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出逃
当年上百条人命，就因为厉湛弘的自私，全都丧身于此。
他多该死啊！
画面里的直播还在继续。
倪天引导式道：“如今云清云丰警力合作，都在通缉你，就算你想逃也逃不掉，倒不如承认了十六年前做的事，争取减刑。”
这句话瞬间引起厉湛弘激烈的不满，“你疯了！这么做等同去死！倪天，我是没想到啊，原来你这么贪生怕死！”
“你当真以为，只有这件事而已吗？厉云霆已经知道当年他父母的死跟我有关！”
“我现在要是自首，等同自投罗网！我告诉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就算他们在通缉又如何？就算十六年前的事真是我指使的又如何？”
“别忘了，他们手里已经没有证据！根本无法让我入罪！”
倪天冷笑道：“警方下达拘捕令，你也承认了罪状，怎么就不能入罪？”
厉湛弘不屑一笑，“在审问的时候，我从没有承认……”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意识到不对。
四处看了看，终于发现了摄像头。
厉湛弘面色突变，刷的站起身去查看，确定是摄像头后，面容变得暴怒扭曲。
“这是什么？倪天，居然连你也背叛我！”
倪天丝毫没有被发现的惊慌，“厉湛弘，这么多年，我们是时候为当年所做的一切赎罪了。”
“这是一场直播，连接了国新闻台。我想，现在全国观众都看到了，也都知道我们的所作所为。”
“厉湛弘，我们逃不掉了。”
倪完，却是一脸轻松。
他本来就是在道上混的，生与死全都置之度外，说句难听的，料到早晚会有这一天的。
可是在死之前，他作为男人，无论如何要保护自己的亲人。
老婆孩子，父母都是无辜的。
如果他伏法，能换来家人的平安，这很划算。
再说，他倪天坏事做尽，也是时候偿还了。
厉湛弘怒摔了手里的镜头，抓着倪天的衣领怒吼：“这么多年，我对你不好吗？你把我抓走，本以为是因为厉云霆指使你做的，没想到你居然要我死！”
“倪天，我看你是疯了！你以为跟他们合作，就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看厉湛弘拽着倪天，小弟们瞬间炸了。
刚要冲上来，被倪天抬手制止，“都别动，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厉湛弘狠狠瞪他们一眼，怒声质问，“为什么？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一切，明明还有回转的余地，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的路？”
此刻的厉湛弘，仿佛要疯了似得。
像是所有的希望被毁灭，变得无比疯狂。
倪天奋力推开他，冷笑道：“你当真以为还有机会？项目黄了，杨亮破产被调查，还有唐任他们，谁也逃不过。”
“厉湛弘，你怎么还在做春秋大梦！我们没有机会了！”
厉湛弘如遭雷击，脑子轰隆隆的，白了一阵又一阵。
顿时间，感觉天旋地转。
辉煌了几十年，一手遮天了几十年，忽然沦为通缉犯，这对他而言，简直是覆灭性的打击！
想起那些年，厉氏在他的管理下日渐强大，他狰狞又不甘。
“那些人都该死！我给他们那么多补偿，居然还是不肯搬走，是他们自寻死路，跟我没有关系！”
“任何人阻挡我的脚步，那都该死！他们死的不冤！”
厉湛弘红着眼，一声声控诉道，声音嘶吼得沙哑。
声音越大，却越来越没有底气。
如今经历的一切，就跟做梦一样。
没了，什么都没了。
厉湛弘忽然疯狂大笑，“我厉湛弘做这么多，都是为了城市的发展，为了给他们规划更好的未来。”
“云清之所以有今天的繁荣，难道不是因为我的功劳吗？这群上面的狗东西，大手一指，下面就有无数人卖命，挤破脑袋都想得到一个机会！”
“试问，我有什么错？我错什么了？就算错了，那也是他们的错！”
厉湛弘又怒又笑，一会指天怒骂，一会指地忏悔。
二十年了！
他是人，不是魔鬼！
午夜梦回，看到无数冤魂索命，他不是不害怕，是利益熏心，是权利的诱导，致使他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么境地。
倪天绝望闭上眼，“厉湛弘，我们输了。从一开始就输了。”
厉湛弘垂下头，眼底满满的绝望。
眼眶通红，内心情绪翻涌。
过去的一幕幕犹如跑马灯一样，闪现在脑海。
输了吗？
“不，我没有输！”
厉湛弘抬起猩红的眸子，恶狠狠道，“他们想我死，想要我一人承担下所有责任，我偏不！”
他低下头，拿起摄像头对准了自己的脸，狰狞的笑道：“是你吧，纪成双！当初我就不该让你进入厉家的大门！让你今天在这里报复我！”
“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十六年前的事是我做的，厉云霆的父母也是我找人杀的！那又如何？”
“我绝不会给你们任何机会报仇，都给我听好了！我厉湛弘绝不会轻易就被你们打倒！”
说完，厉湛弘一脸暴怒摔了摄像头，又狠狠脚踩。
屏幕瞬间出现了信号花白的画面，但那边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传来。
“厉湛弘，收手吧，事到如今我们都没有退路了，为了孩子，我们收手吧！”倪天喊道。
“不可能！你要去死可以，不要拉上我！”厉湛弘立即吼了回去，听声音早就没了理智。
屏幕画面在疯狂闪烁，那边隐约传来打斗的声音。
闪烁了几下，屏幕又恢复，重新呈现在大众面前。
所有人听着那声音，一颗心莫名提了起来，隐约感到不安。
就在画面跳出来的刹那，只见厉湛弘不知从哪拿的匕首，趁着倪天没有防备。
一个转身回去，手臂划拉一下。
倪天感觉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脖子上漫开，血珠从口子里慢慢渗出来。
之后爆开，喷出刺眼的红。
“啊！”
屏幕前的在所有观众，不同程度得发出尖叫。
纪成双惊恐得看着这一幕，一股凉意从后背弥漫开来，顿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厉湛弘被血喷的满脸都是，狰狞着脸咬牙切齿道：“谁背叛我，我杀了谁！”
倪天捂着脖子，却来不及说一句话，跪了下去，栽倒在地上，死死瞪着眼睛断了气。
纪成双倒抽一口凉气，段台长冲入演播室操控台，对着麦克风吩咐道：“成双，上头下达指令，马上停止新闻播报。”
纪成双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攥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几乎掐入皮肉。
段台长急切地声音还在继续，“成双，快点说结词，上面追究下来，我们谁都负责不起。”
纪成双满脑子都是刚才血腥的一面，她不害怕，反而想到了那些种种。
漫天大火仿佛在眼前燃烧，在大火中哭嚎求救的声音那么绝望悲痛。
十六年前的今天，犹如炼狱一般。
上百条人命被活活烧死！
她怎么能退缩？怎么能不为他们诉说冤屈？
“成双，听到我说话吗？”
段台长声音再次传来的时候，纪成双拿下耳麦，对着镜头一脸悲愤填膺：
“相信电视机前的观众也都听到了，画面中厉湛弘承认十六年前，关于云清市格林大厦伤亡高达一百人火宅案件，是他连同宏峰公司的倪天策划造成。”
“案件伤亡较大，十六年来却被他们逍遥法外，在这一百人中，又是多少人的亲戚，朋友，我相信，他们仍然坚持在等一个真相，上百条人命在等一个说法。”
纪成双红了眼圈，喉咙干涩，像是被什么堵着，眼泪缓缓掉下来。
可她依然保持着良好的主播状态，继续坚持播报。
“刚才大家看到，厉湛弘甚至在知道直播的情况下，依然杀害倪天，希望有关部门看到这则新闻，能够尽快行动，将丧心病狂的凶徒厉湛弘绳之于法。”
“十六年前惨死的冤魂需要一个交代，其中厉湛弘亲自提及，买凶杀害厉云霆父母的案件也需要重审，不能让这种风气蔓延社会，造成不良影响。”
“特别提醒，厉湛弘伙同非法帮会负责人倪天只手遮天，有个问题需要部门反省，为何这么多年来，他们所做的事居然没被查出？”
“究竟是部门高层人员包庇，还是官商勾结，接下来新闻直播纪成双，会持续带大家了解真相，敬请关注。”
纪成双无所畏惧，一口气说完这些，只觉得内心极大的轻松。
今天这个直播意味着，案件将会受到全国人民的关注，再不会就此作罢。
段台长以及其他工作人员，纷纷肃然起身，看着纪成双从演播厅走下来，离开。
未来会面临什么，他们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纪成双不畏强权，敢于揭露。
现今社会需要发声的人，他们发自内心敬佩。
……
傅湘文看完新闻，脸上笑容新闻，甚至红了眼圈。
十六年了！
当年这件事，一直是纪成双的心结，十六年来，她没有一刻忘记。
厉老爷子坐在大厅沙发上，苍老严肃的面容上，双眼一片晦暗。
厉婉心匆匆赶回来，担忧的眼神看着他，“爸，你没事吧？”
厉老爷子发出暗哑的笑声，“是该还了，我这辈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早年丧子，如今老年了，还要再丧一次。”
这一笑，笑得厉婉心红了眼。
连忙上去搀扶，安慰道：“爸，孩子都长大了，这些事他们迟早知道，只不过是到了今天，正合适罢了。”
“这件事不怪你，你千万别自责。”
厉老爷子冰冷的手握住她的手，微微在颤抖，低下头，拍了又拍她的手。
过了好久，暗哑的声音感叹道：“婉心，爸爸就只剩下你这么一个女儿了……”
厉婉心听出了其中的苦楚，瞬间泪崩。
“爸。”
她一把抱住厉老爷子，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
李老爷子苍老的眼睛里红通通一片，悲伤又凄凉。
……
而今天，凄凉的人大有人在。
十六年前那一场火宅，夺走了多少人的身边人？
他们或是姐妹，或是兄弟，或是父子母女。
也是朋友，甚至是爱人。
这十六年来，他们过得又该有多痛苦煎熬？
顾辛城关了电视，倒了杯酒递给厉云霆，“成双选择相信你是对的，如今全国人民都知道这件事，上面怎么压都没用。”
“她没我们想象中的脆弱，相反，还很坚强。”厉云霆眼底藏着宠爱。
“我跟她结婚那三年，她经常做梦，哭着喊着阿然哥，我想，就是这场大火的原因。”
顾辛城感觉到他的心疼和酸涩，跟他碰杯，“当年他们感情很好，小成双喜欢追着屁股喊辛城哥，阿然哥，霆哥哥……”
他一顿，又笑了笑，“当年我们是幸运的，却也不幸。”
厉云霆眼底情绪翻滚，尤其听到那句霆哥哥。
记忆里经常会听到一个小小稚嫩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地喊着霆哥哥。
声音很好听，很可爱乖巧。
可惜他没了记忆，想不起是谁。
“成双以前很黏着阿然吗？”厉云霆垂下眼眸问，眸色微微有些暗淡。
顾辛城偏头看他，“怎么，吃醋了？”
厉云霆挑了挑眉，“想知道。”
顾辛城轻笑，伸手拍拍他的肩，“等着吧，有朝一日你要是想起过去的记忆，就都知道答案了。”
顾辛城不说，厉云霆也不勉强。
有一件事也需要确认，“喜欢成双？”
顾辛城手缩回来，大大方方笑了声，“以前我姓唐，那时候，是的。”
厉云霆再明白不过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没有继续往下问。
抬手看了眼腕表，喝了杯子里的红酒，眸色渐渐深浓，“接下来，就看旭然那边的了。”
……
厉湛弘的位置早就被倪天暴露给警方。
直播开始之前，警方已经赶往，将废弃工厂团团包围。
没料到的是，厉湛弘最后会丧失理智，当着直播画面亲手杀了倪天。
之后逃出门口，就被池旭然带着警队冲出来，几十把枪对准了厉湛弘的脑袋。
厉湛弘还想反抗，最终放弃。
灯光照射在他脸上，映出狰狞的绝望。
“是你们……呵呵，我早该料到的。”厉湛弘被池旭然拷上手铐，惨笑了声。
池旭然无情瞪着他，“厉湛弘，你的死期到了。”
厉湛弘狞笑，一句话也不说。
池旭然吩咐下属带厉湛弘上车，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顾辛城，“人抓到了，现在就带回警局。”
“辛苦了，你小心，回来再说。”顾辛城长出一口气，那是压在胸口十六年的怨恨。
“好。”
池旭然看着眼前荧光闪烁的警车，目睹厉湛弘被押上车。
抬头看天……
胸腔压着多年的愤恨，一点点消散。
……
云丰，电视台。
段台长始终没有责怪纪成双半句，有观众投诉说，新闻画面太血腥，还说新闻台不够人道，眼睁睁看着人被杀害也不管。
短短一个小时，台里收到不少对纪成双的投诉。
却有一点不可否认，台里收视突破四十点，创下历史第一人。
纪成双平静地拿下工作证，放在段台长桌面上，“不管多少投诉，我都认了，我只有一个请求，让我做完厉湛弘的追踪新闻，之后，我会亲自向大众交代。”
“人口基数大，什么人都有，你犯不上为了这点投诉引咎离开。”华娟动作极快，把工作证拿起来塞回去。
“你是我的最佳拍档，你要是走了，谁跟我搭档？”
纪成双心里一暖，拍了拍华娟的手臂，“前辈，我不想连累台里，今天的事上面一定会找人负责。”
“事情是我做的，我应该负责。”
“可是……”
华娟感到无奈，深深的无能为力。
纪成双笑笑，“我明白，台里人人对我都好，真的，我也舍不得这一切，可是终究要有人负责，我不能连累你们。”
她释然笑，对段台长说：“段台长，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段台长满脸赞赏，忍不住保证，“好，我一定办到。”
“谢谢。”
纪成双笑容明媚灿烂，且一脸轻松，看了看他们，“祝福你们。”
说完，纪成双又重新把工作证放在桌面上，单薄挺拔的身影毅然离开。
华娟看着关闭的办公室门，满脸遗憾，“她真的很适合做新闻，真正能为民众发声的主播。”
段台长收回悠远的目光，感叹：“当新闻被操控，民众对新闻台的信任程度会降低，如你所说，纪成双天生适合吃这碗饭。”
只可惜，一切都有规章制度。
……
纪成双一身轻松，丝毫不觉得可惜。
以前做主持是为了挣钱，目标是能够体现自我价值，足以跟厉云霆匹配。
当成为一名新闻主播后，她可以实现一直以来的梦想。
为民众做最真实的报道，替民众发声，揭露不为人知的黑暗。
今晚的新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骄傲和满足。
压了十六年的尘封往事，终于被揭露在社会面前。
今夜的事，她无怨无悔。
纪成双走出电视台大门，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屹立在黑色豪车前，灯光洒落在他身上。
面容看不真实，却难挡身上矜贵的气质，优越的身材更是让人一眼就猜到是谁。
纪成双看到他的瞬间，内心涌出十足的安全感，停下脚步看着男人，笑靥如花。
男人也宠她，大步走到她面前，把手里的围脖给她套上，温柔是的语调令人满心暖意。
“穿这么少，不冷吗？”
纪成双仰头看他，弯眼笑得明媚甜美，“知道你会来接我，这种底气源自于知道，你很爱我，很疼我。”
厉云霆心脏一阵撞击，低下头看她，心都要化了。
“台里有没有说什么？”
说着，理了理她的发。
纪成双摇摇头，拉起他的手就往停车的位置走去。
上了车，她黏人的缠上来，抱着胳膊，歪头靠在手臂上，“直播的好处就是，中途不能中断，即便上面有意见，我也能如愿播完。”
“现在他们问责，大不了我不干就是了。”
厉云霆捕捉到话里的意思，明白上面是追究下来了。
他眸光缱绻幽深，往下看，心疼地凝视她，“这是你的爱好，因为我放弃了，会不会太不值得？”
“什么叫为了你？我这是为了大家，可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纪成双仰起脸道，下巴压在他肩头上，近距离呼吸能喷在他脖颈。
暧昧、亲昵、温柔。
厉云霆真的爱惨了她。
纪成双想了想认真地补充，“没了新闻主播，我回去认真继承家业就是，别忘了我也爱好设计，还是苏家千金小姐。”
厉云霆哪里不知道，她是怕他会有负担所以才这么说。
纪成双这种性子不争不抢，即便是苏家的千金，也对苏家产业绝无半点非分之心。
倒是设计这一点，对上了她的兴趣和专业。
想到这里，厉云霆满心疼爱，把她搂紧，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顶，嗓音低沉，却如同保证道：
“等事情尘埃落定，我给你开一间属于你的设计工作间。”
纪成双伸手保住他的腰，笑着乖巧地点头，“好啊，那我可等你了。”
“一定。”厉云霆眸色坚定深邃，无人能撼动。
……
同一时间。
宋歆瑶在医院陪着厉司然，看完了直播的过程。
倪天被厉湛弘一刀封喉时，厉司然眼疾手快，捂住宋歆瑶的眼睛，不让她看这么残忍的一幕。
宋歆瑶却还是扒拉开他的手，看到了鲜血喷溅的画面。
不得不说，真的被吓到了。
她如今想起，仍然心有余悸，削苹果的手还在轻微颤抖。
“还怕吗？”厉司然的手握住她手腕，冷硬的面容透着柔情。
宋歆瑶嘴硬摇摇头，“我就是给冷的。”
死鸭子嘴硬，说的就是她。
厉司然凉凉提醒，“病房里有暖气。”
宋歆瑶：“……”
她还想继续削苹果掩饰，显然最后也是徒劳。
索性把刀子苹果都一起放在果盘里，心有余悸道：“这人太可怕了，竟然杀人不眨眼。”
“司然，我就是想到你们了，当年还那么小，差点就在那场大火里死了。”
那就没法认识她了。
厉司然庆幸道：“我不幸也万幸，想不到十六年后，能找到真心实意对我的人。”
说完，大手覆盖在宋歆瑶的小手上，紧紧握住。
宋歆瑶心里甜丝丝的，把脸埋在他身上，“以前和杨钊分手的时候，我就在想，怎么谈恋爱怎么烦人。这些年我没再找，就是觉得不会在喜欢上任何一个人了。”
“直到遇见你，厉司然，遇见你真好。”
厉司然抬手放在她脑袋上轻揉，眼底漫出疼爱，“是你让我知道，我也值得被人关心，被人爱着。”
宋歆瑶简直心疼坏了。
过去的厉司然，过得太苦了。
她更想好好陪伴在厉司然身边了。
于是抬起脸来看他，目光灼灼道：“余生我会用尽力气来爱你，厉司然，也谢谢你能爱我。”
“那余生就一起努力吧，我们好好相爱，再不分开。”厉司然温柔笑，眼睛里像是藏了万千星辰。
宋歆瑶眼眸湿润，使劲点头说好。
……
三天后。
厉湛弘在直播里跟倪天的对话，可作为直接证据。
根据警方做掌握的证据，被正式提诉，排期上庭审判。
纪成双作为此次事件的主持人，全程跟踪报道。
这三天来，网上直接对她起了个名字，说她是不畏强权的正义女神。
上头看到在这则热搜，也不好对纪成双的违规行为，进行处罚。
就在当晚。
纪成双结束了对厉湛弘被正式提审的报道后，她对着镜头笑得明媚大方。
她稍作酝酿，态度诚恳地说：“这一年来，我很感激观众朋友们对我的喜欢，我从中收获了不少东西，名与利都有。”
“只不过，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任。我很荣幸，能够作为报道十六年前惨绝人寰火宅案的主播。能够为上百冤魂，喊出他们的冤屈，让在生的人，终于可以放下这场长达十六年的执念。”
“从今晚以后，我会辞去新闻台主播的职位。同时也希望所有人，能够放下执念，开心往前，谢谢大家。”
“我是纪成双，希望将来能够以另外一种方式，与大家再见面。”
说完，今晚的新闻直播结束。
她起了身，从台上走下来，工作人员纷纷鼓掌。
纪成双笑容释然，出了演播厅，碰上一直在等她的华娟和另外几个主持人。
跟他们一一拥抱过后，纪成双看到段台长，颔首道谢，“段台长，谢谢你替我争取了整个报道的完整。”
段台长摇摇头，“不要谢我，谢你自己。是你的坚持和勇敢，才得以让这个案件重启。”
纪成双内心翻起丝丝涟漪，一一扫了眼他们，眼眶湿润，“各位，再见。”
目光定格在华娟身上，眸光复杂且感激，“前辈，再见。”
没有华娟，也不会开启她的主播之路。
华娟欣慰点点头，“保重。”
纪成双颔首，强忍泪意，同秦素素离开电视台。
背影挺拔飒爽又潇洒，不屈不挠，令人发自内心佩服。
厉云霆在楼下等她。
见她下来后，接她上车，扬长而去。
秦素素坐在副驾驶，回头担忧问：“成双，你真的不当主播了啊？”
纪成双的手被厉云霆十指紧扣，抬头看着她回话，“不当了，选择了就没有回头路。”
“素素表姐，之后成双自己开设计工作室，你有兴趣吗？”厉云霆眼里心里都是纪成双。
秦素素一听，眼睛瞪老大，“成双，你要开工作室了？现在不是在你师父的工作室当总监吗？”
压根不用纪成双来回答，厉云霆为她分担。
说：“优秀出色的设计师，都会有自己的工作室，成双的能力可以独当一面。”
秦素素本来还因为纪成双辞职了，感到可惜的同时还担心工作没着落。
这么一来，她就不用再去找了。
“好啊，那太好了。秦素素开心不到三秒，“但我对设计不懂，会不会帮不上什么？”
“生活助理，懂得照顾她就行。”厉云霆唇角勾了勾，笑容很亲和，“素素表姐不嫌弃的话，工资照旧。”
“好啊。”秦素素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尤其两个小梨涡特别可爱，脸圆圆的，看起来隐约有点像贾玲。
看她开心，纪成双也笑了。
回到公寓。
纪成双亲自开了瓶红酒，倒了两杯，拿到沙发递一杯给厉云霆，单腿盘起来坐在他旁边。
坐的恣意悠然，跟他碰杯，“庆祝我以后不用奔奔波波，庆祝十六年前的事，终于有个落幕。”
说完，她要喝一口，被厉云霆拦下，“你忘了，还有一件事。”
纪成双诧异：“你父母的事？”
厉云霆薄唇勾笑，“厉湛弘承认买凶杀害我父母，加上倪天之前在警局做的口供，足以掀翻当年的结案调查结果。”
“那？”
纪成双的确想不到是什么了。
在她疑惑的眼神下，厉云霆凑近，气息温热眼神温柔，“我想恢复记忆，想起你们，想起你。”
纪成双心头荡了一下。
她温婉的面容浮起抹心疼，“想不起来就不想了，现在我们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想起上次厉云霆出车祸，她的心就感到后怕。
比起失忆，身体健康更重要多了。
厉云霆凝视她，眸光深情炙热，“成双，这样我才能没有遗憾。”
纪成双理解他的感受，又重新碰杯，“好，那就祝你早日恢复记忆，想起我们的过往。”
厉云霆这才满意，碰杯，一饮而尽。
两人难得好兴致，品完一支红酒。
纪成双依偎在他怀里，单薄瘦小的一只，眼眸迷离泛着水雾，透着丝丝酡红，极致的美艳勾人。
厉云霆搂紧她瘦削的肩膀，将她抱着紧了又紧，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似乎怎么亲都不够，又亲亲眉眼，鼻子，嘴巴。
薄唇张开噙住她的唇深吻，下颌线透着股浓浓的色气，与禁欲的气息相结合，勾人且暧昧。
半个月后。
最高法院终于下达判决书，厉湛弘数罪并罚，最终被判决死刑。
这个消息，引得全网大快人心。
当天下午六点。
厉司然组了局，大家一起吃饭。
庆祝十六年来的事终于尘埃落定。
所有人都来齐了，就等着池旭然。
超了十五分钟后，池旭然姗姗来迟，愤愤咬牙道：“那老东西在被遣送回监狱途中，开枪打死两名押送狱警，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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