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武者

“好饿，好渴啊！”是夜，宁渊转辗无眠，肚子里火烧般的饥饿感和喉咙里干的冒烟让他迟迟无法入睡。

“哥哥，喝水。”就在宁渊疼痛之际，身后传来虎子的声音。

宁渊转头看去，只见虎子端着一个破碗，破碗里藏着一些极为浑浊的液体。

“谢谢。”此刻的宁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从虎子的手中接过碗，将碗中的液体一饮而尽，这才好转了一些。

“哥哥，吃！”虎子又从怀里掏出一小半冻得发硬的饼子，有些不舍地递了过来。

“你吃吧！哥哥不饿。”宁渊强制咽了一口吐沫，看着虎子递过来的饼子，又推了回去。

“虎子特意省给你的，你还是吃了吧，明天劳作的时候帮着他些就是了。”就当宁渊递回来之时，本在熟睡的赵安睁开了双眼。

从今天的经历加上少年的言行来看，当街杀人的应该不是少年，只是当了别人的替罪羊而已。所以，赵安才不阻止虎子和少年接触。

“那就谢谢了，虎子。”听到赵安开口，宁渊犹豫了一会，这才接过虎子的饼，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原本冰冷干硬的饼子，此刻在宁渊嘴里却弥足珍贵，每一口都细嚼慢咽，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饿。

在当宁渊吃完后，虎子才开口道，“哥哥，你会写字吗？”

“会的，怎么了？”宁渊点了点头，看向虎子。

“太好了，那你能不能教虎子写自己的名字，牛爷爷说，只有会写自己的名字，死后才不会变成孤魂野鬼。”虎子开心地拉着宁渊的衣服天真地说道。

宁渊听到王小虎的话语，一阵震惊，没想到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死亡在王小虎的口中似乎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教教他吧，虎子这娃可怜，他娘在牢房里生出他后没过一年就死了，也没人让他出来，就这么一直浑浑噩噩的长大，老汉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后悔当初没跟教书先生多学一点。”此刻的牛大胆也开口絮絮叨叨地说道。

宁渊点了点头，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聚了些沙子，一笔一画的教着王小虎写着自己的名字。

王小虎的名字并不复杂，但是虎子初次写字，用笔的手法颤颤歪歪。

在宁渊的耐心教导下，约莫一个时辰后，虎子终于颤颤抖抖的将自己的名字写了出来。

“太好了，以后黑白无常来收我的时候，我也不是无名之鬼了。”虎子高兴地喊道。

听到王小虎的话语，宁渊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一个小孩拼命学写字，只为了不做无名之鬼，这个时代究竟怎么了？

在饥寒交迫之下，宁渊很快陷入了沉睡之中。

第二天清晨，宁渊等人就被王五等狱卒敲醒，戴上木枷、黑索和胫钳等附加刑具，前往城池边进行城旦。

城旦是秦汉时一种从事重体力劳动的劳役刑。城旦所服劳役主要是“治城”，筑城、筑墙是城旦的主要事役。

不过在汉代城旦刑并不一定就让犯罪的人修筑城，也可以是从事修陵墓，从事像筑墙一样繁重的活，还可以从事劳动强度低于治城的其他劳役。

宁渊等人被发配往巨鹿县的一个矿场搬运石块，在跋涉了数里路后，众囚犯这才到了采石场。

“现在我宣布，每个囚牢至少采满400斤石矿才能休息吃饭，干活！”赵头吩咐了一句，便和众狱卒在一旁的茶摊喝茶休息。

“老牛、虎子你们负责搬石头，我来开采，陈，渊小子你负责运送。”赵安简单地分配了下任务，看向宁渊后，停顿了一下，将口中的陈农改成了渊小子。

“要不我来开采吧。”看着赵安苍白的脸色，宁渊主动将重活揽过去。

“你不行。”赵安看了一眼宁渊瘦弱的身材摇了摇头，脱下上身衣物，露出满是肌肉和疤痕的上身，一锹砸在墙壁上的石矿，顿时坚硬无比的石矿裂了开来，掉落几块碎石。

虎子和牛大胆快速将碎石捡起，放入竹篓里。

这么强的吗？赵安的力气将宁渊吓了一跳，这徒镐采石骗人的吧，这力气堪比现代的打桩机了。

“吓到了吧！赵安可是三才境界的武者呢，要不是被封了修为，这石矿一拳就能搞定。”牛大胆一脸自豪的给宁渊说道，要不是赵安强大的实力，他们这一牢房的人早被囚犯吃的骨头渣都不剩了。

“三才境界？武者？”宁渊仿佛打开了一个新天地，难道自己穿越的不只是三国，可能还是个高武三国？

“这你都不知道？就让牛大爷我给你好好讲讲，这秦皇统一天下之后，为了好管理天下，将这天下的强者分为十个境界，分别是一元、两仪、三才、四极、五行……后面是啥的老赵？”牛大胆突然有些忘词了。

“六合、七星、八荒、九宫以及最后一个境界十方，就您这个半吊子别卖弄了。”赵安一边卖力地敲着铁矿，一边嘲讽道。

“去去去，大爷我只是一时记性不好忘了，据说轩辕大帝就是达到了十方境界，这才驱逐了异族。而小赵便是一名三才境界的大高手。要不是得罪了县令的……”牛大胆还没说完就被赵安喝住了。

“老牛，别说了，干活！”赵安低声喝道，显然不愿意提及这类往事。

“哦哦，好，干活干活！”牛大胆便止住了言语，将地上的石头捡起放入竹篓里。

待到竹篓满载后，宁渊蹲下身子，吃力的将竹篓背起，这竹篓虽然只有三四十斤，但是要背着来回近200米路，也是不小的工作量。

得亏宁渊在现代衣食不差，这些重量对于他来说还受得起。

宁渊背着一竹篓的矿石慢慢向茶摊走去，就在快要走到茶摊的拐角处，却有三名健壮大汉放着三个空竹篓坐在地上谈笑风生。

没有一名运送工走过时，都会将竹篓内三成石头倒入他们的竹篓里。

想着身后的石头虽然不贵重，但却是赵安忍着咳嗽开采，小虎子高举着和他拳头差不多大的石头一个个放入竹篓里，牛大胆更是将本来佝偻的身体弯的更低了，这才有了宁渊一竹篓的石矿，怎能轻易交于他人。

想到这里，宁渊无视三个大汉的目光，径直向茶摊走去。

“小子，站住！”见宁渊劲直离去，身后传来大汉不满的呼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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