,把她送入了昏昏沉沉的睡梦中。

        “爸爸?妈妈?”

        在一片迷离中,关恩瞳似乎飘离了校园,飞向自己的家。那是位于滨海市另一头的住宅小区中的房子。

        “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你不要再胡搅蛮缠!你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吗?”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我丢人?我丢人!你都做出那样的事,还敢说我丢人?!”女人的声音和男人的声音争吵起来。

        “够了,我不要再和你争了。你要是不想过下去,上法院啊!”男人斩钉截铁地说。

        “爸爸?妈妈?”关恩瞳惊异地叫起来。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但眼前的家很快又陷入了一片浑蒙,她拼命挥摆着双手,却怎么也驱不散眼前的迷雾,看不见父母的身影。

        “上法院?好啊,你要抛妻弃女了!”女人哭喊起来。

        “我没时间理你!!”男人说完,话语声就被急促的脚步声所淹没。

        “呜呜呜呜……”随着脚步声渐渐疏远,只留下女人啜泣的声音。

        “不要……不哟,你们为什么要吵架?!”关恩瞳心急如焚,拼命大声喊叫,直至眼眶中开始有泪珠在打转。她希望男人或者女人的声音能够回应她,但两个声音都没有丝毫反应。只有眼前的迷雾越来越浓,越来越深,直至天旋地转,万物俱化为滚滚的云烟。

        突然她的脑海里骤然间钻进了很多声音,吵吵嚷嚷地好像要爆炸一样。

        “啊!救命啊!!”“我不想死!!”“上帝啊——!!”“快让我跳伞!快让我跳伞!”“你们快想想办法!”“妈妈!!”这无数的声音像是许多人在哭叫哀嚎,呼天抢地,人声犹如煮沸的热锅,上下翻腾。每一个声音都如此真实,都仿佛带着来自灵魂深处的求救。令人心惊肉跳,魂不附体。

        不要!不要!关恩瞳紧紧抱住了头,使劲摇晃挣扎,想要把这些可怕的声音从脑海中甩出去。但她的努力徒劳无益,呼号的声音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愈见高吭。

        “小瞳——”一个女人最后的声音从无数哀嚎声中传扬出来,在关恩瞳的心海之上泛起了巨浪。

        “妈妈……妈妈?妈妈!!”她抬起头,用尽全力四处张望,眼前只有厚厚的云层不住翻滚飞腾,向四面八方荡开,飘散的云气打着漩涡迅速地穿越过她的身边。就好像她此刻正在云中飞翔一样。

        云气中,一团黑暗恐怖的身影渐渐显露出来,云层变得昏暗沉重,浓浓的黑色在云团上渗开,旋即染黑了一切。关恩瞳一下子被吓住了,全身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瞳孔瞬间缩小得像针孔般,眼眶里的泪珠再也忍不住倾泻*出来。

        云层里的黑色姿态盘桓着舒展身躯,所有哭喊求救的声音,连同母亲的呼唤都被这片恐怖的黑暗所吞没,越来越细,终于慢慢听不见了。

        关恩瞳脸色苍白,带着恐惧的抽搐从恶梦中惊醒了。她惊觉自己仍然伏身在书桌之前,津流遍体,湿漉漉的发梢拧成一簇簇,紧紧贴在额角面颊边。桌上的闹钟正指向凌晨三点,窗外的灯光比起先前已经灭掉了大半,仅剩下几盏孤零零的孤灯依然亮在夜幕之中。

        第二天清晨,学生们洗漱完毕,三三两两,陆陆续续来到学园餐厅点早餐。餐厅的大型公共屏幕上,晨间女主播正在报送着电视台的紧急新闻:

        “昨天夜间十一时,东堂航空飞往法国巴黎的CJ5014号航班在起飞三个小时后遭遇突发故障,当班机组人员紧急对故障进行抢修抢修,其后,机场方面就与航班失去了联系。空军紧急救援部队在接到滨海国际机场的报告后,彻夜出动搜救。今天凌晨四时,东航CJ5014号被发现坠毁于长川北部山脉地带,机上117名旅客与机组人员全部遇难,无一幸免。”

        关恩瞳端着餐盘,怔怔地站在大屏幕前面。

        “关恩瞳小姐,我们查到东航CJ5014号航班上7A座位和15F座位的旅客是你的父母。我们很遗憾地通知你前来,他们的遗体就在后面的停放间里,过一会儿,你可以和其他航班家属一起前去认领。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引导你。你的父母两人份的空险近期保险公司就可以理赔,除此以外,你的母亲还在惠生银行租用了一个保险箱,银行方面也会按照程序将它移交给你……”

        航空公司的代表和银行业务员坐在会谈室桌子的另一头,用尽可能平淡、和缓的语调作着说明。关恩瞳面如死灰,手指放在嘴里,牙齿机械地咬着指甲盖,神色漠然,好像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像这样的会谈室还有很多间。会谈室的外面是机场贵宾大厅,接到通知前来认领空难死者遗体的家属们排得人山人海,许多人哭得呼天抢地,亲朋好友们搀扶着哭泣着,不住地劝慰着;有的老人受不了刺激,昏厥过去,医护人员忙赶上去为他们急救;有的家属情绪激动,面红耳赤,比手画脚地大声呵斥,机场工作人员和保安马上围上前去劝解。

        父亲和母亲两人平静地并排躺在白色冰冷的铁床上,身上盖着洁白的布单。经入殓师的妆点,两个人都显得宁和安详,宛若如生。看见两人的面容时,关恩瞳终于坚持不住,崩溃一般地嚎啕起来。她蜷缩在地上,双臂轮流抹拭脸上的泪水,泪水却如决堤,再也遏制不住。引导的工作人员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得愣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少女哭成泪人。

        自那一天起,关恩瞳就陷入了恶梦缠身的痛苦中。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是回到空无一人的家中还是留在学园宿舍楼中,只要进入梦乡,那恐怖的、无法言喻的黑色阴影就可能会以各种形态,从四面八方向她袭来。恶梦虽然不是每觉必来,但总在她精神最紧绷,内心最挣扎的时刻涌现在脑海中,叫她苦不堪言。从此,她的脸上总是充满疲态,精神越发衰弱。

        幸好,两位好友薛嘉仪和廖家修察觉了她的异常,时常陪伴在她身边,为她加油打气。就连休学去为父母处理后事的时候,他们也会赶来帮助她,帮她开解,为她解闷。后来学长魏凌宇也来了,他是个既能干又有担当的男子汉,有他在的时候,关恩瞳紧绷的神经才会有一丝舒展。

        直至庄则渊坠落而死的那一夜,关恩瞳又梦见了那可怕的梦魇,也感觉到了梦魇中庄则渊在最后时刻垂死挣扎中的绝望。

        “前天晚上,和父母飞机失事的那晚一样,我在梦中也隐隐约约听见了庄则渊的呼喊。看到他被黑暗所吞噬。我好怕,……好怕这一切都不仅仅是恶梦,我担心再这样下去,我身边的其他好友、其他人也都会遭遇不幸!”关恩瞳诉说道,当她的故事说到内心的痛处时,她的眼眶又开始泛红。

        但古志森的态度却好像很不以为意。在关恩瞳讲述她的经历时,他完全没有看她一眼,所有的注意力似乎都留在自己满屋的小玩意上。他甚至一会儿把玩着那枚犬科动物的头骨,一会儿摆弄着硕大的天球仪,在满地杂物间隙的狭窄空间里走来走去。

        如果不是听到某些地方,古志森会示意关恩瞳复述一遍,关恩瞳简直要怀疑他根本没有在听自己说话。

        “完了吗?”当关恩瞳的讲述全部结束之后,古志森才抬起头来,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你所遇到的需要解决的奇怪事情,就仅仅只是做了几个恶梦吗?”

        这番话几乎要让关恩瞳愤怒了,若不是长期处于精神疲惫的状态,以及自己是抱着一丝希望找上门来的心理,她简直马上就要发飙,狠狠训斥一下眼前这个不知所谓的宅男。

        她终究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缓缓回答道:“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但这就是我全部需要求助的问题。”

        “如果单纯只是做恶梦,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呀。”古志森挠了挠头,“这样吧,你留个联系方式,电话呀、电子邮箱啊什么的都可以。如果之后你想起来了什么,或者是又发现了什么,再来找我们。我这边也会查一查你的这种情况,看是由什么原因引起的。”

        “好吧。”关恩瞳失望了,她站起身来,在小书桌的一张纸片上,用羽毛笔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与邮箱地址,“古……志森同学,那个,人到底有没有可能做的恶梦就能预知到其他人死亡的命运?”

        “预知梦吗?的确有这种可能性。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美*国就有一对麦克唐纳夫妇,因为梦见坠机事件,而避开了原本预定要乘坐的航班,结果果然那艘航班发生空难,他们逃过一劫。在早一点,欧洲也有人在梦里预见到世界大战的爆发、经济危机的到来……但你的现象与他们不太一样,现在我也无法断言。不过据我所知,人类每次达到深度睡眠时都会做梦,只不过离开深度睡眠状态后,梦的记忆就会飞快丧失。大多数人到醒来的时候已经记不得自己的梦了,还以为自己没有做梦。只有那些在深度睡眠中就被惊醒的人,可以记得梦的样子。”古志森说道,“也许我们都在经常做恶梦,只是你一直半途醒来,所以才感觉恶梦缠身。你先回去试着放松一点,多听听轻音乐,多和朋友出去玩,让自己压力不要那么大。说不定,睡眠质量提高了,问题就解决了。”

        “谢谢你。”关恩瞳笑了一下,告辞离去。她明白,古志森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但她还是难掩心中的失望。她本期待“黑魔法研究会”或许对灵异奇特的现象经验丰富,能够就她所遭遇的状况给出令人信服的解释,或是提出一套解决方案。没想到这所“研究会”没有预想的派上用场,而且看起来这里像是个宅男的兴趣小组。大概是都是些像古志森这样的学生,因为都喜欢着科学难以解释的神秘事物,所以聚在一起研讨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充满幻想的问题,享受这种特殊乐趣带给他们的欢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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